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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难忍的哭腔。 “多大点事儿,我喜欢柳芊芊不全班,噢,全校都知道的事儿嘛。害羞个啥,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大画家啊,给我也画一个怎么样,哈哈哈哈。”钱宸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接着他不怀好意地提高声音。 “嵇相宇!我是陈阮,我喜欢你!” “你!……”陈阮突然气上头,眼前晕晕的,有些喘不过气。她往前走了几步,想捂住钱宸的嘴,那人倒十分敏捷,看穿了她的举动,立马往后退了几步。 “这不,你害羞,我帮你表了白,帮了你一个大忙。”钱宸绕到李晓群的背后,幸灾乐祸地向陈阮挤了挤眼睛,趁她一个没注意,一把抽出她书包里的画,摊开,扔到嵇相宇的面前。 只是那不过是张纸,表面积大,质量又轻,不如纸飞机飞得容易。它在空中没停留多久,甚至连嵇相宇的课中边角都没蹭到,就摇摇摆摆地落坠,躺在他的脚边。 陈阮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放大,心跳静止,时间也静止了。 嵇相宇淡淡地向下扫了一眼,停留了几秒后,就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没有任何举动,没有说一句话。 “哎哟,不好,飞偏了。”钱宸跑到了他旁边,弯腰把画捡了起来,“啪”地一下,一把按到嵇相宇的桌子上,嘴中嘟囔道,“我说学神,你也太懒了,女孩送你的情书也不捡一下。” 嵇相宇睨了他一眼,手上没有任何表示,冷冷地说出几个字。 “拿走,不要放我桌上。” 钱宸皱起眉头,对他的态度有些不解:“欸,你不喜欢她就算了。也不必这样吧,我看这画得挺好的。”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钱宸自知无趣地摊了摊手,向他的弟兄们努了下嘴,一把从他的桌上把画抽走,走到陈阮面前,无奈地塞到她手上。 “没办法咯,真心错付。” 陈阮有些恍惚地捏着她的画后退几步,若说钱宸的行为是扒了她衣服的登徒子,那他就如最后了结她生命的冷酷歹徒,冰冷的话语、漠然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插进她的心脏。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双肩难受地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室。 陈阮后来被刘国寺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不知道是谁透露给了班主任,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自从小入学,陈阮从来没有被老师留堂问话过,如今这是第一次。 刘国寺后仰着躺在他的皮质软凳上,双手抱着胸,画被摊在他的办公桌上,一副“你说说看怎么回事吧”的状态盯着陈阮的眼睛,等着她先解释。 陈阮站在工作桌旁,低垂着脑袋,发丝凌乱,挡在她的前额。她刚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狠狠地哭过,哭到声线都嘶哑,哭到身体需要不停地大口吸气,像发了哮喘一般可怕。 刘国寺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确实一开始错在钱宸,我刚才已经把他叫过来训了一顿了,没经过别人同意就乱拿东西,老师也很反感这样的行为。” 接着,他从旁边抽了一张塑料板凳放到陈阮面前,用手拍了几下,示意陈阮坐到他的旁边。 陈阮抬眸,像小兔子般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愣了几秒,慢慢坐了下去。 “陈阮啊,现在正好是你们情窦初开的时候,老师也经历过,明白这种情愫。” “虽然你平时在班级里不怎么说话,也不表现自己,但老师一直认为你是个能拎得清的女孩。可现在这个节点,班里这样浓郁的学习氛围,不是该考虑这种事情的最佳时机吧。” “陈阮啊,你爸爸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你是个很乖很努力很有冲劲的女孩子,希望在高三这个最重要的时期多多关照你,将来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刘国寺说完,喝了一口枸杞茶润润嗓子,“对了,你的志愿是哪里呢。” “对不起,老师……”陈阮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想到父亲,他的期望,她心里就会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我……想考南大。” 刘国寺撅着嘴巴,赞同地点了点头:“南大啊,那可不是一个容易的目标。老师实话说,以你现在的水平,还需要再加把油。” “你喜欢……嵇相宇是吧。”刘国寺慢慢念出他的名字,现在的她听到他的名字有片刻迷茫,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老师可以悄悄告诉你,嵇相宇的梦校可是清华,不过他已经达到这个水准了。” 陈阮突然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刘国寺,不知道他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你画得这么好,是花了很长时间,很多功夫的吧。高三学习已经很紧张了,老师希望你能把精力先都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你看,你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目标,也有了喜欢的人,当然要把握好时机,拼一把,等高考交出自己满意的答卷后,再向他表明心意啊。” 陈阮低着头,苦涩地笑了笑,她现在就像被人偷了底牌的赌客,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刘国寺又跟她聊了会儿,当陈阮可以离开的时候,她想拿走画的手突然被班主任按住。 “这样吧,咱们来个约定,等你考上南大了,老师亲手把这幅画还给你。现在,就暂且保管在老师这儿。”刘国寺向她笑了笑。 “好的,一言为定。”陈阮愣了下,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 10.返校 自陈阮那日发高烧,嵇相宇留在她床榻侧陪了一天,等到她第二日热度逐渐褪去才披上衣服离开。陈阮生病时迷迷糊糊的,经常会口不择言讲一些胡话,有时也不算是胡话,而是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无法抒发的情感,就如别人醉酒时一并迸发出来了。 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那晚讲了什么,她的大脑像灌了铅般沉重,但愿她没有当面说他的坏话,没有在他面前手舞足蹈、撒泼打滚,那种尬尴的场景现在想象起来都能出一身冷汗。 那天之后,陈阮感觉嵇相宇突然变得“安分”起来,联系她的次数变少了,不再那么恐怖的像一个小时打她3回电话。每次一发讯息不是问她身体怎么样,就是让她好好吃饭,不要多想。再也没出现过那种强硬的、不可理喻的变态要求,她的日子变得清闲起来。 这样的他,竟然让她有些想念。 陈阮倒了杯热水,咕噜一下一饮而尽,guntang的感觉途径她的食管,让她的思维逐渐沉静下来。 她这个人呵,真是卑微又犯贱,别人狠狠打过几个巴掌,只要最后给一颗糖她就差不多能原谅了。 昨天傍晚的时候陈阮收到一个包裹,顺丰指定上门签收的,外包装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寄的。等她拆开外皮的时候,里面是一本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