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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笑容,没有黯然神伤,没有冷酷决绝,只是这样单纯的快乐,那是异常满足才会有的温柔微笑,对于被世人视为绝代魔头的这个男人来说,几乎难以想象这样无比满足的幸福表情会出现在他的脸上,令他显得美丽无比,而这无关容貌连江楼看着已然沉浸在这一幕当中的师映川,这个男人面庞上焕发出的光彩几乎能够将人刺痛,菱红的唇上噙着微笑,那笑容对于连江楼而言,有淡淡的陌生,可又是如此的熟悉,他下意识地想要抚摸对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但师映川面孔上的微笑令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因为不想打断哪怕片刻这样的幸福,没有痛彻心扉的背叛,没有血淋淋的毅然决裂,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只有师映川和连江楼两个人才明白,这实际上是一个回溯,让他们重新回到了多年前,重温曾经那一段只有着美好与温馨的时光。师映川遥看天边,他整个人在幸福中依稀有些迷惘起来,因为在这个时刻,他突然间隐隐感觉到一个事实,或许自己真正想要的,真正所渴望的,就是此刻这种感觉,或许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静静地站在这里,与身边的连江楼并肩而立,没有争斗,没有阴谋,没有任何的处心积虑与忘我追求,只是如此恬静而温馨的感觉就好,也许对于一个经历过太多,也品尝过太令人疲惫的滋味的人来说,这样淡淡的宁静,微小的幸福,才是真正想要的啊然而,无论是多么美好的事物,都会有结束的时刻,虽然婚礼还没有走到最后,但东方已经大亮,画面开始渐渐淡去,那些景象,那些人物,都开始迅速消失,显然是这个梦即将醒来,只有两个身穿大红喜服的人还在那里,但也已经开始消淡,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淡化开去,师映川悠悠轻吐一口气,他转首看向连江楼,此时此刻,他与对方的形象也开始消散,当两人彻底消失之前,师映川已经变得透明的脸上露出笑容,道: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出生那一夜,男子曾揽他于怀,遮蔽风雪,以体温将他捂暖,待今时今日,流年不觉暗渡。--所有的一切,终是镜花水月,统统消散。师映川睁开眼,发现眼角有一丝潮湿,他仍然还保持着打坐的礀势,床内晏勾辰睡得正熟,师映川转首殿外,已是天光明亮,他下了床,趿上鞋子走到外面,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师映川凝望着远处的景色,感受着一股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寞,那种感觉,渀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这不是因为他难以信任别人,而是因为道路,来源于内心深处早已被强烈的求道之心所支配的表现,这就是他的道,是他的执着,他依稀明白了,或许在未来,这样的寂寞会一直持续,而这样的孤独,也可能永远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人走近,说道: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师映川回过头,就见晏勾辰裹着厚厚的黑裘站在自己身后,头发披散,一副睡眼惺忪之态,师映川扬了扬眉,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心情不大好而已。晏勾辰道:因为连江楼?师映川微微一顿,不置可否,晏勾辰知道他的意思,就笑了笑,道:我听见你叫了他的名字应该没有听错。师映川意外,稍微思索了片刻,旋又释然:是么?他不以为意,弹了弹手指,道:反正我和他之间,终有清算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也就干净了,我也就可以轻松了。以一份扭曲却强烈的感情去深爱着,伤害着对方也伤害着自己,想要去爱,也想要将其毁灭,这就是复杂却真实的人性,一如他的道路那样,回首时,没有其他的选择。师映川拉起晏勾辰的手,回到殿中,两人开始梳洗穿衣,一时吃罢相对清淡的早膳,师映川和晏勾辰便乘坐软舆来到东暖阁,阁内早已收拾妥当,烧得热烘烘的炕上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桌子,内侍送上香茶和点心,两人各自坐下来,开始处理手头的事务。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暖阁里安静之极,未几,师映川忽然搁了笔,揉着眉心说道: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冷,回头叫人在城内支些稀粥摊子,再发放些棉衣,省得堂堂皇城之中冻饿死了人,脸上须不好看这事若是衙门里拨不出人手,我便让教中弟子去办,这么一点粥水棉衣,也费不了几个钱。晏勾辰闻言停了笔,注目于他,男子的容颜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更加美丽,所谓倾世之礀,无非如此,晏勾辰微笑道:映川,你我虽然相识二十多年,但我有时候也觉得看不透你,世人都说你魔头于世,心肠狠辣之极,手上人命何止万千,素有人屠之称,可有时候,偏偏我又见到你有这样的慈悲之心,当真矛盾得紧。师映川哈哈一笑,漫不经心地道:善与恶,无非是一念之间而已,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再说了,在我的观念当中,杀戮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采取的一种手段而已,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下令屠城,坑杀数十万降虏,也可以为了恢复伤势而抽取许多无辜之人的生机,但我从不以杀戮和毁灭为乐,我师映川是魔是佛,又岂是旁人有资格评说的?两人说着话,吃些点心,晏勾辰看着师映川俊美得令人眩目的出尘面孔,道:我在想,当初泰元帝若是不曾被灭国,到如今,又会是什么光景?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再烈火烹油的盛世,也不能够保证在漫长时光的推移之下,一切都不会改变,或许仅仅只需要几百年,泰元帝一手打造的帝国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师映川听着,长眉微蹙,复又舒展开来,哂道:也许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再伟大再无人能够超越的功业,也有化为灰烬的一天,不过我想,如果泰元帝没有死,如果他能够突破限制,长生在握,那么有这样一个算是英明的君主永远坐在龙椅上,对所有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这意味着稳定。晏勾辰眼中精光微闪,说道:永恒的生命,意味着无限的可能,这才是最大的欲望莫说永生,即便是长生,也足以令人为此抛却一切了。师映川听了,随口笑道:可不是?你也知道,我还是胎儿时,是在母体之中就阴错阳差吸收了药力,成就了一副好根骨,不然不会有现在这局面,因此当我年少之际就晋升半步宗师时,天下流言四起,说我是先天药体,若是将我整个吞吃,或是吸干全身精血,就可以脱胎换骨,日后成就宗师不在话下,甚至就算宗师之身,也可以借此突破,更上一层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因为这样,我当时虽已是准宗师,而且身份不凡,但也还是有人铤而走险,意图将我擒舀,这其中就不乏宗师高手,由此可见,长生的**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