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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到要叫容嘉,道:嘉哥哥只怕想得多呢。你个小鬼头,知道什么?林沫觉得好笑。林澈凑近他,小声道:我总觉着,嘉表哥对jiejie他这话说出口才自觉不合适,赶紧闭了嘴,等着林沫的骂。然而林沫心情好,竟没有说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嘉儿也到年纪了连你都长这么大了。该叫你嫂子帮着相看相看了?林澈赶紧闭嘴:才不要。如大哥这般夫妻相敬如宾的还好,二哥娶了个刁钻的媳妇,夫妻两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若非林白氏还撑得住场面,把二嫂整伏贴了,家里只怕要乱套。林澈那时候年纪小,还住在内宅,从此对娶妻视为洪水猛兽。林沫想起二弟妹也好笑,娃娃亲果然不是能随意定的,定下个静娴是这模样,定下了涵儿媳妇也是这样。怪道师娘说澈儿的媳妇不急着找,要,慢慢相看才行,家世长相都抛到一边,性子和顺才行。老人家总是矛盾的,如林白氏,对着林清的时候,定然是欣喜林家不得纳妾的祖训的,只是对着自己的儿媳妇,可就不觉得这祖训好了,当年给他身边派了闻歌,给林涵派了云初云初这丫头是聪明的,还没见到**奶,下聘的时候瞅了未来**奶身边的奶嬷嬷一眼,就自请去服侍林澈去了。不知道林白氏后来媳妇进门的时候后没后悔当时应下了,否则,以云初自小服侍林涵的情谊,加上这丫头的脑子不笨,和**奶就算不能斗得天翻地覆,省了**奶在别处的心思也好,至少添个堵。林澈咋舌:大哥莫非有心我可什么都没说。林沫道,我就这一个meimei,可得宝贝宝贝,现在还什么都说不准呢,也得她自己拿个主意。林澈道:母亲同姨母定是高兴的。她们当然是高兴啊。林沫道,我如今也是高兴的。一个是自小看着长大的表弟,亲昵无间,与旁人有所不同,一个是相依为命了几年的meimei,不离不弃,算得上是风雨同舟,很是看重,若真能成一桩姻缘,也不失为好事。他心里盘算着,见到容嘉的时候眼里就带了审视。林家下人口风破严,故而纵是亲密如容嘉,也不知道静娴有喜的事儿,瞧见林沫林澈兄弟两个过来,还道:表哥今天劳累了一天,就算自己不当回事,也体谅体谅我同小澈两个没见过世面吓坏了的,倒有闲情逸致喝起酒来了。他听说静娴身子抱恙,一回了府就叫了林澈过去看脉,心知是吓坏了,饶是景宁郡君,今儿个的阵仗也太大了些,表嫂虽说出身好,到底也年轻,吓住了耶是情理之中。于是道:表哥不去看看表嫂?今天叫她好生歇着吧,我去了,便是不想折腾,她那些嬷嬷丫鬟们也得折腾一回。容嘉道:所以我说,诗书大家出来的,好是好,总是烦些。说的像你已经有了媳妇似的。林澈道,我要喝梅子酒,云初去拿。云初笑吟吟地看着林沫,待林沫点头后,才轻手轻脚地出门去,聆歌笑道:这儿有我们伺候,你还不放心三爷?同她们玩牌去。云初只道:没有爷在喝酒,做丫头的歇着的道理。便走远了。容嘉道:小澈这丫头,原先跟着涵儿的时候闷葫芦一样,到了小澈身边,居然机灵了不少,倒有些闻歌的样子。林澈道:当着我大哥的面儿你也敢来说我家的丫头了,嘉表哥这几年胆量见长啊。容嘉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只是伸手揽过林澈的脖子晃了两下:好你个澈小子,我今天陪你担惊受怕了一回,哪里叫你不舒服了?句句针对我,是准备跟你嘉哥哥我比划两下?这两个人打小就在一起玩闹,打了架拌了嘴就各自回去找大哥出头,也算是两家的交情。林沫不理会他们两个,直接问:姨夫大约什么时候到?昨儿家里来了信,说是准备启程了,信快马送来也要些时候,我估摸着,他其实已经动身了,月底前一定能到。容嘉道。林沫冲他笑了笑。容嘉被他笑得心痒痒:表哥有什么话直说呗。我只是想着,你这回是要行冠礼了。林沫摸着下巴道,姨夫年前就得回去,姨母也是要跟着的,你说,他们这回会不会给你定个亲事下来?林澈插嘴道:这是当然的,他们家娶妻从来都早,大表哥娶妻的时候,才十四岁吧?容家脸一白,又一红,平日里伶牙俐齿的,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云初聆歌两个亲自端着酒壶上来,紫玉壶里荡着清冽的梅子酒,眼色颇是鲜丽。这酒是林沫去年亲自酿下的,取了新鲜的梅子,去核沥干,倒上酒槽糖水,封在缸里埋在地下,酒味不重,吃的就是个果子的清甜味,这酒不能烫着吃,热了就半点风味不存,故而本不应当在冬天里吃的,只是今儿个高兴,林沫也管不了许多。云初给林澈端上了佐酒的碟子,果然又是一盘冰糖梅子,林澈道:云初,也不能事事依着你们家三爷,这喝着梅子酒呢,又吃什么果子?也不怕胃里酸,聆歌,去取一叠绿豆糕点来,别叫三爷积着。聆歌笑着应了。