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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旺盛燃烬的生命火焰。 他停下了脚步,看向桥下的海面。 那里如今却只有吹不散的浓雾,桥下的世界虚无缥缈。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了一点不甘心。 离开港口黑手党,织田作给了他另一种选择。既然善恶对他并不重要,就去做“行善”的一方。 他想……至少先尝试一下织田作想要他过的人生,再做其它的打算。 浓雾中是绵长细密的静默,对于太宰治来说,是一种近乎于诱惑的享受。 但是……现在还不行。 织田作的棺木还停在海滨墓园,将于上午十点下葬。这最后一程,他不会缺席。 太宰治转过身,他不再注视那片看不见的海,重新走上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铺天盖地的空白,是虚无静默的颜色。 ——直到太宰空茫的视野中,出现了唯一强烈的对比色。 那是一个同样选择在凌晨五点,违规闯入了不开放观光区的……同类。 那个女孩身影纤细单薄,穿着一条直筒黑色长裤,打扮得有些像个假小子,但却有着一头披至腰间的黑色直发,侧脸淡漠精致如橱窗柜里的假人。 在彼此身影从雾中出现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太宰治的存在。 她在看向无边的海雾。 而太宰治看清了她那一刻的眼神,怔忪着停住了脚步。 横滨海湾大桥上海雾的味道,永恒的刻印在太宰治记忆深处。冰冷而潮湿的绝望与向往生机的呼吸接踵而至,冷与热成为了同时被感受到的真实。 冰冷的海雾。 灼烧的街巷。 海水的味道淡入暗处,风中还有着呛人的浓烟,烧焦的气味让人烦躁,灼烧的空气让皮肤都产生刺痛。 他见过这样的脸。 却不是这样的眼。 白木微微仰头,把自己的下巴从太宰的手指上拿下了来。 太宰依然离得很近,他鸢色的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专注,“我说……你有一个meimei吧?” 白木的瞳孔里倒映着燃烧的火光。 他看着太宰治,却没有说话。 太宰温柔的追问:“……她已经死了吗?” 第8章 无法独自殉情 太宰问出这句话后,敦被吓傻了整整三秒钟,才声音颤抖道:“太、太宰先生,这样问……太失礼了!” “失礼吗?不哦。”太宰语气悠扬,不急不缓的问道,“我见过那个拥有着和你一样漂亮脸庞的女性,我也记得四年前,她站在横滨海湾大桥上的眼神——稍微回想一下,唔……我整个人都要被点燃了。” “只是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那个时候的状态……无比接近于死亡。” 太宰叹息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同类呢。” 火光在消退,奈须白木神色很安静,其实这是太宰治最近接于真相的一刻。但是他们彼此,从最开始就做出了错误的预判。 在敦惊恐的目光中,太宰依然尽情发挥着,“你和她的眼神不一样——你想活,而且活下去的愿望很坚定,但那个时候站在桥上的人,却已经对这个世界极度疲惫和厌倦了……而产生过那种绝望的人,灵魂里的烙印不会轻易消散。所以就算脸是一样的,我也能区分得开哦。” 但太宰语气如同诗歌朗诵,眼神却充满着异样的执着,“呐,你有这样一个meimei吗?我一直想知道,那天的雾那么大,她是不是真的从桥上跳了下去呢?” 火光之下的老宅区,不是奈须白木与太宰治的第一次相遇。 太宰治无声注视他的这一瞬间,白木觉得自己心中藏着的秘密破蛹而出,几乎要悉数暴露在这样一双沉默的眼睛里。 这令他感到害怕。 他身后的老宅,有一个就算大火把房子夷平,也无论怎样都没办法损坏一点的地下室。 那里藏着一个超乎生死伦理的,不该存在于人世间的危险实验。 太宰治不能知道。 他若是知道了那其中可能对整个世界产生的危险……说不定会阻止自己继续前行。 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所以那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鸢色眼睛,令白木无比想尽快摆脱。 白木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精准的保持着“弱小可怜无助”的人设,用一副忍耐着“这个人好像有点奇怪”的表情,准确地演绎了自己的人设,“抱歉,我是个孤儿。你说的这个女孩子,我并不知道。” 敦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果少年真的有meimei的话,被太宰先生这样冒失询问,怕也是会生气的吧。 而且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孤儿呢,敦心中的亲近感又多了几分。 太宰治也不知道相信没有,他似乎十分遗憾:“那还真是可惜……我刚刚还在想,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会向她提出殉情的邀请,说不定就会被答应呢。” “毕竟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太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来只能继续努力,去募集有相同志向的美女了。” 白木观察着太宰治的表情,可是太宰治的表情天衣无缝,并没有泄露任何其他的信息。 旁边的敦主动和他搭话道:“你好,我叫中岛敦,你可以叫我敦,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 “奈须白木,叫我白木就好,我是一名在读的大学生。”白木微微笑道,“你的异能力是变成白虎吗?谢谢你救了我。” “你……你不害怕吗?……非常感谢!”敦显得十分惊讶,脸上还有藏不住的笑意,“白木君是大学生……好厉害啊。唉?白、白木君,你做什么?” 在应对过太宰治的询问后,白木终于有机会,去做一件他从刚才开始就想做的事了。 他靠近敦,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困住了人虎的小臂,将下巴轻轻垫到了敦的肩膀上。 他后背的伤是真的,这个姿势对伤口牵动最少,不会让他太疼。 可敦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瞬间从脸红到脖子,他跪坐在地上,将不知所措的眼光投向了太宰治,露出了“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是被吓着了吗?我是不是该回抱他以作安慰可是他还没穿衣服”的纠结目光去求助。 不远处的太宰治,将手插在风衣的兜里,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敦后背的伤已经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完全恢复如初了,看上去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白木看清的瞬间,产生了一闪即逝的错愕——他刚刚感受到那次爆-炸的冲击,分明是在极近距离下产生的,可是看敦现在的样子,居然连条血痕都没有。 难道是他搞错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敦在异能作用下超强的自愈力,只好疑惑着脱离了敦的怀抱,压着自己身上快成碎布的睡衣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