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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人干的,立刻主动找我认错,把羊还回去!”没有人答话,大家站姿笔挺,一个个问心无愧的目视前方,沈培楠缓步走过去:“怎么回事?”那军官没想到遇见长官,吓了一大跳,立刻抬手敬礼,大声道:“报告,山脚的老百姓家里走失一只山羊,怀疑是我们的人偷的。”沈培楠正为突围烦心,听见这么窝囊的事,知道是军粮短缺所致,更加觉得烦躁,碍于身份不能发作,沉声道:“上报你的长官,各连队铺开了查,偷盗恶习,不能姑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背着手转头就走。他在很鄙夷这种事件,心说抓到罪犯必须严惩,等穿过这一片山林,离得八路军驻地还有八丈远,就闻见一股让人直流口水的羊rou香味。身穿灰色军装的士兵围着篝火坐成一个大圈,柴火上架着大锅,隐约还冒着热气,离得越近,羊膻味越重,大约锅里煮得就是那只走丢的山羊了。战士们一个个脸露笑容,与国军驻地的阴霾气氛压抑截然不同,欢声笑语不断传来,竟像在野炊一般,火光的映照下,三个小兵站在圆圈中间,一唱一和好似在说相声,这帮士兵也不像士兵,连年军费匮乏,一大群人穿着打补丁的褴褛军服,年龄有大有小,配枪也五花八门,沈培楠觉得很愤怒,心说指挥部的高级军官们无不为了当前局势愁眉不展,这边共|党打着抗日名号,却聚众大玩大闹,像过节一般!他带兵军纪严明,看不惯这帮八路的做派,一时官威发作,把对莫青荷的爱情抛至脑后,皱起眉头满脸厌恶。“这帮杂牌军,简直败坏党国军队的名声!”他默默骂道,大步走了过去,刚想把莫青荷揪出来问话,想起今天清晨他说起的什么节目,就在十来米外的阴影里停住了脚,想看一看究竟演了什么。在这不远处驻扎的一支国军营队,看见长官到来,立刻紧张的要起身迎接,沈培楠就干脆走到他们中间,摆了摆手让他们噤声,一起观看八路军们上演的小把戏。这节目也不知排练了多久,形式粗制滥造,内容却通俗易懂,沈培楠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一出讥讽国民党对日态度的滑稽剧,三名小兵一个扮演蒋介石,一个扮演投降派汉jian,还有一个说着怪腔怪调的中国话,大约是扮演一名日本特务,三人即兴发挥,丑态百出。八路军战士们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有人大声鼓掌叫好,这边的国军气的咬牙切齿,碍于沈培楠在场,谁也不敢说话,那国军营长站在沈培楠身边,拳头攥得嘎巴响,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沈培楠气得满腔热血直冲脑门,直后悔今天听莫青荷抱怨,就严令让士兵们注意言行,不要与八路军发生冲突,他现在恨不得亲自把这帮杂牌军痛揍一顿,几步从阴影里走出来,径直闯进火光的照耀范围,莫青荷眼尖,率先看见了他,笑嘻嘻的往旁边一挪:“军座,来来,过来坐,一起看啊!”沈培楠站在他旁边,顿时火冒三丈,莫青荷盘着腿,后背挺得笔直,脸颊被篝火烘的红扑扑的。节目正演到一个小高潮,扮演蒋介石和汉jian的士兵冲日本人卑躬屈膝,一副不堪入目的奴才相,观众入戏颇深,纷纷喝倒彩,莫青荷跟大家闹了一晚上,完全显露了年轻活泼的性子,当即站起来,走到圆圈中间,伸手比划出一个“八”字当成手枪,枪口两名士兵,扮演汉jian的那位立刻心领神会,抱着他的大腿连连求饶。“爷爷我怎能容你,今日就打死你们这一干狗汉jian!”莫青荷心情愉悦,气沉丹田,这一句念白抑扬顿挫,接着以手做枪往上一抬,嘴里发出“砰”的一声拟作枪响,汉jian翻着白眼倒地身亡,他又指着“蒋介石”和“日本人”,又是砰砰两声,两人啊的大叫,扑通倒在地上。“好!好!”大家看的过瘾,一起放声大笑,莫青荷也喜滋滋的走回来,沈培楠满脸怒容,终于忍不了了,冲莫青荷吼道:“他妈的演得什么玩意儿!”“你们……你们这是侮辱政府!”莫青荷脸上挂着笑,心里其实知道有点过了,摆手让大家收摊,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着安慰沈培楠:“这两天士气低迷,闹着玩一玩,你别当真。”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国军营地:“为了气气那个营长嘛,昨天他带人打了我的兵,今天又骂我们的人是乡巴佬,到现在还没认错呐。”沈培楠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篝火上的紫铜大锅,又移到莫青荷的鼻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这就是你们八路对合作的态度?你就是这么带兵的?纵容手下偷盗,演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蓄意破坏军队团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日本人堵在门口,你……你……”“还当什么团长,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该拉出去通通枪毙!”莫青荷自知理亏,也知道他肩上的压力颇大,很想道歉哄一哄他,但他当着士兵的面被大骂了一通,面子十分挂不住,那一点歉疚的笑容也不见了,梗着脖子道:“沈军长,今天是事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是为了支援你才被困在这里,对于友军,你至少该客气点吧?”“客气?”沈培楠冷笑一声,“看一看你的军衔,够资格要我客气吗?”莫青荷存心要为队伍争颜面,紧了紧背上的枪,反唇相讥:“不管军衔如何,请礼待友军!”军队等级森严,沈培楠当惯了长官,从来没被顶撞过,更别提是被一位八路军团长当众挑衅,此时也忘了莫青荷并不是他手下的兵,一阵脸红脖子粗,只觉得又急又憋闷,快要爆炸了!他伸手揪着莫青荷的前襟往跟前一拽:“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事了?”“需不需要我把你的老底揭一揭,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玩意?”沈培楠把莫青荷往旁边一拨,趁他脚步踉跄,攥住他的衣领,像要剥皮示众似的,朝在场的所有人咆哮:“他算什么狗屁团长,你们知道他以前干什么的?”莫青荷的脸霎时失去血色,嘴唇抖得厉害,沈培楠不依不饶的扯着他,冷笑道:“战前他叫莫青荷,唱戏的下九流,专用屁股伺候男人,老子养着他,cao的他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回!”在场的八路军战士见团长被胁,一个个气愤填膺,纷纷站起来就要理论,此时听沈培楠说出这一串话,一下子惊呆了。莫青荷像老鹰拎小鸡似的被沈培楠提溜着,只觉得心底最深的伤疤被连皮带血的揭开,耳朵里嗡嗡直响,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他立刻钻进去躲避。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