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心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才不咸不淡的训一句:“一窝子丫头,净胡闹。”吓不着人,没一会儿,秋心宝又到了她们嘴里。

    贺青山晓得下边人一年就今儿最高兴,没早早去西屋搅了她们,听着人声淡了,才抱了睡熟的玉丫头过去,刚踏进屋,迎面碰上刚收拾好一盆子碗筷的刘妈,年初一不收拾,得赶着收拾净了,腾不出手,刘妈瞧了眼卷好的软褥子,“玉丫头睡了?”

    贺青山点头,刘妈压低声,“给她抱里屋床上,当家的别给弄醒了,今儿夜里鞭炮声就得醒一回,这会儿不睡够,不晓得多闹腾哟。”要说最疼玉巧,定是刘妈哩,她笑着,碰了碰玉丫头穿了小棉袜的脚丫子。

    轻手轻脚的,贺青山把丫头放好,落了床帐子。屋里头刘妈给收拾干净,留有点酒香,他把手揣口袋里头,摸到个硬东西,目光落到耳房门上。

    耳房不大,比东福楼那间屋窄点,秋心宝给酒劲儿冲的,被窝里头弓着身子,睡得昏昏沉,贺青山伸手碰他脸蛋,怪暖的。

    床不高,灯不咋亮,贺青山给心里头那股子劲儿带着,就想瞧清人,半蹲下身,上手捏了把秋心宝脸蛋,轻的,没用劲儿。

    只有他自个儿晓得他心里头,他怕,那咋掩呢?作一副凶样儿掩。他揣着自个儿这颗心三十来年,就是玉巧她娘都没能进来哩,偏给一个傻小子撬开了口子,在他心里头蹦跶,撑的涨了,酸了,贺青山慌了神,生平头一遭的,想给人赶出去又想人留在他心里头,秋心宝这坏的,搁他心上系了绳,牵着想咋作弄咋作弄。

    年三十儿到处是鞭炮响,秋心宝睡得不安稳,迷蒙中似瞧见贺青山,嘟囔叫了声他的名,悉悉索索,脑袋往暖乎乎被窝里钻,贺青山凑近了听,

    “贺青山,人…坏哩……”

    贺青山失笑,摸出口袋里头红纸包的大洋,掀了秋心宝枕头,放了上去。

    刘妈手头还有水呢,瞧贺青山要起身,一颗心跳得怦怦的,快步走进里屋,钻进床帐子里拍心口,她想,她方才没瞧错罢?当家的捏,捏心宝娃子的脸蛋?

    第11章

    鞭炮声要炸了天,亮堂的,好闻的鞭炮烟儿给人裹了,院子里的雪给踩得乱七八糟,秋大彪盘腿坐在炕上,给秋心宝写信。

    外头人都不晓得的霸王岭二当家,在院子里放爆竹,扭头瞧见秋大彪写字那别扭劲儿,笑了,爆竹光映眼里头,是彩色的哩。他兄弟俩儿的字全是二当家教的,秋大彪笨,识得慢,写得也丑。

    年三十儿写的信,年初三才到秋心宝手上,刘妈在床边做针线活儿,点了两盏汽灯,一屋子亮堂光!秋心宝躺床上,后脑勺搁床沿,旁边是抱个拨浪鼓玩儿的玉丫头。

    “嗳哟,甭给跌了。”他孩子气,脚勾帐子顶,刘妈瞧着担心,推他脑袋,“往里边点。”

    “姨。”秋心宝翻身,托着脸,“我哥给我来信哩。”笑意藏不住,从弯着的眼角跑出来。

    刘妈忙着挑针,头也没抬,“说啥啦?高兴的。”

    “他过了年十五,要到南边做事!”秋大彪没给他说清楚,怕自己做不好,白教秋心宝高兴一场,刘妈不一样,一听就晓得秋老大是到南方做倒卖生意,这年头,这个挣钱哩,歇了针线活,“宽心啦,往后甭担心,再有两年,哥哥娶了媳妇儿,咱心宝做叔叔哩。”

    他只傻气的笑,玉丫头把糊了口水的拨浪鼓往他胸口放,他抱她坐起来,拿软头发蹭她颈,惹得一屋子都是玉丫头的脆笑声。

    刘妈到屋门口瞧了眼北屋,没亮灯,嘀咕往里走,秋心宝抱着玉巧,“姨,咋啦?”

