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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原先是胶东人,听说家里别的亲戚都闯关东来了这边。”“呦那说不定还真是本家!”韩爸一拍手,嗓门儿都比原先高了两度,“我爹妈就是闯关东过来的!”他抻脖看韩骤,目色炯炯的:“你父亲叫什么?爷爷叫什么?”韩骤这回说了话,眼珠子一转,报了与韩爸同辈远房亲戚的名字,那亲戚当年留在了关内,本来两边没什么联系,但韩骤复生后,小玉却去查了下他们家族谱系的人,那户人家也确实都没了,不过这些事韩爸妈是不知道的。韩骤报了名,韩爸当即一拍大腿,与韩妈对视一眼道:“这本家侄子子啊!”韩妈看看他,又借着谁家油灯的微光看看韩骤,果然越瞅越熟悉,越看越亲近,摇着头感慨:“真是巧了!”“就是……”她看回韩爸,迟缓低言:“这辈分也太乱套了,今大哥的……爱人是咱们侄子,这往后得咋称呼啊?”就这么,韩骤与今墅安在韩家连续住了三天,韩骤与韩爸妈的关系亲近度直线上升,到第三天晚上,韩骤终于没忍住,认了个干爹干妈。“要是不嫌弃,我就叫您一声妈,叫您一声爹,也别干不干的了,行吗?”韩骤拉着韩爸妈的手,眼睛里闪着泪光。韩mama虽然不知这就是亲儿子,但心底却没来由泛起一阵疼,恍惚中觉得彼此还真就生出了母子情。她一激动,眼泪啪嗒掉在地上,握紧韩骤的手说:“你要不嫌弃,那就叫罢。”韩骤又看他爸,他爸早就按讷不住,拍拍他的背说:“叔父叔父,我是你叔父,什么干不干的,好孩子就叫爸!”“哎!”韩骤眼泪朦胧,爽脆与他们拥抱,叫了“爸爸”“mama”。他叫罢,又扯着今墅安也一同称呼二老“爸妈”。韩爸爸一碗散白下肚,洞无城府的就应了声,韩妈却嘴角颤悠,心琢磨这辈分可真够乱的。第四天傍晚,今骤夫夫准备启程上路了,其实没待够,但要再不走,韩家兄弟就要回来了。临走前,韩爸妈、韩老爷分别拉着韩骤说了不少话,他们是先接受的他与男人在一起,后认的亲,所以现在也相当于认下了他和今墅安的关系,这次回来也算超预期的圆了心愿。今墅安与岳父岳母、师傅交代了一声,叫他们别把自己与韩骤来过的事儿告诉韩家兄弟,省得他们为没碰着面而失望,韩妈明白大儿子一直挂念今墅安,便也应了他的请。巷口,韩骤牵着今墅安一步三回头,走出十几步后却猛地回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今墅安见状也忙一并跪下,与他含泪磕了三个响头。三月后,许广茂在京城办了个名家画展,筹了不少当代数得上号儿的人的作品,其中以“寒冬”之画为重中之重。韩骤对年上画的几张关中风情都比较满意,但许广茂一向不轻易拿出太多,这次展览就只展了一张。展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游客在“寒冬”大作面前驻足观看,这幅长卷主景峦巅瞭望,虽也是雪景,但感觉又似与从前不同,常往他的画总是大雪极深极寒,叫人极其颤栗,这次则满面春光,险峰上虽然还是挂了不少残雪,却总叫人觉得只要再过个把月,夏日一到便能化去似的。才不过一年时间,寒冬的画里竟难得出现了“生”气。观画间,今墅安看着画上那两行不太起眼的题诗,想韩骤从娘家回来后马上钻进了画室,甚至没打草稿,直接就在原画上落了笔。他偏头对韩骤耳语:“这是韩冬‘上身’写的?”“就是韩骤写的。”韩骤巧笑,想起那日与姥爷的一番探讨,老头儿说题词与画画是一样的,能打动人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技法,而是真挚。很多创作人不是只有在孤凄冷寂中才能获得灵感,他们只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仿佛没了痛楚就无法思考,仿佛只有悲惨的时刻才能叫生活,但现实是,美好的东西也一样属于人间真实,人生本来就是酸甜苦辣五色缤纷,只要愿意聆听感受,每一种情绪都可以作为灵感来源。当然也包括爱情。韩骤笑看画间的两行七言,一字字在心里珍重的念出:寒冬渐去三月三,老骥青蹄入函关;途见汉旗遍咸阳,昨日骤冷今墅安。今先生,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把我们的故事写进诗里,从此牵肠百世永不相辞。作者有话要说:农历三月三:上巳节,象征冬去春来,可祭拜先祖第82章第82章清晨五点多,卧室的壁炉已经熄灭,某英式宅院的三楼卧室里,韩骤蹑手蹑脚爬出被窝,除了带队去写生,他近十年还真没起这么早过。今墅安翻了个身,手臂松散的搂上他的腰,咕哝着嗯了声:“干嘛去?”韩骤把胳膊套进衬衫袖子里,回身见今墅安闭着眼,头发松乱的垂在额间眉上,常往这人总是先起,偶尔现一回清晨的迷糊状,韩骤就感觉他分外招人,于是俯下身在他嘴唇上亲吻。今墅安眯起一只眼看世界,屋里朦胧灰暗,他鼻腔中发出一声软糯的轻哼,手直接探到韩骤衬衫里,滑着他的背将还未系扣的衣服剥下肩膀,又顺手将人搂进怀中,“才几点,再睡会儿。”空气凉飕飕的,韩骤扭着身被抱在被窝,半截腰露在外面,被子下的胳膊又被衬衫袖箍着,整个人特别不得劲儿。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今墅安却闭着眼纹丝不动。“别闹,我得起来。”韩骤无奈,在他下巴上亲了又亲。今墅安打了个哈气,“起来干嘛?欣赏六十年代的英国早晨?”从韩家回来之后没几天,俩人就穿到了金家拜访二老。为了不闹出古怪,他们选在“金照祥”出差的这小半个月里过来,也就是六几年初秋的某一日。他俩是昨晚到的,金家二老看见今墅安倒不怎么诧异,他们已经习惯儿子偶尔回来看自己了,倒是对与之同行的韩骤有点惊讶。金厚康对这个年轻人是有印象的,就是他通知自己去精神病院接的儿子,可除此之外,这人的来历、与儿子的具体关系,金厚康是半句都没打听,只是说时间太晚,叫他先去休息。金厚康让下人把今墅安隔壁收拾出来,把韩骤安排在那睡觉,只不过当晚上,今墅安又把人从客卧抱回了自己屋。韩骤下巴抵在他锁骨窝上,眼睛不住翻着往窗外瞅,一边说:“我得回去,要不待会儿有人起来了,看见我从你这屋出去不好。咱们还是等正式说清楚再住一块吧,要不现在搞得像偷情似的。”今墅安下巴蹭着韩骤鼻尖儿,挺翘的鼻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