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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模特。一坐就是仨小时一动不动,每小时只给五块钱,一般人谁愿意来啊?祁亮上衣一扒,露出几块腹肌和腰下两道漂亮的人鱼线,身上特别白。他乳晕是浅粉色的。祁亮头低垂着,撅着嘴巴,眼神落寞。以亮亮这相貌身材,去给这类杂志做时装模特,都够格了,一小时怎么也有几十元收入。下面一个班的学生都“惊艳”了,真没见过。孟小北被这人弄懵,猛地高举起手:“老师,我我我有意见!!”小北大步走出来,从讲台上薅起亮亮,生拉硬拽给拖出了教室……他在院子里对祁亮吼,“你脑子有毛病了么!你故意折腾是吧你这样有意思吗?!”祁亮撅嘴:“孟小北你甭管我你管不着。”孟小北说:“你想大庭广众玩儿裸奔你去天安门广场裸,立刻被国旗班战士当场拿下!多痛快!!”祁亮说:“天安门广场人太多了,我胆小呢。”孟小北:“去去去,别来我们学校瞎闹!……萧逸不要你就算了,咱再找一个,好好过日子成吗?你还真打算出去卖身啊!”祁亮脑子还没有抽个底儿掉,没有出去卖或者跑到东单公园搞一夜情,就是寻求途径想要发泄。人太寂寞,就需要找个存在感,亮亮本性就是长不大的孩子,越没人疼,越渴望有人疼。孟小北简直想上脚踹,把这人踹醒。两人去城里漫无目的闲逛,傍晚时分,在路边露天的大排挡喝啤酒,吃烤rou串、麻辣烫。祁亮喝了很多啤酒,鼻涕眼泪和酒水一切往下淌,说了许多真心话。两人干杯,孟小北说:“亮亮,现在北京那个圈子,都不去东单公园了,听说往北面亚运村附近的小公园拓展。你要不然去那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朋友。”祁亮别扭地说:“我才不去,我这么金贵,我还怕得艾滋呢。”孟小北喷这人一脸啤酒沫子,痛骂:“该!后悔了吧!大傻X!!!”祁亮抹掉一脸吐沫,垂着脑袋,用力点点头,两眼因酒意而直不楞的:“还是小逸逸最好,对我最温柔体贴,也不惦记算计我的钱。”孟小北嘲道:“就你自己把你那几个臭钱当回事。”祁亮:“没有,我也不在乎钱,够用就行。”“其实对我来说,做生意赚钱,就像过家家,玩儿似的!就好比孟小北你这人喜欢画画,天生就爱好画画,我呢,我觉着,开个小店做生意绝对比你画素描石膏像容易多了,我又不费劲!……我真没把钱看那么重。”孟小北狠狠剜对方一眼,有时又不得不承认,人各有所长,祁亮就遗传他爸爸,这种人没别的本事,唯财运亨通。祁亮长了一对很有福的软软大大的耳垂,皮肤细白,团团的小汤圆似的脸,俊俏得像个姑娘。男人女相,且皮肤光洁,按照传统面相学,这就是一张大富大贵的脸!孟小北问:“如果萧老师对你还有感情,你去求他回来吗?”祁亮垂头发愣好一会儿,无法回答这种问题。萧逸对亮亮,一定还有感情。萧老师与其说是对亮亮“心死”,不如说是太爱亮亮,最终忍痛选择撒开手,不毁孩子一生,放亮亮去结婚吧,过正常人生活,不用再痛苦纠结。祁亮那晚喝多了,弯腰往路旁下水道里哇哇呕吐,全都吐到铁篦子上。兄弟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吹风,眼神迷离,眼前车马如流,如梭的岁月一幕一幕飞速晃过,千金难买青春流年。小北说:“你和那个女的,到底上过床没有?”祁亮说:“不算上过吧,没做成。”小北:“做就是做,没做就是没做,什么叫没做成啊?”祁亮挠挠鼻子:“就是没那个,突然觉着别扭!我怎么每回跟女孩在一起,心里还总是想萧逸啊。”孟小北不屑道:“你是那玩意儿功率不行了,搞不定别人,也就只有萧老师能忍你,愿意包容你宠着你。”祁亮捂着脸弯下腰,自嘲地乐了,然后慢慢地流下眼泪,一双漂亮眼睛充满水汽。“他离开我那天,我特难受,那个时候突然就撕心裂肺似的。你知道吗孟小北,那感觉就像当初我爸我妈离婚,我妈离家一去不复返,不要我了,后来我爸也搬走有新媳妇、养二胎了……萧逸也走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二回这样的感觉,我的家又散了,又分裂了,没人爱我。”“我们俩抱着哭,我那个时候觉着,我可能真的爱他吧……我真的变成同性恋了我喜欢一个男人……”……孟小北原本特嫌弃亮亮,花心大萝卜一个,现在又开始同情对方。祁亮就不能算是个同志,这两年心理上也经历一番剧烈挣扎吧,就像他当初与少棠的挣扎一样。萧逸对于亮亮,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亮亮就好像被妈抛弃了两回,虽然他自个儿难辞其咎,也是自作自受。孟小北想回家跟少棠说,要不然咱们把萧老师上课地点和租房地址告诉亮亮,再撮合撮合那两位破镜重圆?萧逸仍在企业高管汉语班里授课,薪水尚能糊口,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了房子住。呼机响了,竟然是孟小京呼他。孟小京说:【爸来北京了你知不知道?】孟小京和同学朋友去秦皇岛旅游采风呢,接二连三,一口气呼了好几条:【小姑好像去西安咱家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那个事,爸爸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想提醒你,我觉得爸爸知道了。】……孟小北跟祁亮分手,自己坐公车回家,根本还没当回事呢。他在胡同口往他奶奶家打了电话,他奶奶电话里嗓门很大,“碑碑,你爸回来了,把你小姑也给俺们送回来了!你小姑抹油事的,你也放心啊!……”少棠听说孟建民到京,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小北,你还是回你奶奶家。”孟小北说急什么,明天再回家。两人一夜无事,孟小北睡得很熟。少棠夜里不太平静,翻了好几回身,半夜起来给小北肚皮上裹上毛巾被,怕儿子着凉。少棠到客厅阳台上站着,静静地抽烟,凝望半个北京城的夜景,天边涌动一层翻滚的浓云。第二天一早,六点多钟,少棠醒着,转过头静静地看。孟小北四仰八叉躺床上,裤裆里立着。少棠忍不住伸手轻轻一弹,弹小鸡儿。孟小北被弹醒,也去摸少棠的晨勃,说“让我摸摸你毛最多的地方”……孟小北起床解手,他们家大门响了,有人敲门。孟小北早上嗓子哑,沙沙地问了一句:“谁啊?”门外没人应。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