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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孔家念书,他能被文宣公开小灶,实在是因为天赋之外,那孩子也是个肯用功念书的,常常酷暑严寒,他这个做兄长的早就坐不住了,东歪西倒地神游天外,小他许多的弟弟却专注得很。这样的人,比他先中进士,也是理所应当。便就是婚事,仔细想想,就算他晚生几年,林沫也不见得会把meimei许给他,就算真的订了亲,他仔细想想容嘉当时的景象为了林家表妹当众拒绝公主就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再说容嘉也是用了真情了,林家的家规十年不得子方能纳妾,他是干脆断了自己的后路连通房也不要了。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亲闺女,若真的没法诞下子嗣,也是允许驸马有庶子的。他这种选择在容熹看来算是牺牲,这么大的牺牲,就算尚公主也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所以容嘉只能是容嘉,而他,便就是个庸碌无为的兄长也不打紧。人嘛,向别处比也行的。父亲的同僚子嗣也多,然而即使入了朝堂的,也多是父荫、或是捐官的。不管怎么说他的举人还是自己考出来的呢。他挺容易知足。只是容白氏还是担心容嘉要闹脾气:你哥哥不管家里的事,嫂子么,你也晓得的,若是麻烦了母亲想说什么呢!容嘉笑道,我岂是不懂事之人!我才80两的俸禄,禄米也就80斛。就是领了恩俸,这几年下来就是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园子一两间屋子,更别说往日花销了。还不是父亲、母亲拿家里头的田产养我。我吃父母的、用父母的,哪能想混账心事!林沫一直说,容熹兄弟两个都比不上容明谦,但他们家也是一门难得的亲戚了一家子都好面子,也没有拖后腿的,虽然遂承看起来有长歪的趋势,但看样子祖父祖母纵然溺爱,也是舍得下手去揍、去教的。最好的是,这家当家的男人没有坏的。这就足够了。容嘉又和他母亲撒娇卖痴了好一会儿,才抽身回自己屋里去,忽然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隐在门外头,他嘿嘿冷笑了两声,忽然窜了进去:哈!容遂承被他吓得跌到了地上。干吗呢你?容嘉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怎么不进去找太太?还怕她骂你不成?容遂承眼泪汪汪的:小叔,霓葭也要走了吗?那我妈在这家里还留下什么呢?不还留着你么?容嘉觉得头疼,他深刻地觉得,这大侄子欠缺一个同龄的把他按地上打让他清醒点到朋友。好好一个男孩子,将来要长成老爷们的,娘皮兮兮地,真让人手痒啊。他现在真的特别理解,有时候他烦人了,林沫揍他时候的心情一定很爽。第268章不过容嘉也就是随便想想罢了。他和他哥哥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对没有冲突也没有太亲昵的兄弟一样,客客气气地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倒也不是说他揍了侄子大哥会有意见,只是没那么亲密,要教训他儿子,他也不好意思。迎春却是如临大敌。司棋在旁边看得干着急:奶奶,太太吩咐得不是挺好的?今儿个太太又给奶奶出了气,她说的话你能不听?何况太太叫奶奶邀请娘家人过来,也是在家里给奶奶立威严呢。叫嬷嬷去请人,大不了我或者绣橘跑这一趟,又不要你亲自去叫人,你怕什么。府里头都是些老人,太太还在呢,你就是摆张桌子请人家吃茶,有什么不行的?当年卫三奶奶、薛家姑娘还做姑娘的时候就摆得了,还请了老太太、太太们,奶奶都不用那么大的排场,那么些个规矩,只有自家娘家的嫂子同meimei,难道她们还会笑话奶奶?这是怕什么呢。迎春还没等她说完,听到卫三奶奶、薛家姑娘的名字就怕得直摇头:我哪比得上她们!绣橘也道:奶奶,这不是我们要您去摆酒,不是太太说的吗?奶奶才刚嫁进来,得罪了太太可怎么好!迎春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正如绣橘所说,这是太太的吩咐。她就算再不敢,也不能把容白氏的嘱咐当耳旁风。好在因为先头她乳娘聚众赌钱被撵了出去,陪嫁的是另一个奶娘,还算是有几分忠心,只是去往荣国府报信的时候也有些担心:姑娘也知道,原来奶奶的乳娘并不是我,奶奶娘家那儿,我也没几分体面绣橘叹道:罢,我陪你走这一趟。原来因为迎春怯懦,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少不得要替她出头,得罪底下人的活儿没少干。绣橘也罢了,司棋的脾气、性子暴,又同她外祖母王善保家的一样有些得理不饶人。