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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玻璃的色泽。、他亲完那一下,就不再说话,只是搂着关卿的手紧了紧,沉默地往前。似乎是心虚了。关卿也不知说什么好。刚刚睁眼时,那短暂的满心欢喜渐渐褪去,记忆一点点回笼。无论是为了什么,谢许在母亲的事情上……隐瞒了他。他不能原谅,但是也不能放弃谢许,于是陷入了进退两难。“我……”关卿说了个字,呼出的气体变成白雾。谢许低头看关卿,把围巾拉上来捂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个鼻尖呼吸,然后说:“对不起。”两人再度沉默。关卿这才发现,在大冬天的北欧,室外,他竟一点也没觉得冷——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包括围巾和耳罩,衣服不大合身,带着点谢许那种清爽的味道。他再看一眼谢许,只穿了见单薄的毛衣,围巾也没围,怪不得鼻尖都冻红了。关卿一瞬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谢许心虚极了,用余光看关卿一眼,见关卿紧紧皱着眉。谢许抱着他的手僵了僵,只得勉强笑了笑。好在,房子很快到了,是一个家庭旅馆,里面暖气开的很足。房子不大,但装修很温馨,烧着壁炉,有几个人,男女老少地围在壁炉旁边聊天、玩儿纸牌。他们跟谢许打了声招呼,用捷克语说了句什么。谢许笑了笑,回答一句,那些人露出暧昧的目光,其中一个老太太还上来握了握关卿的手,递给他一块巧克力。关卿不明所以,只得接了,用英语连声说谢谢。也不知老太太听没听懂,她就笑眯眯地走了。回到谢许的房间。房间不大,有点乱,谢许的行李箱大开在地上,双人床上的被子没叠,各种文件还有杂物摊开在床上。谢许摸了摸鼻子,在床上勉强给关卿清理出一块空地,说:“坐吧。”关卿却没坐。谢许自己拽过木头板凳坐下了。他的毛衣被雪水沾湿,他双手放在衣摆上,似乎想脱,但他看了关卿一眼,放开了手。关卿没坐,也没动,他就那么站着看着谢许,直到谢许的头一点点低下去。谢许低声,像复读机似的一遍一遍重复说:“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关卿心疼得更厉害了。他没办法,只得打断谢许:“你不是要脱衣服吗?怎么不脱了?”谢许抬头看他,眼睛水汪汪的,像大狗狗一样无辜又可怜。他听见关卿的话,脸有点可疑地红了。关卿:“……”“我是说,”关卿弯下腰,想撩起他的下摆,却被谢许死死扯住,“我看看你。”谢许红着脸说:“我、我准备一下,我先洗个澡,刚刚……那什么……对了,我去楼下买个杜蕾斯。”他小姑娘似的捂住衣摆,有点慌地往门口走,却被关卿拽住。“谢许。”关卿的声音显得很认真,他看着谢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谢许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他想逃开,但很快又似乎陷进了关卿的眼神里,渐渐露出沉迷的神色。而关卿垫起脚,侧了侧头,与谢许呼吸交缠,眼睑半垂下,眸中神色看不清晰。像是一个要亲吻的姿势。谢许站在原地,整个人几乎是懵了的状态,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关卿伸手,趁谢许注意力被转移,掀起谢许的衣服。谢许反应过来时,关卿正在半蹲下身看着他腹部的绷带,眉头紧紧皱着。这小镇能停车的地方不多,把关卿从停车的地方抱回旅馆时,路上又太冷,谢许一个没注意,伤口竟裂开了。现在那白色绷带上就渗了不少血污。“这……也就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痛。”谢许有点尴尬,想揉揉关卿的头,又怕唐突。“是吗?”关卿转转眼珠看着他,脸色很不好看。他竟突然伸手,碰了碰谢许绷带渗血的位置。谢许没防备,立刻‘嘶——’了一声。关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谢许不敢看他了,盯着地底,过了半分钟,他低声道:“你再碰一次,现在不疼了,真的。”“你——”关卿气的说不出话来。谢许偷偷看他一眼,像调皮被老师训话的孩子,低声说:“我错了,你骂我吧,但千万别说分手之类的话。”关卿转过身背对谢许,他的背脊有点颤抖,伸手抹了抹眼睛,长长吐了口气,才转过身,冷静地说:“我不会再对你说分手的,这辈子都不会。”谢许反应过来后,眸子渐渐亮起来,他想伸手抱住关卿,却见关卿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他一怔。那一秒的时间变得很长。谢许突然感觉耳鸣剧烈极了,他在那耳鸣中听到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有什么话堵在喉咙里,没有来得及说。一朵雪花静静飘落,粘在玻璃窗上,注视着一切。——关卿打开刀鞘,往自己手心划了两刀,一瞬间皮rou翻卷,血流出来。那血液像是某种奇怪的咒语或者图案,蜿蜒而下,谢许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关卿脸色苍白,垂下手,手还在不自然地抽搐,血顺着指尖一点点往下淌。他对谢许笑了笑,说:“你以后再疼一次,我陪你一次。”谢许的表情呈现了长久的空白,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做不出反应。下一秒他眼眶红了,眼泪淌下来。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关卿的手掌,整个人难过到痉挛了。他低着头,发出困兽似的呜咽。关卿一言不发,他最后笑了笑,用右手拍了拍谢许的头,说:“不疼,真的不疼。”“你……”谢许吸了吸鼻子,声音抖的厉害,“我现在疼了。”谢许勉强想笑一笑,却做不到,他最终捂着眼睛呜咽道:“这回太疼了……忍不了。”他浑身发着抖,好像很冷一样,眼泪一直往下淌。他甚至不敢碰关卿了,就跪在他旁边,打医生的电话。关卿拿着急救包给自己勉强处理了一下伤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谢许扶起来。他看着谢许,眼神又温柔又冷静,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他笑了笑,说:“这伤看着吓人,其实一点儿都不疼,你碰碰?”谢许红着眼眶摇头,低声说:“你别……这么残忍。”“是你先对我残忍的。”关卿低声说。医生很快赶来,所幸关卿大病未愈,力气不大,伤口很长却并不深。那医生还是絮絮叨叨,说着关卿听不懂的话叮嘱了很久。关卿云里雾里地听着,只一个劲儿点头。谢许却白着脸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