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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好不清幽肃雅,如同幻境一般,口鼻间尽是淡淡的竹子香气,沁人肺腑,师映川一进到林中,并不像没头苍蝇似地乱钻,而是熟门熟路地去了连江楼经常会去的方位,果然,等到后来临近那里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有两个身影掩映在一片紫竹之中。在那里有一小片清池,一名气度雍华却不掩妖异的男子正在水边立着,俯视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清风吹来,他黑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飘舞,露出俊美得出奇的面孔,那等神情气度,不是纪妖师又是谁来?而旁边的男子眉宇之间肃穆恬淡,眸正神清,平和之余却又隐隐有冷然之态,这样有些给人矛盾之感的两人就好象身处同一幅画卷之中,看起来说不出地养眼。师映川见此情景,神色不禁一怔,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谅解,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自己中了纪妖师的设计,连江楼却怎么好象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心里虽然疑惑,师映川还是走了过去,这时纪妖师抬起头看了过来,此刻他倒是没有了昨夜那种骇人的疯狂样子,而是用一种相当奇特而微妙的眼神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少年,只负手立在水畔,薄薄的唇瓣微抿成一道弯弧,却没有半点儿神情变化,师映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索性快步上前,对连江楼道:师尊。顿一顿,这才又转而向纪妖师淡淡道:纪山主。纪妖师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最终却只是抚掌向连江楼笑道:如何?我早已说了,非但对他无损,反而有不小的好处,你看这小鬼现在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倒是应该谢我才是。他说话时有点漫不经心,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一身白衣的连江楼听罢,眸光之中云淡风轻,又好似有电光闪烁,却向师映川发问道:你现在可有哪里不适?师映川如实答道:这倒没有,反而觉得有所进益,内力精纯了不少。说到这里,师映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却怎么也捕捉不住,看不清楚,而纪妖师却敏锐地抓住了少年这一刻的失神,他的眸光森森然一闪,深不可测,却意味深长地轻笑道:小鬼,看你这样子,似乎想起什么了?他这么一说,一旁连江楼的眸光顿时一凝,他面色不动,只是那眼神却一刻也没有转移到谁的身上,而是俯视着水面,一言不发,从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任何可以琢磨的情绪,师映川心中狐疑,一对明澈秀气的眸子里微微一闪,根本弄不清楚纪妖师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这时连江楼却忽然收敛了目光,将视线转移到师映川身上,道:你何时准备前往万剑山?连江楼这次开口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但师映川并没有看出来,便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当初那样离开,这两年里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堂兄他是不是会生我的气,不想见我咳,也罢了,师尊,我现在就去罢,两年未见,我也很想见见我的儿子。连江楼淡淡嗯了一声,道:后山的归元草在上个月已经出了三品叶,你去摘了罢,交给玄婴,配上万剑山藏剑池中的阴淮藻合药,可以配炼出洗筋伐髓的佳品,给我那徒孙平琰服下,对他自有好处。师映川知道这归元草的珍贵,当下忙替儿子谢道:多谢师尊。一时眼见师映川离开,纪妖师撇了撇嘴角,似乎一副懒洋洋的态度,面上却是似笑非笑,如果不仔细看,也许会以为他就是这个样子,但若是心细之人,就会发现这些表象之下所蕴涵的东西却是全然不同的,他伸手捞住风中飘来的一片竹叶,在轻轻拂动的发丝之下,一对黑眸幽深若渊,道:话说回来,对于我刚才与你提起的那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意思?周朝这两年来又吞并一个小国,如今厉兵秣马,对大乾虎视眈眈,前时大乾皇帝已经修书一封传到弑仙山,当今乾帝与我纪氏祖上有血脉联系,如今明确表示情愿以整个大乾供奉我弑仙山,如此一来,我自然不能坐视周朝对大乾动手,不过断法宗一向与大周交好,若不是断法宗,当年大周也不会从一个弱小之国慢慢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所以我这次来,就是要看你的意思。连江楼听着这番话,目光从水面上收回来,又放到纪妖师脸上,唇角的弧度在刹那间依稀加深了一些,似是反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的意思纪妖师却轻嗤一声,眉目之间渐蕴肃意,嘴角却是柔和生春,悠悠道:自然是看你的意思,否则我早已修书一封给那大周皇帝,表明大乾已受我弑仙山庇护,让他安分一些,但偏偏周朝与断法宗关系匪浅,我总要先看你的态度,才能决定此事是否可行。纪妖师说着,面上神态颇值得玩味,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容貌,那种诡谲中带有致命吸引力的味道,让他具备了一种邪异之美,只可惜连江楼却是无动于衷,他仍保持着沉默,不过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很快,男子便眸光微凝,道:此次周朝意欲出兵之事,与断法宗无关。只这么一句,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纪妖师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勾唇微笑,然而目光流转之间,却是精芒敛隐,机锋已开,低笑道:既然这样,当然是最好了那么,我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话锋一转,却道:我要提醒你一句,大周这些年来逐渐势大,胃口也越来越大,如果日后成为一股可以左右大势的强大势力,对于我们武者而言,对于各宗门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打破如今的均衡之态,改变眼下从多少年前就一直延续下来的格局,这并非全无可能。纪妖师看着眼前白衣如雪的男子,旋即又将目光望向远处的竹林,眼中有淡淡的嘲弄之意,以不容质疑的态度说道:不要忘了,很久以前那个疯子泰元皇帝到底是怎么做的,在统一天下之后,此人颁布禁武令,打压天下武者,妄图遏制武道传承,专权天下,当时他若是成功,如今岂还有我们?我可不希望在多少年后的今天,再出现一个泰元帝!世间自然有不止一个预见局势变化之人,但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而不是妄加揣测,杞人忧天。这时连江楼终于简单地作出了回应,他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皱皱眉头,不偏不倚地说道:无非是静观其变而已!这个回答显然并没有让纪妖师满意,因此轻嗤一声,道:不要忘了,人心难测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表示什么,反而笑了起来,悠然道:不过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只要具备破局的能力,那么静观其变就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连江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始终相信一件事: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便不惧外界的变化,任何野心、任何狂妄的想法,都只能统统蛰伏下去。谈话及此,似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