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纨绔夫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4

分卷阅读284

    的吩咐。”

    一时又静了下去,再一会传来窸窣声,大许是这帮人搬干草拾掇起来。阿小胆虽细,这时却不得不撑起脊背骨,自己再不走,一不小心露了响动,哪里还能活命,倒不如趁着他们拾掇的动静,借着夜色逃出去。他手脚轻,拿定主意,再不敢耽搁,好在他这个草棚窝在角落,被一边的草房挡个结实,慢慢钻出来,绕到后头长河里,悄没声地钻进去,憋气泅水好长一段水路,实收不住气,这才迫不得已露出水,爬到岸边,看看火光通明的工营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若将中报与明府,不定捞了功劳,还能得赦免。阿小吐出一口气,反身往工营跑去,夜色里,跟只兔子般灵巧。

    .

    齐勉割了一块rou下来,架在火上炙烤,猪皮被烤得焦香,滋滋地往下滴油脂。

    “再烤就要焦了。”梅萼清坐他旁边笑道。

    齐勉回过神,收回rou,用刀割下一块,先递与梅萼清,再割下一片放进嘴里,道:“明府,我的那点子耐心丢在云水寨中,如今不必步步为营,我只沉不住气来。”

    梅萼清拍拍他的肩:“无妨,慢慢来,不如让你嫂子替你相看个娘子回来?”

    齐勉一愣,脸一红,连摇头:“不不,我不曾想要娶亲。”

    梅萼清笑道:“早晚这一遭,等你几时愿意告诉我,你嫂子定愿为你cao这份心。”

    齐勉听了这话心里头一暖,拧头见夜色间隐有一个身影奔走,顿收敛了神色,将rou给梅萼清:“明府,我去看看。”

    梅萼清到底上了年纪,张目去看,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阿小一头撞在齐勉身上,被齐勉一手拎起。

    “跑什么?”齐勉喝道。

    阿小指手划脚,连比带画,指指不远处的营地,又划划脖子:“小的丙四工地的,苟大要逃,还杀了一人。”

    齐勉唇角一动,似怒复喜,怒这些人果然不能安分,不肯改掉这一身的贼骨头,喜这些人终是露出犄角,不负他们废了这些酒rou。当下一挥手,本就戒备着的监工与栖州兵随着齐勉直扑丙四工地。

    那伙贼听到动静,亦起恶念,当下抄起家伙,扑将上来。这却是困兽犹斗,螳臂挡车,哪里能挡得齐勉等人。只见兵器交间,迸出零星火花,呐喊怒喝之声的穿过沉夜,惊得人心颤抖。

    工营空地上煮rou的降俘吓了一跳,刚移出蒸笼的一块rou砸回笼隔中,望着不远处的喧动,有点茫然。

    梅萼清笑呵呵地领着几个亲信,亲手将那块rou又从蒸笼里取出,放在帖板上片了小片,招呼:“不管那边,你们自吃,自吃。”

    捧着碗吃rou的降俘时不时地看看那边的火光,听着惨嚎,嘴里的rou都不似先前鲜美。有不是滋味的,亦有心宽如海,骂声活该,趁着别人发愣,多吃几块的粗汉。

    一场捕杀半个时辰都没有,齐勉半身鲜血,一手提刀一手提着一个人头,带着众人回来。十多个人头似什么破砖碎块似得往工营角落一扔,倒不像从人身上割下的,倒似路边碍事拣来的。

    “明府,明日绕挑了在竿子上示众。”齐勉踏前一步,将左右的降俘惊得纷纷避让。

    梅萼清哈哈笑:“好,好,好,就这般干。”他切下一块rou,倒了一海碗酒,“齐郎辛苦,当满饮此碗。 ”

    齐勉接过,仰头吃尽,又狰狞地对诸降俘道:“或是留着头一道吃酒吃rou,或是当韮菜割了去。”

    降俘不敢吱声,竟是静默无声,忽的,不知哪个憨人大声道:“好,有rou吃便是好。”

    隔日,齐勉果然将人头拿盐随意搓了挑在竹竿子,沿着工营地插了小半圈,看得人直立寒毛。

    这次以杀止杀,直将诸匪最后的那点意动给压了下去,梅萼清为此还与齐勉小酌了一番,也没忘了阿小。阿小虽有功,那些贼虽归降,却还是重道义上的那点子忠,阿小报信必叫他们引为耻,怕是背地要欺负人。

    “我欲送你去栖州,叫知州给你寻个去处,你意下如何?”

    阿小趴地上,鼓着气,带点惴惴与期盼:“明府能送小人去书院扫地吗?”

    梅萼清一愣:“去书院。”

    阿小道:“我听闻知州要给书字请好些先生,在那扫地定有大作为。”

    梅萼清哈哈大笑:“扫地未必有大作为,不如我送你去那念书?”

    阿小道:“我这般大的年纪,哪里还能念书识字?”

    梅萼清道:“不晚不晚,进了棺材才叫晚,你安心去念书,不定能与书院共名声呢。”他说罢,修书给楼淮祀,将阿小送去书院。

    许将后,真有一场面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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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楼淮祀站在院中, 似嗅到了晨风隐隐的血腥味,还有隐隐约约的年味,栖州一个用血祭出的新年。

    卫繁换了外出的衣裳,戴好幂篱, 腊月过半后, 栖州城就开始热闹起来, 短街尤其挨挤,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别说卫繁微有吃惊,连楼淮祀都有点始料未及, 这大家都苦哈哈的,买起东西来手上倒不软。

    还是俞子离解惑道:“栖州是朝不保夕、福祸难料之地,百姓手要比别处松一些。”别的地方逢风调雨顺之年, 积攒上一点家底, 买地娶妇, 家中慢慢就有起色。到栖州就难说, 好不容易攒着一串钱, 去田地里劳作, 被毒虫咬,被鼍撕, 就此一命呜乎。人没了, 钱却没花了,上哪处讲理去?

    今岁托榷场的福, 栖州百姓比往年多赚了一二吊钱,又清剿了水匪,出行平安,大伙儿就想过个好年。栖州街集上卖的东西来来去去都是老三样, 短街处就不一样,一水儿都是禹京来的,卖的篾箩都不跟本地的仿佛,去逛逛,买一二新鲜的,再饱饱眼福。况且,短街被修整得整洁好看,一步一景,再没眼色的人也知晓好看,还没咸鱼味。

    年底了,栖州城的咸鱼晒得越发凶了,楼淮祀是深恶痛绝,明令禁止短街不许出现一条咸鱼,要想挂点事物在高处,那就挂红灯笼吧。

    他是随口一说,短街的商户也不知哪个机灵的要讨知州的开心,他本就是个扎灯笼的,挑了灯,熬了好几宿,扎了偌大一只灯笼挂店门口,花灯,红纱流苏半人高,红艳艳地惹人眼。邻居一见这玩意,不愤,不过一只灯笼,倒显摆上了,他也会扎,因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