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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接受这样的事。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容嘉更不是个喜欢安逸的人。他得知自己要成为驸马,估计是只能在闲职上混一辈子后,很是叹了口气,只是实在喜欢林家的表妹,便也甘之若素。只是想到自己入仕的初衷,倒也被表哥说得心潮澎湃起来。这是大逆不道的。他喃喃挣扎。对。林沫倒是应了一声,所以我一人下地狱便好了。玉儿是皇后的义女,公主身份在身她出阁后,她出阁后,咱们尽量少些往来罢。表哥打算如何?林沫沾了酒,在桌上轻轻地划下一个齐字。这是他思考了一夜的结果。韩王人缘太好,朝里百官都乐意替他说话,殊不知这正是犯了皇帝的大忌。赵王、燕王不提,魏王为人虽低调谨慎,却也过分谨慎了些,除了自己家人,没见他信过谁,这样的人要登九五之位,只怕也缺少统治天下的气派。至于六殿下,虽说德妃娘家有权,只是听meimei说,景柔公主在后宫很是骄横那么她的母妃,想来不是个聪明的女人。而她的儿子、楚王水淯,能用水汲这样的,估计也不是个太清醒的。皇后到底是皇后,她的两个儿子,不光名正言顺,还比其他的庶子更聪慧些。第183章黛玉看过,她的兄长并不觉得让一个女孩儿看这样的奇闻异秩有何不妥当。托他们与柳家的私交,黛玉手上甚至有柳湘茹尚未完成的那几章文稿自然是他哥哥誊抄的。只是有一章,字迹虽与哥哥的十分相同,只是每逢转笔就更锋利些,不似林沫的圆润内敛。她面上一红,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只好字迹誊写了那几页纸,将原稿藏进了箱子里。柳湘茹这样的人,常以檄文抒志、以杂谈明勇,他因身体所限,未能游遍大好河山,然而一本,却写得详细严谨,不见往日豪迈的文风,只如同一个娓娓道来的长者,许是考据花了他太多的功夫,素来提笔成文的柳郎,也没能写完这书。黛玉知道自己纵然是提笔完成了,只怕也是见不得世人的文稿。但又如何?哪怕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见到了,这样一本书也不当是残缺的。王嬷嬷有些犯愁,同紫鹃道:容家的聘礼都来了,日子都定下了,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她知道大爷大奶奶疼姑娘,不过新媳妇入门规矩总多,容家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家,黛玉到了他们家,难道还只如现在一般,写字看书,不管他事?紫鹃倒是不急:嬷嬷愁什么?姑娘现如今身份不一样呢。便就不是公主,连荣国府的二姑娘都能在容家过得好好的,可见容太太也是个好处的。王嬷嬷叹了口气:要我说你们年纪小,是真不知道这些事儿。姑娘家凭她有天大本事,到了婆家,跟自己娘家也不一样啊,当然有婆婆好处,有婆婆不好处,再好处的婆婆,哪比的上自家娘家人!你不看看那府上的琏**奶,多精明能干的人,他们府上老太太算宠着她吧,你看她愿意跟自己婶子还是跟老太太呢!春纤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嬷嬷心疼姑娘,自然这么说,只是嬷嬷又不是没见过容太太,横竖是个慈善人。她不是过一阵子就要去容老爷到任上去?难道你还担心二姑娘这个做嫂子的会为难我们姑娘?她是荣国府里头出来的丫鬟,说话做事倒也干脆。紫鹃却道:你们急什么呢。她乐滋滋地想,姑娘从昨儿起,就是公主了,若是婆家人真待她不好,自有宗人府等管束着,嬷嬷实在是杞人忧天。只是乐了两天,却又有些忧心。静娴提醒黛玉,她若是想给丫鬟们提女官,倒不如趁着进宫和皇后提一提:不然皇后娘娘万一心血来潮,赏她身边的人给你带去,只怕驸马爷不习惯。黛玉却道:还是罢了,平白的出头不好。这算什么出头?静娴自己倒没与那几位公主有多少交流,虽说是一辈儿的,她们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只是她入宫时,通常都是伴着大长公主,和一些老人儿坐一块儿。待得她嫁了,独自进宫时,与公主们便要行君臣之礼。反倒是黛玉,因着太后喜爱看年轻女孩儿们坐一块儿,花枝招展的赏心悦目,和景宜、景柔公主时常一起说话喝茶。景柔公主的脾气静娴皱了皱眉,道:待我身子便利了,我去求皇后,你莫要急。她们说话倒没避着人,雪雁还没觉得,紫鹃却是欣喜若狂了若真成了女官,自然是脱了奴籍,日后前程,不过是公主的一句话罢了。别的不说,当年的贾大姑娘,也不过是皇后宫里的一个女官罢了。只是静娴才与黛玉商议这事,林沫便又找上了meimei:你那些丫头,年级也不小了。虽说不是人人都像闻歌似的,到底也是要嫁人的黛玉知道哥哥是担心什么。娘家带过去陪嫁的丫鬟,若是没提前定好人家,多半是会被以为要随着姑娘一道服侍姑爷的。她有些害臊,却瞪了哥哥一眼:难道哥哥不会替我处理好这事?原来这事要归哥哥管啊。林沫作恍然大悟状。