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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在埋自己产出来的神秘宝贝。 这种臭不可闻的,得埋了。 得埋。 他埋着头吭哧吭哧地扒拉土,等那些人气急了,俯下身来捉他,他才一瘸一拐地从腿的缝隙里逃跑了。正乐不可支准备再给人房门口扔几只死老鼠,后脑勺却猛地一阵钝痛,司景腿一软,险些跪下来。 ……到时间了。 他不知在这幻境里头被困了多久,如今,第二次的天罚已经来临。 痛意从四肢五骸里疯狂地倒灌进来,狂涌着洗涤着每一根血管,毛孔里像是被插入了细细的针,非要把这身皮囊撕扯下来,才能缓解这让他近乎发狂的疼痛。 眼前血红一片,司景趴伏在地上,连一声也发不出了。 最后的一个念头却是阚泽。 他这么长时间也没回家,人形六神,恐怕会担心吧? —— 油烧的guntang,阚泽把小黄鱼扔下了锅,炸的金黄酥脆才捞出来。他将晚上的菜色摆好,随即骨节分明的手扯开了围裙带子,顺手把那条印满了猫的围裙搭在椅背上。 已是晚上九点。 走之前,司景信誓旦旦与他承诺,八点之前定然会到家。现在已经迟了一个小时,阚泽蹙着眉,心里有些不安。 分盆在阳台上一个劲儿晃叶子,似是在指责:谁让你允许他自己出去的? 阚泽薄唇微抿。 他深知司景的脾气。自由散漫,并不喜欢被过多禁锢,阚泽还想把猫崽子留在身边,准备着过个一生一世,自然不会逆着他的脾气来,毕竟摸毛都是要顺毛摸,若是逆了,只怕分分钟便要炸。 他疼司景,也不愿把他拴的太死。只是去见个老友,无需过多干涉。 分盆拿叶子捶着花盆,简直痛彻心扉。 我早就说那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晚还不放回来,他想干什么?他是不是想拐我们家猫? 阚泽没搭理他的忽然抽风,径直拿了车钥匙往楼下走。走去的路上,他与妖怪酒馆打了个电话。 “司景?”那头的狐狸满心茫然,“走了啊,走了挺久了……是几点来着?” 他侧过头,毕恭毕敬地和蛟龙确认。蛟龙瞧着电视上的小猪佩奇,头也没回,说:“七点。” 阚泽的眉头锁得更死,沿着去往酒馆的路细细搜寻,来回找了三四趟,找了好几个小时,放出了自身的气味,终于在路边的灌木丛下头听到了声低低的呜咽。他几步跨上前,小心翼翼将土地上的落叶掀开,这才看见了猫崽子,只有巴掌大的司景蜷缩着躺在湿润的土上,浑身都在抽搐,睁开的眼里血红一片,像是蒙上了层血色的薄雾。 太痛了。 无论是尝试过多少次,这种疼痛也是能够摧垮一个人的;即使是再拥有钢铁意志的妖,也能在这样的痛苦下败下阵来。司景的后腿抽动着,茫然地瞪大眼,不知是看见了什么,露出了凶光。 杀了他! 幻境里的他高举起刀,重新架上了那人脖子。 这些东西,都该杀,都得杀—— 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血色,这天,这地,这人,他们好像都是张大了嘴的兽,狰狞着要把他吞吃下去。痛楚无边无沿,可就在这混沌中,他却闻到了另一种气息。 熟悉的…… 像是只温和的手,一下子把他的烦躁不安全都熨平整了。有什么人紧紧地抱住了他,一下一下摸着他的毛,声音分明并不大,却像是带着穿透一切的强大力量,猛地扎进了他昏昏沉沉的脑海里。 “小花!” 身体被反复摇晃,轻声地哄。 “小花……” 司景疼得张开嘴,下意识咬住了什么,像是人的手臂。手臂的主人并没有躲,反而将那块皮肤向他嘴边又凑了凑,由着他把尖尖的牙齿刺进去,温度没消失,疼痛着痉挛着的筋脉却像是被抚平了,无数条茎叶从男人的袖子里钻出来,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猫崽子躺在这网上,咬着男人的手,尝到了略微腥涩的血味。 腥涩,却香甜。这味道如同一剂舒缓剂,慢慢将那些痛楚都淹没了。痉挛逐渐退下去,男人像是看出了什么,顿了顿,猛地把另一条手臂也划破,将那些血挤出来,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猫崽子的嘴微微颤抖,鼻子被血染红了一小片。阚泽抱着他,心却砰砰跳的愈发厉害了。 若是上一次看见时,他还不知晓这到底是什么;如今,他已经明白了。 春天才会有,每月一次,从午夜开始—— 这是天罚。 可司景怎么会有天罚?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再次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猫崽子的模样——奶茶色的毛,眼睛是漂亮的橄榄青,圆而大,浑身上下只有尾巴上有一小抹橘色,高高翘起来时,就像是个倒过来的感叹号。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模样,当真是和当年的小花像极了。他也想过,司景不是那只猫,那更好;毕竟,当初那样的苦,他宁愿司景从未受过。他希望司景生下来就是拥有万千宠爱的,被捧着,被护着,平平安安,一路顺遂,永远能嚣张地冲人炸起一身的毛。 ……可若是他就是当年的小花呢? 若是这份相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呢? 阚泽之前从未考虑过,他知晓小花只是只普通的猫,虽然开了灵窍,却并未到成妖的时机。这么些年,他始终相信,小花定然死在了当年的炮火里。 一只没有成精又心心念念着报仇的猫,会被战争吞的渣都不剩。 但此刻把司景和蛟龙联系起来,他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兴许司景并不是独自成精,而是借用了蛟龙的修为,那短时间内成精,并非全无可能。 …… 等等。 阚泽的念头忽然一顿。 司景。 在这之前,他未曾仔细琢磨过这两个字。如今回想起来,当时养小花的那对村民,他们的名字是…… 他从记忆深处看到了那两个名字,心尖尖忽然间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一对夫妇,男的叫赵大司,女的叫李春景。 …… 不会有错了。世上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阚泽的手停顿许久,终于放置在了怀中猫崽子的头上。他慢慢加大了些手上的力气,一时间说不出心头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只是浑身上下仿佛也跟着这傻猫崽子一起疼——他把其中的一只爪子握紧了,甚至不敢去想,这么些年来,司景独自苦苦支撑,该有多难过。 该受过多少痛、吃过多少苦? 司景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勉强掀起眼帘,像是认出了人,细弱地叫了声。嘴贴着男人手腕上的伤口,他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眼里含了歉疚。 阚泽的嘴唇微微颤抖,覆在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