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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狐却好像心情不错,抚弄着小白的颈毛跟他讲了好些事情。白狐说因为太无聊,他也学着人世的样子,过人世的时间,每一世,他都做些不同的行当找乐子,起初时做乡野牧童,后来做教书先生,再后来开镖局,开酒楼,也混过江湖,还有一世当了朝官。天狐说入朝为官的那一世,冷眼看尽了朝野中的荒诞,他陪着那帮人做戏,也陪着一个寒门庶子成了朝中首辅,过去若干年,那首辅一日喝醉了酒,拉着他的手问他为何不见老。天狐说到这儿,自己笑了起来,他抱起白狐,道:“你若陪着我,我便将这一世一世的故事都讲与你听,可好?”小白扭头不搭理他,天狐也不恼,笑道:“再不理我,我便把你丢到湖水中,让你洗个凉水澡。”小白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天狐把他抱到空中摇晃两下,道:“你啊……现在这副不放在心上,可知我这模样,便是千年后的你,等你熬过了千年,便会想起我的好。你同你那青青本就不是同类,他终究是个要入世的凡人,而你,只不过是人世的旁观者,他的情你体会不进去,你的好,他也不见得能全领悟。”小白睁开眼睛,狠狠瞪了天狐一眼,天狐又道:“可担心你家青青?你还是多cao心下自己吧,你家青青寻到了好人家,现下估计正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小白闻言,龇着牙,探头咬上了天狐手腕,天狐吃痛松开手,小白跌倒了地上,几滴血顺着天狐的指尖滴到了地上,昏黄的土地染成了暗红。天狐抬手看了看流血的伤口,道:“你这样子倒也无趣。”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四方锦盒,打开盒子,沁出一股幽香,天狐从盒子中捻出一粒药丸,过去掰开小白嘴巴。那药丸入口即化,小白咳嗽了两声,四肢百骸有些疼痛。蜷在地上瑟瑟发抖。天狐道:“本来想你变回原形会乖巧些,没想到这般无趣,这颗丹药可耗了我不少名贵药材,再过几个时辰你便可变回人形。”小白闻言,瑟瑟发抖地站了起来,瞪了一眼天狐,天狐笑道:“还瞪,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叫我流了血,我该怎么罚你?春风一度还是严刑拷打?对了,方才可尝了我的血?怎样?可比你家青青的更好喝?”小白身子一抖,双眸变成了金,死命盯着那天狐,天狐走近他,又道:“青瑰是异人,他的血自然有奇异之处,你尝了一次鲜,便会想着第二次、第三次,你就不怕哪天把持不住,把青青吸成了rou干?”天狐弯下腰想将小白抱起,哪知小白竟一转身,朝着湖边奔去,天狐直起身子望着白狐跑到湖边,那白狐回望了一眼,竟是跳进了湖水中。天狐看着小白游向湖中央,那样子大概是想游到湖对岸去。天狐兀自摇头,道:“怎也这般痴傻。”小白游到湖中央时候已经力竭,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跳进了这冷冽湖水中,只知道方才见天狐弯腰又要抱他,便本能地要转身逃走,转身后没有路,只有一片碧绿湖水,他便跳进了湖中,也罢,溺死在这湖中央倒也走了个干净,总比整日被天狐亵玩强得多,只是,放不下青青。寒气入骨,小白再也划不动水,沉了下去。在水下望向水面的太阳,明晃晃的一个光圈,很亮,看着真暖和。小白再醒来,已经回到了那个塌了一半的木屋,他已经变回了人形,身子裸着,上面盖着一件白衣裳。回神时发现正枕在天狐腿上。天狐给小白顺了顺额前的几缕散发,道:“还真爱作践自己,罢了,不再为难你了,你想怎样便怎样,不过是几十年,你想陪他便陪他,我等你就是。不过,我劝你们莫往南走了。”小白没有说话,天狐又道:“我这一世的名字是白锦,你可记住了?”天狐站起身,走出木屋,在门口又回首问道:“你可曾想过,你对他,若哪天变成了一厢情愿,你该如何?”第五日傍晚,青瑰仍旧安静地坐在知县府对面的墙根下,穆青锋站在他一旁陪他等。夕阳已沉下去大半,穆青锋过去将青瑰从地上搀起来,道:“明日再来吧。”青瑰愈发失落,跟着穆青锋往回来,走到巷子口又回望了几眼,哑着嗓子道:“就再等一小会,等天黑了再回去。”青瑰在巷子的这头,遥望着巷子那头,直到望见了蹒跚而至的小白。夕阳染红了白衣,拉长了影子,青瑰擦擦眼睛,跳起来叫道:“小白!小白!小白!”叫完,咧着嘴撒腿跑去。小白笑着抱住青瑰,亲着他的额头,而后紧紧拥住,青瑰终于哭了出来,哇哇得像是受了数不清的委屈。小白蹭着青瑰脸颊,道:“青青果然在等我。”青瑰突然想起了什么,推开小白,摸索出那几个没舍得吃的包子,吸着鼻涕递给小白,道:“小白,饿不饿,给你留的包子。”小白笑道:“快给我,都快饿晕了!”青瑰美滋滋道:“就知道你回来会饿,慢些吃,别噎着。”俩人一同坐在了墙角下,一个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一个目不转睛地看他吃包子,青瑰全然忘了身旁还有个同行的穆青锋。白狐吃完了包子,咂咂嘴,想去牵青瑰的手,一下子就碰到了青瑰手腕子上的银镯子,几丝冰凉,白狐一愣,问道:“哪儿的银镯子?”青瑰这才想起来,抬眼看,那穆青锋正在是十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俩,青瑰有些过意不去,拉着白狐过去,忙介绍道:“这几日都是银匠大哥照应我,银镯子也是银匠大哥送的。”白狐想起来天狐说青青正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难不成就是这人?小白心里不大舒服,护在青瑰身前,道:“那倒谢过了,不过我家青青不乱收人东西,青青,把镯子还给他。”青瑰面露犹豫,小白心里生气,他在外面被白锦折腾得要死要活,青青倒是过得滋润。小白拽过青瑰手腕,想把银镯子褪下来,扯到了皮,青瑰疼得咧嘴道:“小白,拿不下来了,我试过,真的。”争夺间小白才仔细瞧明白了,那银镯子上雕刻的竟然是并蒂莲!小白更气,这镯子岂是随便可以收,随便可以戴的?脱不下来,难不成是想要拴一辈子?小白瞪了穆青锋一眼,甩开青瑰手,道:“你倒是真寻到了好人家?那又何必在此等我?”小白脑中忽然一闪,盯着穆青锋厉声问道:“你可认识个叫白锦的?”穆青锋摇头,道:“不认识。”小白冷哼一声,脸色稍缓。穆青锋笑道:“若不介意,不妨今夜到寒舍住一晚?”青瑰觉得有些为难,这几日与银匠相处,银匠对他无半分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