横竖,一切都是哥哥做主的。黛玉抿了抿唇。他挑的夫婿,他备的嫁妆,他亲手将meimei送到了那最繁华也最夺目的位置上。林沫点头:是哈,自然得是哥哥替你做主。他十八进京,而后得了这么个天真无邪的meimei,同空旷沉重得不像话的靖远侯府,如今二十又二,踩着多少枯骨怨恨在这个帝都牢牢地站稳了脚跟,站在大多数人的头顶上往下看的时候,不经意间,总得被自己背着的东西压弯了腰。然而,这路是他自己选的,除了继续挺直了腰杆子,把一切都担负下来,他找不到其他让自己更高兴的方式。当年他还是个万事只求稳妥的少年,而今,不过是吃了点甜头,便试图在捷径上奔驰而过,忘了自己当初一步一个脚印的计划。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实在是无耻。可是,想起柳湘茹到死也未能完成的手稿,便立刻又起了昂扬的斗志。他也只是命好,被林清捡了回去,二十年来惜命得拿药汤当水喝,也不知能挣得几年好日子。每逢冬夏寒气从骨头里弥漫出去的时候,就恨不得自己手脚能更利落些,至少要跑到阎罗王前头去。柳湘茹不惧怕死亡,所以他走得坦荡,纵有不舍,却没有哭天抢地风度全无。而他林沫,从来信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么想着,和同样贪生怕死的北静王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裹着厚重的斗篷出了门,去见齐王。水瀛对他挺暖和的天还穿得这般臃肿倒是挺不见外:今年元宵,我出府去玩,有不少小姑娘跟着家里人出外赏灯,听她们议论着,说是见不着大名鼎鼎的柳郎林侯,很是遗憾。林沫道:往后再也见不着柳郎绝色了。会出门看灯的,多半也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胆子大些倒也可能,只是这般调侃,水瀛也是个会处人的。殿下公务繁忙。他道,下官也不敢浪费殿下时间,只开门见山罢了户部有意彻查各地布税。水瀛些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早前他查盐税、粮税时,大家虽觉着他大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都是国之根本,皇帝也定会全力支持他。可是布税?管丝绸布匹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皇上亲信,宠了又宠的才放他们做这些不用吃力就能讨好的活计。只怕他若真是要彻查,得罪的可不只是一个太上皇,连皇帝的几个亲信都要被他动一动。不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水瀛笑了起来:于尚书知道的话,又要唉声叹气了。林沫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不过水瀛话锋一转,仔细想想,于我并无坏处啊。他大大方方地道,我只是好奇,靖远侯为何要与我通气?林沫抿唇道:不管是哪儿,一旦下定了决心彻查账务,人事调动总是免不了的,许是那时候殿下就要提前考察考察人手了。难怪于大人总是抱怨,水瀛说得似真似假,你来这一着,我们去年年底给底下人的考核只怕又做不得准。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是要把一块田都刨除来的样子啊。心里却是一动,林沫提前知会他,他自然有办法多安排几个自己的人手一旦那么多变动扑面而来的时候,谁会管那些不起眼的小职务?不过他不是三哥的人么?这算是什么?看着林沫的笑意,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看,交锋尚未开始,他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起来,是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输给那些父皇的宠臣。便是这么自信?那张俊秀的、与水汲有着九分相似的脸庞上,从无水汲惯有的阴郁彷徨的样子,而事实上,他也不需要有,父皇有多宠他重用他,整个京师有目共睹。更何况母后的关心也实在是多了些,都不像母后了,那么多聪明机灵的小姑娘,母后哪个不喜欢?偏就他的妹子成了公主。想起早早去了封地的七弟,他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一个姓林的兄弟。难怪三哥莫名其妙的。齐王有些欣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在吏部多年,其中的弯弯绕绕,虽然不如三哥知道的多,但此时却有些庆幸三哥不懂这些。单看林沫确实如日中天,无人能出其右,但事实上,这位靖远侯不养门客,不收学生,他结识、交往的,都是本就权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