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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里的腿搭在他身上。“没想好在哪建呢。”今墅安抿笑,在漫天雨声中尤显温暖。“嗯?”韩骤没明白,随即恍然:“你要现造一个啊?!我的天你太甜了吧!”“是吧,我可甜了。”今墅安心里满溢着幸福,笑了笑平躺起来,又听见韩骤在一旁应是:“你这样我离不开你了。”“你原来还想离开我?”今墅安闭着眼笑说。“没有,怎么可能。”韩骤靠过去,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闭眼听雨,口中温软道:“就是感觉太幸福了,爸妈、韩冬和你都在我身边,我怎么那么好命呢?”今墅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倏然睁开眼,见正天空有一道霹雳轰然炸开,雨势比先前更大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北方的四季总是格外分明,随着金秋一道而来的还有收获。韩骤在上届学生群里瞎扯了一会,今年大伙考得都不错,军训前兴奋得睡不着,就在群里瞎扯瞎聊。韩骤有一句没一句的嘱咐着,中途就接到了刘然父亲的电话。刘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电话里叹了几声气,拜托韩老师多给上心。其实他不在乎姑娘能考上哪里,反正将来也不想让她自己拼,早晚都要回去继承家里的事业,但刘然这个人主意正,想凭自己的本事走自己的人生,所以今年就还是选择了复读。“情绪方面你不用担心,”韩骤戴上耳机,拿着小刀去窗口把窗台上最后一株西蓝花割下来,一边说:“刘然现在调整得不错,去年联考校考那阵她飞跃了一回,现在整体稳步前进着……对,到明年再考的时候,美术方面应该是不会拖后腿……嗯嗯,她现在心里有底儿,平常不怎么耍性子……”韩骤把西蓝花拿在手里,拿起桌上的报纸包成花束形状,又两句就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陆冶靠在门口看他。“下班了?”韩骤往门外探了眼,走廊人渐渐多了,喧哗声陆续传来这里,他看陆冶说:“有事儿啊?”“骤哥……”陆冶轻咳,“着急回家不?”韩骤:“有事说事。”陆冶:“不着急的话,陪我喝一杯。”韩骤看看手里包好的西蓝花,他本打算先去对面撩拨一下今墅安,然后再跟他一起回家炒个夜宵,现在看来计划得变一变了。“你等我去对面说一声,把西蓝花放冰箱。”韩骤扬了扬手里的花捧,说罢便领着陆冶往办公室外面走。清树事务所还有几个人在加班,今墅安办公室门没关严,韩骤悄悄进去,将西蓝花放到他眼皮下面说:“今先生,你愿意嫁给我,从此为我做饭暖床,一生爱我吗?”今墅安把笔放下,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人来了,但听见这样的话还是不免心头湿润。他接过西蓝花,看着他的眼睛字字分明说:“我愿意。”韩骤走过来抱着他亲了一口:“虽然现在想立刻跟你洞房,但我还有亲友酒席得招待,乖乖在家等我吧。”“你要出去?”今墅安挑眉。“是陆冶。”韩骤松开他,伸手拿过他的杯子喝了口水,“想唠嗑了吧,让我陪他喝个酒。”“嗯。”今墅安点点头,韩骤这么说他就明白了,陆冶这个人在有关感情和钱这方面有时候挺怕人的,估计想说什么不愿意让外人听见。他往楼上走,过会儿拿了件薄开衫下来扔过去:“外套穿上,晚上我去接你。”“再说吧……”韩骤套上开衫,本来想叫他困了就先睡,后来想到这人困与不困全凭心,那自己在外面潇洒,他怎么可能有心思睡觉,于是便说:“我要是喝多了就给你打电话。”今墅安摸了下他的脑袋答应,等他晚上接到韩骤电话的时候,那边还真就说话含混不清了。韩骤手上松散的夹着烟,拄着脑袋坐在靠墙的一张桌旁。凌晨三点多,酒吧里还剩五六张桌,这是家美院后街的清吧,来这边的基本都是美院学生,偶尔也有老师,韩骤他们画室算是这的常客。店里在做金庸怀旧主题,老板是韩骤同门师兄,也是个老文青,他穿了身藏青色的棉麻衣服,正在韩骤对面坐着抽烟说话。老板看见今墅安过来了,冲他招了下手起身走了。韩骤身后是个墙面突出来的方柱,他做的位置挺背光的,今墅安坐到他身边,正好就把他给遮在犄角里了。“怎么喝这么多?”今墅安有点意外,韩骤这种一打十的水平,一般人还真喝不倒,何况这才几个小时啊,也不可能中间光喝酒不说话啊。他看着说上还没吃完的鱿鱼丝,抬头张望了一圈,“陆冶呢?”“跑了。”韩骤用吸管抽了口面前的长岛冰茶。陆冶今晚找韩骤纯属是倒垃圾的,他先把家里那些悲惨的情况又墨迹一遍,最后终于破天荒说了林林。“他说林林要去跟人相亲了。”韩骤嗤笑,“我跟他说活该!人家搭理他的时候他矫情的要死,今儿没房不敢追,明儿比人家穷抬不起头,后个有外债了活不起,看人林林买房买车天天扎心扎的要死,现在人真不想等他了,他特么又跑这跟我哭,窝囊废!”“你把他骂走的?”今墅安从没见过这样的韩骤,这个人几乎没在他面前说过谁的坏话,更别说像现在这样面露讥讽了。“我没有。”韩骤挠了下脖子,打了个酒嗝,“他跟林林打电话了,俩人现在隔壁烧烤店喝呢。”今墅安“嗯”了声,感觉韩骤真是醉得不轻,他拿过他的烟按灭,然后起身去扶他,“走吧,我们回家。”“小叔!”韩骤把他的手抱在怀里不起来,眼白上带着点红晕,看人很是迷离,“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呢?我还以为你说话不算。”“给孩子喝傻了。”今墅安有点想笑,此刻的韩骤还真挺像小孩,傲娇又任性。他俯身看着他,“不想走吗?”“不许走!”韩骤抱着他的胳膊怒视。今墅安拿他没办法,只好重新坐回去,酒吧老板端了两排龙舌兰过来送他们。今墅安问他韩骤喝了多少,老板给他递了根烟说:“没喝多少,反正不是他的量。”继而在走前,又避着韩骤低声说:“他刚一个人坐这儿我瞅着挺燥的,要是有事容易多。”老板的意思今墅安懂,一个人如果心里压着很多事,太高亢或者太低落,确实很容易喝多。可是今墅安不懂,韩骤天天都跟自己在一起,快乐得跟个小二逼似的,他能有什么事儿?今墅安看着这个紧紧抱着他手的人,脑袋里忽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上回韩骤与韩mama通话,俩人将宋玉闵和侯明月的记忆共享了,如果按此推算,韩骤眼下的情绪会不会也来自于其他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