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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激动。也许,她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十年相处,两人之间做不到陌生人般的病患关系。她和他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友情、亲情,都是感情,对不对?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她感谢自己是个医修,不仅能帮他,而且修为足以抗衡他,不至于让他一甩手就把她推得远远的。 林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将那染红的眼角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她放软了姿态,难过地问:“明渊,你不相信我吗?你不信我能救你吗?” 楚明渊蓦地身躯一震,这下子,连他自己都要笑自己了。 有什么用啊?他做了那么多建设,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最后还是因为她一声“明渊”就崩溃了。 他睁开眼,低下头,只见林静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那姿态,好像就算他跌进地狱里,她也要追到地狱里,把他扯出来。 “那你呢?”他反问到,“你相信我吗?” 林静的神色很明显,她不知道他说的相信是什么,但她很快坚定地点头。 “我信你。” 她现在一定在用信任疗法,在鼓励病人,免得病人放弃。 楚明渊想起她还在医院各个科室轮转的时候,有次刚好在儿科。他去找她,看到有个小盆友害怕做穿刺,一定要吃糖。她为了哄孩子,立刻就去买了。 现在对他,也差不多,就是觉得安抚了他的情绪,才能继续治疗。 她的医生天性,让她无法放着病人不管。 对啊。楚明渊想,他对她而言,早就不是男朋友的备选人之一了。他们先是断绝了关系的陌生人,后来又成了同事,从来没有比同事更近一步,现在,更是变成了医生和病患。 “你真的相信我?”楚明渊的声音沙哑,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危险是冲着他来的。“林医生,你见过失去理智的半妖,他们是怎么撕掉至亲的肢体,你没有看到吗?你不怕自己下一秒会变成尸体,甚至尸块?” “我不怕。”林静重复,“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的医术。我相信,我们联合起来,没有办不到的事。而且,这件事仅仅是战胜你自己而已。” 楚明渊觉得,她又像高天明月了。 无声地、冰冷地,却又固执地照亮黑暗。黑夜中行走的人,绝望里摸索的人,能有一轮明月悬在当空,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楚明渊的嘴唇无声地动了一下,手抬了起来,慢慢地落下。 真的是慢慢的,因为他的理智和感情,在疯狂地战斗着。最后,他的手还是落在林静的肩头上。 但只是抓住她的肩头而已,那十指颤抖得就像秋风里的落叶,宛如他的理智。 林静能感觉到。 不仅是他的手,他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身体像是高烧一样发烫着,肌rou绷得紧紧的。 充满了试探。 对她的试探,也是对他自己的考验。 他在害怕她的拒绝。 那一刻,林静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就是仗着自己医修身份,柳叶刀就在手心里,想砍他随时能变出四十米大刀,一刀将他剁成两截。 反正,她豁出去了! “明渊。”她很轻,很平静地叫了一声,伸手环住了楚明渊的腰。 楚明渊就像被炽热的烙铁烫了一下似的,先是浑身一震,随即紧绷到了极点。 他忽然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阿渊第一次化形的时候,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什么?” 那张脸,是他看到的中年老男人吗? “是你的脸。”林静的声音埋在他的怀里,有点闷,但还是清楚地传了出来。“我看到的,是你的脸,明渊。” 砰……那根弦一下断了。 “阿静。”楚明渊急切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伸手将她紧紧地抱住。他的力气极大,抱得极紧,就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一样。 “阿静、阿静……”他的嘴唇贴在她耳边,炙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用一种林静从未听过的痛苦语调——好像他说话的同事,有一只恶魔正在啃食他的血rou似的。 “阿静,我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再喜欢我了,但是,为了那万分之一你可能再喜欢上我的机会,我一定会为你了,克制自己。我希望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别无所求,我只想你相信我。” 他连续强调了好几个相信,好像有什么东西埋在他身体里。林静想去思考,但是他抱得太紧了,林静从来不知道一个拥抱能这么惊心动魄,让她心跳加速得好像要爆炸一样。 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保住这个竭力自制的楚明渊。 “我当然相信你。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楚明渊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闻言无声地笑了。 他的双眼还是猩红的,但眼中已经恢复了清醒。 因为爱她而控制自己的清醒,也因为她不爱他而绝望的清醒。 她还是那个林医生。 仁爱、无畏,这样美丽坚韧的灵魂,他还有没有机会,看她继续绽放呢? “好。”楚明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这一刻的感觉全都镌刻在心底。他在心里倒数三下,果断地松开手,说:“床头有纱布。” “嗯。”林静转过身,立刻去了床头柜翻找。 只有借着这个动作,她才能平复自己的心跳,免得被他发现。 她翻找的动作很慢,两人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平复心中的情绪。 等林静把医疗箱翻出来,几乎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 她站起来,回过身,才发现楚明渊已经飞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他头发上滴着水,从浴室走出来,对上林静不赞成的脸,就在椅子上坐下,将手摊开在茶几上。 “来,看看。” 林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走过去一看,她的心又忍不住一跳。 楚明渊的左手上,横七竖八全都是伤。 虽然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他好好地坐在副驾上,到底是哪里来的凶器,林静也不知道。但很明显,这些伤全都是他自己划。因为伤口不深不浅,全都避开了伤害肌腱的可能,但又痛得足以叫人清醒。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林静忍不住数落道,给他包扎的手,动作一点没拉下。“身体有问题,就说出来,有什么事是医生不能解决的?如果任何病硬抗都能扛下来,还要什么医生?” 楚明渊听着她的数落,眼中的猩红渐渐消失,一抹笑意渐渐涌了上来。他简直像守财奴得了个纯金等身人像一样,对这数落珍惜无比。 “我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