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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回上海和他道个别,先不说他人如何,如果你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你好歹也要负责。” “至少好聚好散吧。” 口袋里再次响起了轻微的震动,不过这次是连续的,绵延的,像锯子一样反复不断地割着秦救的胸口。 “喂?”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接电话,杜予声的声音有些迫切。 秦救觉得明明离开还不到四十八小时,他却觉得已经有四十八年那么久了。 秦救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嗯。” 杜予声颇为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出事了?” “嗯。” 秦救听见了杜予声猛地站起来把椅子撞倒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我家里人发现了。” “什么?” “我俩。” 杜予声在对面安静了半响,然后吁了口气:“不是你家里人出事就行,其他的都不是大事。” “杜予声。”秦救喊他。 “打住,”杜予声的声音有些抖了,“我他妈也没说这事儿小,你给老子打住,让我缓缓。” 秦救停住了。 “接下来的话你想清楚再说,”杜予声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吧。” 秦救的心脏开始疼了,手跟着抖了起来,连腿都有些站不稳了,但是他却听见自己的嘴用平缓的声音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听见了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的声音,或许是杜予声在精品店买的那只玻璃杯,可能是他在网上淘的小台灯,也好像是从胸口里传出来的,但是秦救分不清是属于电话那头的,还是电话这头的。 作者有话说: 接着磨刀,不知道还要再磨几章 比心 第50章 行歌 两道呼吸声在听孔中交缠颤抖,像垂死之人的呻|吟呜咽,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起起伏伏里全是愤怒、不甘与痛苦。 杜予声的那边还有一丝不可置信的迷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走的时候两个人还腻在门口亲一下摸一把,上一通电话还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情话,怎么才一天的时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杜予声觉得自己脚下晃了一下,身体一倾,手猛地撑在桌面上,玻璃杯被他打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现在把这话收回去,”杜予声听见自己说,“我可以原谅你。” 秦救没有说话。 “我给你三秒。”杜予声没等他的回复,接着说。 “我……”秦救只吐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一秒。” 不语。 “两秒。” 不语。 “三秒。” 杜予声闭上了眼睛,抖着双唇呵出一口不稳的气,他觉得胸口里被人放了一把大火,把五脏六腑全都烧透了,只剩下了一片起不了一点风的荒凉焦土,连愤怒的余地都没有了。 片刻后,杜予声才从已经麻了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现在磕头认错都晚了,滚回来,我他妈抽死你。” 他先挂了电话,直愣愣地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从刚接电话后王启河就坐在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从头到尾一声也不敢吭,杜予声呆站了许久后才试探性地小声喊了一句:“予声哥哥?” 如突然崩塌的雪山顶,杜予声跌垮下来,椅子接住了他,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响声。 王启河吓得直接站了起来:“没事吧?” 杜予声摇了摇头,缓缓地从椅子上重新站了起来,走到水池边接了自来水搓了把脸,如幽魂一般,没换衣服直接上了床,将自己放倒在坚硬的床板上。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才稍稍能喘上来一点气。 等呼吸能连续地进出自己的肺部之后,他开始感到痛楚逐渐与心脏连接,蔓延到十指,再蔓延到眼睛,最后有什么东西在眼皮下蠢蠢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像关上阀门那样紧紧地闭上眼睛,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心里不断反复地说:“别那么没出息,杜予声,给老子忍住,不许……” 他屏住口鼻,牙关颤抖到整个脸都快僵了,可喉间还是不小心泄出了一小声悲鸣,无情地把自己出卖得干干净净。 王启河似乎在床下不安地走动了一下,小声中带着慌乱。 杜予声把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一串串嘶哑的低吼。 寝室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给了他尽情宣泄的空间。 泪水和压抑的咆哮涂满了床单,杜予声埋进潮湿的棉花里,塞住五感,把自己一头闷进没有光的黑暗里,那里被逃避吞没,他不用想太多。 那天晚上,杜予声觉得自己睡着了,又觉得自己没睡着。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床上浑身酸痛地翻来覆去,却连南宫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他唯一确定的事情是,当自己早上睁开双眼,看见阳光的时候,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开始痛了起来,生理性的、真实性的抽痛感。 一下接着一下地疼,疼痛中同时伴随着揪紧和拉扯的感觉,以及一阵阵的缺氧和胸闷。 总之就是那种往百度上一查,一定是绝症的那种症状。 在身体适应那种疼痛之后,他顶着昏昏沉沉的大脑开始机械地进行每一天的日常,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能走能跳,至少没有前一天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但王启河和南宫洋总说他脸色难看,老是挂着一张不安的表情看着他,一副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撅过去的样子。 杜予声觉得他俩夸张了,他又不是要死了,况且大一整个寝室进医院的时候,他们俩还能气若游丝地开着玩笑。 除此之外,404就只剩下了沉默。 王启河和南宫洋觉得他需要安静一下,但其实不是,他只要一沉默下来,满脑子都是秦救的那句话。 分开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秦救也没有说一个准确的时间。 像个傻|逼似的。 但他觉得自己更像个傻|逼,居然没问秦救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给自己的痛苦问一个期限。 其实秦救前前后后没走多久,但杜予声每天都觉得自己浑身比前一天要沉重许多,所以在除了上课之外从不出门,天天在寝室躺尸,结果越躺越难受,王启河说他闷着不好,硬是要拉着他出去开小灶,杜予声几番拒绝都没有动摇他的决心,到最后王启河甚至拉上了南宫洋和方晚一起,然后摆出一副“人考研的都抽出时间了你看着办”的欠揍表情。 对峙之下,杜予声难得败下阵来,穿上外套和他出了门。 到餐馆的时候南宫洋和方晚已经在了,不过杜予声第一眼没认出来方晚,因为记忆力那个满脸痘痕的姑娘像换了面底子,重新长出了一张白净的脸,嘴唇上抹了些唇彩,甚至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