    “没。”刘妈坐回床边小凳,“今儿咱当家的不是出去外头拜年嚜,咋这晚还没回呐。”

    秋心宝听着是贺青山,没做声,瞧着玉丫头那双黑眼睛,真像。

    “不成。”刘妈坐不住,放了针线筐子,“我去前院瞧瞧,你看好玉丫头。”

    “姨,我替你去哩,外头冷。”秋心宝把丫头放了,下床穿鞋。不知怎的,刘妈忽的想到年三十儿瞅见的,盯着秋心宝的脸,像撞见人亲热事似的,心里头打鼓。

    秋心宝给她盯得不自在,怕她没听清,结巴的又说了遍,“姨,我替你去哩。”刘妈回了神,撇开眼,“嗳,你去。”

    见人出了屋,她抱起玉丫头,点了下丫头眉心,“咱玉巧啊,保不齐又有多一份儿疼喽。”

    这儿冬天的风厉害,卷着雪净往人颈子里头灌,问了前院看门的福子,当家的还没回呐,叫他到小屋里头等,没见着人,秋心宝一颗心却怦怦的,跳得他不自在。

    俩人喝完一壶热茶水,福子尿急去解手,大门有了动静,出屋瞧,远处有个黑影,是贺青山。

    像是喝了酒,贺青山踉跄一下子,秋心宝跑去扶他,有酒味儿,冷冽冽的往人鼻子里头钻,他以为贺青山醉了,嘀咕:“醉了哩。”

    贺青山是喝了酒,倒没醉,天黑没瞧清,给绊了下,轻轻笑了声。酒给一颗心灌暖,做不出凶样儿了,“枕头底下的钱,拿了吗?”

    “拿了。”秋心宝想到这人来过他屋里,耳根子发烫,紧跟着,贺青山又问:“数了没?”

    秋心宝没应,在贺青山手里头划数,冷手指头,就搁他的暖手心上动,没忍住,贺青山低头,“不是说再不想着我哩,咋又来等我,嗯?”他说得慢,心撑得涨,怕秋心宝给他刑受。

    秋心宝也低头,“刘妈,叫我来哩。”他颤着声撒谎,贺青山给人拉近了,“你自个儿呢?”

    他不做声,贺青山弯身,全身的重都倚在秋心宝肩上,一个大身子,要把秋心宝嵌住,“心宝,你自个儿呢?你担心我摔了,冻了不?”他叹了口气,“外头多冷呐,都给我冻坏了。”

    秋心宝睁大眼睛,心跳得老快,怕给贺青山听见,自个拿手捂着。老虎给他露受伤肚皮儿,多珍,多真哩,他给蛊了去,声儿低的要听不清似的,多赧,“嗯……”

    一堆话挤到贺青山嗓子眼,秋心宝应了他,这些话迫不及待,就都要说给秋心宝听,要他每一句都应。

    秋心宝没见过这样的贺青山,他絮絮叨叨在他耳朵边,说着一些教他心里头沾酸带甜的话。

    刘妈见人出去久了还没回,给玉丫头盖好被子,嘀咕着往前院赶,没想着刚到,吓!让她瞧见了啥!

    心宝给贺青山抱着,慢吞吞,亲了口贺青山的脸,不晓得贺青山又说了啥,刘妈依稀只看得清心宝红彤彤的耳朵根儿,又是一口。

    一场雪,几杯酒,来得多是时候!民国六年的冬天,贺青山得了贴心人。

    正文完

    祝好,愿你们都有贴心人。

    第12章 番外一 春雨

    春天的雨下得教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