这两个丫头同底下不讲理的老婆子吵架的时候,迎春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好容易时来运转,竟然嫁到了容家这样的人家来,两个人都有些喜上眉梢,可是回头一看,自己家的姑娘就是变成了容大奶奶也不顶用,还是扶不上墙。司棋倒是乐意回去走一趟,她当年那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自己男人做生意有了点小本钱,她伺候的主子更是嫁的顶好,便颇有几分要回去显摆显摆的意思,倒是绣橘拦着了:你已经配了人,偏是这边太太的恩宠赏的婚事,你去了,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嚼舌头根呢。咱们是给奶奶寻后台去的,又何必惹麻烦。也只能罢了。谁知绣橘这趟走得并不顺利。贾母沉默了半晌:迎丫头要接她们姐妹过去玩,一片心意,我们都晓得的。只是你也晓得,宝玉就这几天她到底年纪大些,经历得多,知道容家并不是一心拿他们当亲戚的,否则这两天就该放迎春回来陪几天宝玉,更应该亲自来送一送难道她们的排场能比南安王世子还大不成?可既然不是真心结交,却又主动约她们姐妹过去,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等邢夫人、王夫人走了,才问,你们奶奶在容家过得怎么样?我晓得她们太太是个厚道人,这个时节叫她们姐妹过去,肯定不止喝杯茶。绣橘没办法,只好道:太太不日要去老爷任上,二爷还没成婚,说是要我们奶奶跟着琏**奶、三姑娘学着理家呢。这倒是了。贾母心想,迎春那个样,和邢夫人没什么区别,只好一点不惹麻烦。她家里的内务总让老二家的负责,倒不全都是因为偏心的缘故。凤姐在这方面确实有几分能耐,容白氏不愿意丢脸丢到别家去,喊媳妇娘家人来教教,也无可厚非。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怨愤邢夫人继母也是母,教女孩儿理家难道不是她分内的事!缓了一缓,对绣橘道:她三meimei是走不开,毕竟是她亲哥哥要出远门,整日里躲屋里哭呢,你就是要请,她也不肯走的。不过学理家,还得看凤丫头能干,她又是你们奶奶的亲嫂子。这样,你去回过她,问她愿不愿意过去几天。却原来那日灵均道长做成了多少和尚道士没做成的事,招回了宝玉的魂魄,非但让他清醒过来,而且似乎变得聪慧长进了许多这却只叫贾母同王夫人更加伤痛欲绝。可是每日每夜的,宝玉却似乎从来睡不好,时时被噩梦惊醒。这叫贾母如何不在意?想起那日灵均道长所说的同属蛇的相克,未免就心里有些事。非但凤姐属蛇,她本命年有的贾薇,却也赶巧在个阴日子,可不正应了灵均道长所说的同属蛇的阴气相克?宝玉不日就要远行,贾母对他的怜爱也日渐加重。尤其是这个孙儿自从醒了就越发地懂事,让她只能哭荣国府无福。只是即使作为一个偏心的祖母,她也是荣国府当家的主母,老国公爷留下的基业不能拜在她手上。宝玉和亲已成定局,她若再在这个时候想些花花肠子,别说扶摇翁主,皇帝都不会容忍。于是这万般无奈之下,在这最后几天对宝玉的照料就尤其上心。她其实心里头隐隐起了把凤姐送乡下庄子里过两天的打算,然而王子腾现在是什么身份?年前尤二姐的事儿还没完呢。而且凤丫头也是她的心头rou,她素来喜爱这个孙媳妇的聪明伶俐的。要她说,为了你小叔子能安稳几天,你去乡下避一避,她还真舍不得这张老脸。如今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了。凤姐听了绣橘的话,眼珠子转了两转:这话是你们奶奶说的?我可不信。她自从嫁了人,可不记得我了,从来没请我吃过茶,如今有事求我,倒又撒起娇来,莫是你框我,哄得我白高兴一场罢?绣橘一听就知道凤姐答应了,不觉喜出望外,琏**奶这一张尖利嘴,往常这些不依不饶的体己酸话只对尤氏、李纨几个用的,跟迎春就疏远得多了,如今这口气可叫她心里欢喜:瞧**奶说的!您是我们姑娘哎呀,瞧我这张嘴,是我们奶奶的亲嫂子,不求您求谁呢!凤姐答应了,贾母高兴了,容白氏听了,也有几分喜欢。你如愿以偿了。林沫笑着对静娴说道。静娴道:又是我输老爷一筹。倒不是别的缘故。我在外头,能谋划的事情未免多些。林沫体贴地照顾了**的面子,把玩着修航的小rou手,抓着去蹭修朗的脸,逗得两个小孩子一个劲地傻笑,他还在一边乐呵,之后就全看姨母,你且放心吧。她虽然被宠坏了些,但是后宅的事情通透,不然姨夫这么些年能只有一个庶女?静娴道:我自然是信姨母的。只是怕熹大哥哥罢了。他没胆子的。林沫平静地道,熹大哥哥是个好人,他的性子若是和仲澐换一换,容家的下一代不知道得多风光。若是容家为长子,容熹为次子,容家未来的确会多出无数种可能来。然而事实上就是这样,长子中规中矩,次子大放光彩。林沫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两个孩子,慢慢地把他们拢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