容嘉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林沫这人,从来不多说废话的,便是要调侃他,有的是东西调侃,何必拿婚事出来说?心里必定是有意的。他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他未来京时,母亲已经细细嘱咐过许多回,表哥如今多了个meimei,宠爱有加,叫他好生相待,不得怠慢,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还不乐意,只是在表哥的府上见过一回,清丽雅娟,见之忘俗,再得她细致入微地照料过一回,被褥饮食无一不精,便是泥人儿,心里也是存了些念想的。如今两年过去了,自己没什么长进,表妹却出脱得越发精致了。林沫没要下人伺候,自斟自饮,这屋里就他们兄弟三个,容嘉心道豁出去了,也不管许多,只道:表哥,我知道我说了你定是要揍我的不过就算是挨揍也得说!林表妹,林表妹端庄贤淑,我心向往之,肯求表哥成全!定不负林澈道:你这傻子!竟真的说了!一边挽起袖子来,哥,揍他哪边脸?林沫笑道:左边。林澈于是真就把容嘉拉过来,往他左边脸上招呼过去,容嘉也不躲,他跟林家兄弟做了十几年的兄弟,见他俩这模样就知道没真的生气,心下也是一喜,双眼睁大,就这么冷生生地挨了林澈两下,眼巴巴地盯着林沫看。林沫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告诉姨妈一声改天我问过meimei了,叫人到你家里去。他此生只有这一个meimei,比不得涵儿澈儿这样的男孩子耐打耐摔,如今他自己身世未明,盐案与他心心念念想要弄明白的山西赈灾银两的去处,无一不是得罪人的活计,他纵然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也决计不舍得叫meimei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他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静娴,更不忍心叫meimei受苦,也思量着,一年大二年小的,倒真该给她说个人家了。他是个自私的人,并不乐意meimei与自己疏远虽然瞧着黛玉不是那样的人,但十年、二十年后呢?林海为官多年,手上的人脉关系,他也不舍得放手。容嘉是个好孩子,他亲眼看着长大,为人有些机灵劲儿,又不爱去争抢些什么,在京里稳稳当当地生活下来是足够的。何况他是次子,身上的担子也轻,就这几年看,是不会吃亏的孩子,也像是会心疼人的孩子。他想,就算凭良心说,纵然有些不服气,容嘉的家室模样才品也算得上号了,何况他也喜欢酸几句诗弹几下琴,应当与黛玉有话说。林沫自己的婚事是伯娘替他定下的,涵儿也是打小定下的娃娃亲,父母之命,似乎没有小孩儿说话的份儿,但是这meimei到底不是一般的,总得问问她的意思。容嘉裂开了嘴,殷勤地给林家兄弟斟酒,叫林澈好生笑话了一回。那厢喝着酒高兴,客房里头的王夫人却睡得不大好。她素来是知道林沫有些狂的,却没料到黛玉也这么不识好歹,公然给她没脸。她来之前,本就有些不乐意,贾母细细叮嘱过,要好生地接了玉儿回来,不能叫她受惊便是为了宝玉罢。可是,她好好的宝玉,凭什么要委屈了来叫这丫头高兴呢?只是黛玉说话也忒狠,竟是连亲戚也不愿意做?她还真当林家是什么?贾家又是什么?王夫人只气得心口痛,听得林沫回府了,正要与他好好理论理论,却只等得来一个小丫鬟:贾太太,侯爷说,天晚啦,太太姑娘们的名声重要,他就不来了,有什么话,明儿个早上再说。她从未见过对她这么无礼的亲戚,探春劝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劝睡下,自己出去问来送话的丫头:林表哥同表嫂回来,可说了什么不曾?这事是怎么解决的?闻琴听了这话,只是笑:三姑娘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们大爷同奶奶进了趟宫,能有什么事?探春道:你瞒我又有什么用?现在这个点,说晚也谈不上,若是搁在我们家,才刚吃完了饭呢,林表哥虽说知礼,避讳多,倒也不至于现在就不来见我们定是出了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好说歹说,闻琴却只是摇头,一点口风也不露。惜春冷笑道:我倒不知道太太同三jiejie急什么,便是林哥哥真有什么,他们林家也是家大业大,侯爵在身,能一下子就坏了?就算怎么,林jiejie的心向着林家,我们又何必去讨这个不好。探春道:纵是如此,也是一家子亲戚惜春道:三jiejie,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这是亲戚不亲戚的事?非得林jiejie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