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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陡然大了起来,风从窗户吹进来,在过道与房间里吹过,呼呼的,阴森森的,云默抖了一会儿突然就用力站直了,“原来你真的在。” 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说,云默刚才之前就知道他被换了?沈意谨慎地想,他昨晚被陆嘉泽骂了一顿,现在倒是有点阴暗了,怀疑云默说的“以为你投胎了”是指早就知道冒牌货代替他了。 “你一直一直都在的么?”云默情绪稳定多了,这会儿说话就开始清晰而镇定,就像以前那样,虽然看起来是个小白脸,但是其实云默也不是那么脆弱的,“在了四五年?” 他妈的,原来你也知道我四五年前就不对劲了,沈意想,并且努力琢磨了一下什么叫“他说你还在,要害他”啊,“他”是指冒牌货? 是说他要去迫害冒牌货的意思吗? 云默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突然就转身走了,沈意跟在他后面,眼看着云默直直地就出门了,还没弄明白云默来干嘛的,那小子却又突然开门进来了,然后狂奔到阳台。 “对不起。”云默突然说,环顾四周,然后盯着那三个字,轻轻念了念,“言……” 他说对不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餐巾纸。 沈意有点疑惑,飘在半空愣愣地看着云默蹲下身把那一行字擦了一遍,雨还在下着,窗户未关,打在云默的脸上,后者满脸是水,像是滚落的泪珠,飒飒而下。 那些血已经几乎干涸了,餐巾纸只能擦一点,沈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钉住了,他有种被人卡在窗户边缘挖心掏肺的撕裂感。 那种疼痛来的太剧烈,以至于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默出去拖了拖把过来,把那些血字一寸一寸抹去了。 就像抹去他那五年一样,一点一点的,缓慢而坚定。 第六章 现出原形 这世上恐怖的东西有很多,诸如夜半惊魂、深山遇兽、杀人劫舍等,但沈意陡然觉得,现在来个人把他剁成十八段都没有这么心凉。 他往窗外看了看,雨还在下着,云默已经不见影子了,那条路上空荡荡的,既无陆嘉泽也无行人,触目所及,只有一片蒙蒙烟雨,好像他真的只是这天地间独剩的孤魂野鬼,举目万里都无人迹。 他有点无措,简直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哭,事到临头,脑子中想的却是那年四月,桃花谢的晚,他第一百零一次地问云默你能接受我了么,云默点点头,他一时激动,把云默按在树上亲,桃花纷纷扬扬地撒了一大片,他一手攥住了一片叶子,于是那叶子他就存了这么多年。 那时候的云默啊,那么温柔,他说你穿白的好看,云默就一直穿白的,他说住学校不方便,云默就跟他搬家,他说我脾气不好,云默就笑笑表示没关系,我脾气好。 那么温柔的人啊,怎么就会这么残忍,他想,有片刻都怀疑是不是云默跟他一样,也被换了,这片刻的怀疑很快又让他恨起自己来。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为那个人渣开脱,云默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帮助冒牌货介绍父母朋友,知道家里的一切情况,肯定是个原版的。 他想起延江那个意味深长的“你给过他钱吗,他二月借贷过,四月你们就在一起了”就更加冰冷了。 他跟云默在一起,不太分钱不钱,他家庭条件特别的好,父母管的也不严,大学就随便他买房买车了,他手头也散漫,既然是住在一起,当然是钱分着花,他每个月按时往云默卡上打钱,云默是买车还是买手表他都不管,他整天陀螺一样的转着,有时候衣服还需要云默帮他去添置,对此更加没有概念了。 难道真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的?他没由来的觉得心慌,又觉得不可能,两人在一起住了四年,他没谈过恋爱,不太清楚别的情侣在一起干什么,但是他们处的不错啊,偶尔会吵架但是基本都是小事,也没什么大争执,每周按时的上床,没有任何异样。 如果说有对不起云默的地方,那就是他比较忙,晚上回来的比较晚,但是他周末都尽量在家,并且云默也表示过这样生活就很好,没必要如胶似膝地黏着。 那种生活真的挺好的,晚上回家有个人在等着,他一直都觉得日子太幸福了,剔除了那个偶尔找茬的陆嘉泽,简直美满的不得了。 他一直很老实,说是富二代纨裤子弟,其实除了跟延江他们出去喝酒,根本不爱玩,他喜欢那种一双人一辈子的感觉。 他想了好一会儿,心里凉的像块冰,思绪混乱不堪,一会儿是云默冲他笑的时候,一会儿是云默柔声说我也喜欢你,一忽儿又是刚才云默蹲在那里,满脸雨水,像是在哭,画面太多了,几乎卡住了,这段还在播放着,声音却是下一段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整个世界都阴暗下来,水天一线,这个季节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雨多的像是噩梦。 噩梦啊……他想,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想了,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多想想怎么再通知陆嘉泽用血吧。 无论什么事,还是有身体好,他想,有了身体他就能问那个人渣……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做都做了。 他飘到门口拼命去涂那个月字符,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有一面铜镜。 延江说,云默有问题,就涂上面的,他还有这么个途径,希望陆少爷能继续敏锐下去,发现屋子不对头。 只要觉得不对劲看看录像就好了,阳台上也有录像,那样陆嘉泽就什么都知道了。 等待陆嘉泽似乎已经成了惯例了,他焦躁地想,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他唯一的期盼。 & 陆嘉泽回来的不早也不晚,早上十一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沈意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墙上的钟声响了十一下,然后陆少爷就开门进来了,依旧是那把小蓝伞,衣角半干不干,低眉顺眼。 他最近总想着能在窗口等陆嘉泽回家,看到陆少爷一点一点蹭进他的视线里,但是这个想法,其实没一次成功的。 不过月字符他倒是涂好了,他殷殷地看着陆嘉泽,希望陆嘉泽一眼能看到铜镜的变化,或者陆嘉泽去阳台绕绕,能发现那滩血不见了。 可惜陆少爷忙的很,进门扫了一眼铜镜就算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大约四十,脸上干干净净的。 陆嘉泽以往带人来,都由长鸣押着,这次倒是单独带了,沈意有点疑惑,他记得陆公子早上还跟延江说去接那个高人师兄的,怎么中午又带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