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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也想住校。”汤小年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刻意压着火气问:“你住什么校?”汤君赫把筷子放到桌子上,看着汤小年的脸说:“我觉得不自在。”“从小到大你哪件事情不是我帮你做好的?你住校,”汤小年的情绪立刻有些激动,“你有那个能耐住校么?”“好了好了,都不住都不住,”杨成川看出汤小年内心打的算盘,也看出了汤君赫对他的不待见,了无生趣地劝和道,“都在家住着吧,再不自在,好歹也是个家。”“我吃好了。”汤君赫站了起来,起身回了房间。转身前的最后一秒,他接收到了汤小年瞪过来的责备目光,大概是在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吧,他想。汤君赫坐回书桌前,接着做上午还没做完的奥数题。对他来说,做个好学生不是为了出人头地,也不是为了光宗耀祖,甚至不是为了以后生活得体面一点,只有一个目的——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外面隐约传来汤小年的声音:“他就是有时候不懂事,学习上倒从来都不用我`cao心,之前在初中还有机会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奥赛,要不是……”假惺惺的,汤君赫想,汤小年怎么变成了这样。又或许汤小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连取他的名字,都能看出汤小年想一较高下的野心,还有跳级……当年汤小年托关系让汤君赫跳级的时候,心里想的,无非也是杨成川那个大儿子而已。说起来,汤君赫模模糊糊地记得,似乎确实听过杨煊以前成绩很好的说法……好像是在他跳级的那一年,汤小年特意和他说的,目的不过是要他争气一点而已。不过时间久远,当时他也没有听到心里去,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他是汤小年跟别人唯一的谈资,每学期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几天,就是汤小年最扬眉吐气的时候。这些汤君赫都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mama汤小年的虚荣和虚伪,但他也是最没有立场指责汤小年的那个人。***寒假最后一天的下午,冯博吆五喝六地叫了几个同学,一起来家里抄作业。小区门卫管得严,不刷卡进不去,杨煊和冯博在楼下的馆子里吃了午饭,便站在路边等那几个人过来。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还差十几分钟,应茴就先到了。“哟哟哟,为了见煊哥还特地化妆了嘿。”冯博一见到应茴,就指着她打趣,“来给你拍张照片发班主任手机上。”“要不要你一会儿抄我作业的时候,我也给你拍一张啊?”应茴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应茴一来就站在杨煊旁边,个头不算很高,只到他的下巴处。她漂亮得有些招人,这一点,从频频回头的路人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应茴站在杨煊旁边,像是想找些话跟他聊,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话题,只能干巴巴地问了句:“你吃过饭了吗?”杨煊靠在电线杆子上,挺不给面子地“嗯”了一声。“吃的什么啊?”应茴再接再厉,又问了一句。杨煊抬起胳膊,用拇指朝后指了指,懒洋洋道:“那家。”“哦,”应茴毫不气馁,接着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问,“好吃不?”杨煊言简意赅:“还行。”说完看了看后面过来的几个人,“差不多到齐了吧?走么?”“齐了,走吧。”冯博一挥胳膊,“走啊兄弟们!”说完又瞄了一眼应茴,“还有那个……姐妹们!”应茴不跟杨煊说话的时候,身上的忸怩劲儿就不见了:“走,冯jiejie前面带路!”一行人勾肩搭背地走到小区门口,冯博一掏裤兜,紧接着嚎了一声:“卧槽!”他赶紧左右裤兜都快速地掏了一边,哭丧着脸对着杨煊:“煊哥,你带钥匙了没啊……”“出门的时候你不说你带了?”杨煊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我错了……”冯博欲哭无泪,“我对不起大家……”“不会又要去肯德基吧?!”一旁的王兴淳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乐意。“喂,”他旁边的陈皓拍他后背,“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校花在,你收敛一点好不好?”王兴淳挥开他的手。“那怎么办啊?去哪儿?”应茴还是站在杨煊旁边,等着其他几个人的意见。“我妈在家……”一只爪子举起来。“我姥爷来我家了……”另一只爪子又举起来。冯博想了想,用肩膀撞了一下杨煊:“哎,煊哥,要不去你家?”杨煊看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知道才去啊,”冯博兴致勃勃,“咱们一块去,气死三儿,顺便看看三儿的儿子长什么样,听说他给调到咱们班了?”“有什么好看的,看着闹心,不去。”“真是奇怪,那是你家啊,”冯博火上浇油道,“怎么现在这局面,倒像是你被赶出来了。”“什么啊?怎么了?”应茴好奇地问冯博。“煊哥他爸把三儿娶回来了,三儿还带了个小拖油瓶,两个人齐心协力,”冯博用两只手在胸前比了个推的手势,“就把煊哥给排挤出家门了。”“别胡说八道。”杨煊用眼神警告他。冯博噤了声,对着应茴耸了耸肩。“走,咱们给煊哥撑场子去,”陈皓一挥胳膊,“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走走走,我去过杨煊家里,我知道在哪儿。”几个人都吵着要去,杨煊便没说什么,随他们走了。前几天突然降温,刚下过雪,这几天又放了晴,未化的雪堆在路边,看上去脏得有些恶心。几个人上了楼,走到杨煊的家门口,自动让到一边,等杨煊过来开门。杨煊走上前,掏出钥匙,微微弯腰,低头开了锁。一开门,室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没出声。客厅没人,静悄悄的,除了杨煊那屋,还有一个屋子紧锁着门。冯博和陈皓探头探脑地观察了其他几间屋子,回头低声对杨煊说:“这几个屋好像没人啊?”杨煊已经坐到沙发上,音量如常地说:“不知道,杯子在桌上,谁想喝水自己倒。”“哎,这间是谁啊?”冯博指了指那间紧闭的房门。杨煊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还能是谁?”“哦——我知道了,”冯博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小拖油瓶。”“抄你的作业吧。”杨煊说。外面天气冷,几个人穿得也多,一进屋,帽子外套便扔了一地。“这是数理化生,借的薛学霸的,”冯博把一沓试卷放到桌子上,“英语就靠你了啊应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