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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话,问:“我现在很老?”“我们同龄,要老也是一起老。”郑志卿笑笑,不留神扯痛嘴角的瘀伤微微皱了下眉。该!让你也尝尝带伤上阵的滋味。何权翻着白眼走进电梯。他才不会问郑家兄弟俩是因何而起的冲突,没事甭给自己找不痛快。上午九点开例会,何权因处理病患的突发情况而迟到了,进屋一看就剩郑志卿和韩骏中间还有个空位,他琢磨了一下没过去。院长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何权靠在墙上听他说话,于是皱皱眉问:“何主任,怎么不找个地方坐?”“院长您站着说话我坐着不礼貌。”何权刚说完就招来一片杀气腾腾的目光。也是,人家都坐着听院长讲话,让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很不礼貌的样子。但所有人都在看到他的笑脸后选择原谅他——何主任没坏心,就是嘴巴损点,以及,长得好看的人天生自带免罪令牌。“坐下,我看你站着累。”院长指向郑志卿和韩骏中间的空位。何权老大不乐意地蹭过去坐下,然后把椅子往韩骏那边稍微挪了挪。离郑志卿远点,万一头顶的日光灯突然砸下来呢?郑志卿听到挪椅子的动静后轻轻出了口长气。之前挨完巴掌他差点和郑志杰动手,可一想对方再怎么样也是大哥,而且自己说的话确实戳中了对方的软肋,就算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也是他理亏。更何况父母都出来了,肯定是梅姐叫的。他要是当着二老的面打亲哥,起码得气进医院一个。但这口气真是憋在心里难受,他想过给何权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哪怕听听对方的声音也能舒服一些。以前就是这样,他遇到挫折只要听何权在旁边咋咋呼呼随便扯一通有的没的,这心里立马就敞亮多了。可另一个现实是,何权现在没有义务当他的心理辅导师。散会后何权和韩骏一起往出走,没到电梯韩骏的智能腕表就叫了起来。何权手头没事,就跟着去了急诊。到那一看,老天爷啊,清洁工在厕所里发现个孩子,可生孩子的人却不知所踪,脐带都是用牙咬断的。韩骏赶紧检查新生儿的体征,察队长过来确认是弃婴后立刻报警,调监控,查找双亲下落。医院里倒是偶尔能遇上个把弃婴,之前察穆就在大门口的垃圾桶里捡到过一个男孩儿。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心室缺损,其实可以补的,但费用极其昂贵。后来是院里医护人员捐钱,韩骏免掉手术费和治疗费,做完手术小家伙在NICU里躺了三个月才彻底脱离危险。那孩子被察穆收养了,去年上幼儿园,小嘴倍儿甜,见谁都叫,长得还漂亮,特招人喜欢。恶心人的是,亲爹亲妈回来找来了,说是奶奶给扔的,老太太去世之前才跟儿子儿媳说实话。亲爹妈为争抚养权把察穆告上了法庭,那段时间给察穆折腾得瘦脱了形。有一天何权下晚班赶上专用电梯检修,他懒得等人多的那部便去走楼梯,正撞上察穆一个人坐在楼梯台阶上哭。何权看着察穆那样都觉得心酸。他从没见对方如此脆弱过,以往察穆都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硬汉形象示人。毕竟大正的保安可不是野路子来随便培训几下就能上岗的,个个都是退伍兵。保安制服也像机场安检那种似的,穿上往那一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防爆警察。只是何权能做的不多,那毕竟是孩子们的亲生父母,况且警方也核实孩子真不是他们扔的。他帮察穆介绍了一位不错的律师,虽然到最后也没能把抚养权争取到手,但至少争取到了每周一次的探视权。从那时起他和察穆便熟络起来,然后他发现察穆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平时大事小情需要帮忙从不推辞。前两天他被家属推倒撞上桌角,察穆进来一个字都没问,上来就把那孙子的胳膊给卸了一条。这会瞧着正和渠剑英沟通情况的察穆,何权忍不住感慨——都他妈一样的基因,人察队长咋就能那么爷们呢?“早产,约三十四周,婴儿外观看没有任何缺陷,生命指征也平稳,体温偏低,轻度黄疸。”韩骏走到何权身边,看他对自己的话没反应,于是敲敲对方的肩膀问:“你看什么呢?”“看我男神。”何权耸了下肩膀,“体脂率7%,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察队长啊。”韩骏笑着摇头,“他办公室里的挂着个沙袋,没事就打,不然新办公室装修的时候你也在屋里吊一个?”“免了,沙袋打我还差不多。”何权正说着,突然看到有个保安冲进急诊大喊:“来张床!花坛那有个人晕倒了,血流不止!”职业的敏感性让何权意识到这人八成就是偷着在厕所里生孩子的那个,赶紧叫护士推床一起往出跑。到地方一看,果然,裤子上全是血,人已经陷入失血性休克,脸白得像纸一样。趁急诊医生抢救的时候,何权把那人随身背着的背包翻了个便遍,看能不能找到家属信息。抽血化验结果显示患者的凝血功能有障碍,胎盘剥离后引起大出血。有个证件从包里塞着的衣服里掉出来,何权弯腰捡起,打开一看登时骂了句“cao”出来。“大庭广众的,控制下情绪。”韩骏凑过去,结果自己也差点骂出声来。“抢救室里那孩子才十六。”何权举着学生证说。第11章联系不上那个名叫陈冉的孩子的监护人,何权安排先让他在产三区住了个单间。十六岁,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虽然无论从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来讲他都犯了错,可谁又忍心苛责他呢?为确认弃婴和陈冉的关系,何权让端木取样DNA加急送检。老渠那边决定暂不立案,等陈冉醒了问清楚情况再说。尽管有99%的可能是他抛弃了孩子,但也不排除他去寻找帮助那1%可能性。遗弃是重罪,虽然陈冉未成年孩子也没受伤,但只要定性,他至少得留个案底。陈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还有点迷糊,失血过多致使脸上苍白如纸。护士站通知何权说人醒了,他赶紧从待产室跑上楼,一进屋,看到郑志卿坐在病床边正和陈冉谈话,渠剑英就等在门口。“陈冉,你未成年,需要你的监护人在场,这样警方才可以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能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郑志卿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他在美国做法援律师的时候见过太多走投无路的孩子。陈冉闭上眼,紧抿住嘴唇一言不发。“我说你们能待会再问么?”何权走到床边,“我先看下他的情况。”郑志卿起身和渠剑英一起退出房间,并轻轻将房门关上。过了一会,何权在里面叫他们进去。郑志卿发现陈冉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