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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表示不满情绪。爱德华多知道那是因为对方不太喜欢他有点绕的说话方式。他试图表现的强硬和自大了一点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好不容易谈话结束,他出了房间,莱莉在外边等他。他对莱莉摇摇头,表示高管们都很干净。很好,内鬼这一条也可以划掉了。虽然他在只工作了几个小时,但是漫长的好像过了二十年,每一分钟都在挑战自己的安全区。他发了条短信给马克,说,事情有点多,请尽快回我电话。马克没什么反应。伊利亚跟他汇报的时候,也说了,马克只是坐在一个地方,安静地看着地板,没什么动作。下午的时候法务部的人回来了,他们没带来什么好消息,那个女孩儿的前男友被NYPD管辖,准备移交司法部门,法务部没有办法找到一点线索,更没有办法和他直接交谈。法务部刚刚汇报完毕,公关组的人也回来了,他们试图和城中报社还有受害者家属或者邻居沟通,都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他们都等着爱德华多拿个主意进行下一步。战略组和投资组也都在线上,待命。他们都看着他,会议室里面安静的能听见思考的声音。而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一方面,FB现在太脆弱了,他怕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会伤害到她;另一方面,FB的高管不是那么信任他,马克走的太匆忙,他措手不及,没能第一时间的处理好各种事情。他一直在模拟,如果马克遇见这件事,他会怎么做。但是他最后也没能想出来,因为他不是马克。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爱德华多压力越来越大,他甚至觉得世界在他面前开始旋转,他觉得自己手心在出汗,心跳的特别快,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审视着他。他觉得这种感受似曾相识。他在害怕,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冷漠地评判他。片刻之后,他意识到了,在他当年和马克打官司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感受。他和马克对峙的某一天,纽约下了大雨,天灰蒙蒙的,会议室里没有开灯,很压抑,他还得一直绷着自己,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即使是他自己的律师,为他的利益战斗,但是私下里,他们也会一直诘问他,想知道他是不是隐藏了什么。那种感觉,就像你和全世界背道而行,你的阵营里空无一人,你在打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爱德华多想到了当年,还原了自己的恐惧的来源,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压力有点大了,他不是害怕他做错决定,因为没有人能保证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只是害怕再一次搞砸,再一次把自己弄到千夫所指的地步。他意识到了这些,然后他深呼吸一下,在心里安慰自己,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不要怕。”“去面对。”“事实不会伤害到你,逃避会。”爱德华多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没说什么‘不是它吓到你就是你战胜它’,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他战胜它。然后他意识到了,他不会是马克,也永远不会是马克,他无法知道马克遇见这种情况怎么处理,他只能zuoai德华多能做的。马克不在这里,所以即使恐惧,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他告诉公关,从前男友的个人信息入手,重点看他的账户,看看有什么数额异常的交易,同时再分一小队,去关注受害者的父亲,看他是不是接受的其他人的橄榄枝,因为一个不熟悉网络的老人,不可能熟练的cao纵网络舆论。至于法务部,他希望他们能去找到前男友的亲属,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他们引荐律师,希望能从前男友嘴里得到点信息。法务部激烈反对,因为这触及到了边缘,而且即使他们得到点消息,也不能用于证明,因为消息来源不合法。爱德华多说:“消息不能用来证明,但是证据可以。”法务部的人还是满脸的不认同。爱德华多叹息着补充,说:“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方向,无论他说了什么,都是个线头。”公关组也表示不妥,他们表示账户信息本身就是敏感信息,FB被公众质疑的背景下,实在不适合再做这种擦边球的行为。爱德华多说:“我相信你们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我相信你们能自己处理好这件事。如果你们不想做也没关系,我可以叫我的团队来做,不过你们就失去了对这件事的主动权,你们对他们的手段没有一点约束力。”公关和法务的人还是想说什么,被爱德华多打断了,他问他们,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哪怕只是一个设想。他们没有说话,也可能是组织语言。爱德华多回答他们说:“你们可能很熟悉自己的工作,也很专业,但是这件事不是简单的孤立事件,这是资本手段,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后招来之前做出应对。”“可是——”战略组有人说话,被爱德华多打断了,他说:“先生,我以我本人和我的股份份额对这件事负责,如果你也可以和我一样负责的话,我愿意听听你们怎么说。”台下一片寂静,他们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马克对FB有完全控制权,他和爱德华多的股份加在一起超过半数,无论爱德华多做了什么,他们确实可以对这件事完全负责。爱德华多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昏暗下去的脸,继续说:“我知道,现在的状况你们不熟悉,我也不熟悉——我离开纽约太久了,我更熟悉看马克解决。”“——”“但是没有办法,”爱德华多叹口气,“我们总要做出个选择,事情不会自己消失。”“——”“你们不认同这种方式,我能理解,这不是我们短时间能磨合出来的。”“——”“我知道你们需要马克,我也是。”“——”“所以,我们先这样做着,尽量多做一点,大家坚持住——我去把马克带回来。”“——!”听到爱德华多的话,所有人都抬头看了爱德华多一眼,幸亏这场景有点诡异,不然爱德华多可能会笑出来。因为他发誓,他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请把mama尽快带回来’的这种诡异情绪。和爱德华多或者伊利亚设想的不同,马克的情绪并没有很崩溃,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内心并没什么波澜。生死无常,这是他很小就懂得的道理。他和ann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年前感恩节的晚餐,mama和兰迪在厨房里做沙拉,爸爸在客厅里做剪报册,ann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