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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了一下,就各自决定去睡觉了。 “我睡客房吧。”延江很自觉。 客房里有床,之前一直没收拾,但是圆圆最近在这里住了些日子,所以收拾好了,延江洗了个澡就去客房睡觉了,徒留下陆嘉泽蜷缩在沙发上。 陆嘉泽其实也蛮可怜的,沈意想,那间卧室,最近跟宾馆也差不多了,住的乱七八糟的人,想来以陆公子的个性,现在情愿继续窝沙发也不会愿意再睡床了。 陆嘉泽换了被单,抱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把脸埋在被子里。 “喂,你在不在?” 我当然在,不然我能去哪,沈意想,坐在沙发下面,背靠着沙发。 他还在想陆嘉泽晚上的话。 父母知而不闻什么的太可怕了,但是其实……其实他是有点同意陆嘉泽说法的,这点才令人恼怒。 亲生的儿子,一起长大的,他又不是那种小透明,性格是惯常的嚣张,喜好分明,怎么会就完全不觉得儿子变了呢? 简直是太可怕的想法了,他想,完全不想想,但是他又记得陆嘉泽那句话,也确实,都四五年了,还用完全的善意去揣度,也挺弱智的。 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好。 “我被揍了。”陆嘉泽的声音小小的,委委屈屈的,“我爸说我老瞎混,抽了我好几皮带,还把我关起来了,那个老王八蛋去警局告我恶意殴打。” 沈意默默地想起陆嘉泽胳膊上的伤痕,他就说呢,怎么瞧那些痕迹都像是被抽的,不然不会连皮rou都翻卷起来。 他不知道陆嘉泽说的老王八蛋到底是哪个,可能是第一个风水大师也可能是第二个那个道士,也或者是别的,陆嘉泽最近为了他,好像没少做犯法的事情。 “早知道我就不回家见我妈了。”陆嘉泽还是很委屈,声音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所以都有点撒娇的味道,当然也可能是沈意感觉错了,“我好多天没回来,你有没有着急?” 我都快急死了好么?沈意想,看了一下钟,这都快一点了,陆嘉泽还絮絮叨叨的,就不困么? “要是不急就没什么,要是急就是活该。”陆嘉泽说,“我都急了多少天了,也该让你急一下。” 你是三岁么?沈意歪着脑袋想,打算等陆少爷继续委委屈屈别别扭扭地控诉,谁知道这次等了很久,陆嘉泽反倒没有声音了,他转过去,才发现陆嘉泽的脸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并且已经睡着了。 应该是真累了,沈意想,陆公子大概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苦了。 他在沙发前坐着,听到陆嘉泽浅浅的呼吸声,原本是想到延江那边躺着的,但最终他还是陪着陆嘉泽坐了一夜。 & 陆公子繁忙,不像那对父女,住一周也没有一个电话,早上八点的时候,陆嘉泽的手机就响了,铃声里的男歌手唱的声嘶力竭的。 其实按照平时,陆嘉泽应该早就起床了,但是可能太累,今天到手机响起,陆少爷才揉着眼睛爬起来接电话。 “快到了?你就在中门街那里等着,我们去接你,我换辆车。”陆嘉泽接的挺快,沈意发现陆嘉泽醒的特别快,前一秒还睡眼惺忪,但是接听的时候就眼神清明了,简直不带一秒钟的停顿。 陆少爷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赤脚去阳台看了看,外面依旧是小雨飘零,又顺手把窗户打开,深吸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什么破天气。 确实是破天气,这雨都下了两天了,沈意跟在陆嘉泽后面也往外看了看,楼下烟雨朦胧,香樟郁郁。 他从窗外收回视线,却发现陆嘉泽满脸扭曲,抬起脚,脚底一片红,连白色地砖上都留了不少血。 沈意听到陆嘉泽低声骂了一句,从脚心拽了一个碎瓷片出来,这个动作让陆少爷的食指也出血了,真是到处红。 大概是昨晚杯子的碎片,陆公子昨天草草用手抓了一下,根本没清理干净,加上早上没穿鞋子,就踩到了。 简直太倒霉了,沈意同情地想,先是被老爹抽了一顿,昨晚延江把杯子砸了,陆嘉泽捡碎渣又流了不少血,现在一大早居然脚又受伤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陆嘉泽从住进来,简直就是受虐记,发烧感冒,受伤睡不好,来去奔波没有一天消停的。 延江似乎听到了动静,穿了衣服出来,探了探脑袋:“怎么了?”他动作很快,已经去刷牙了,声音远远的,“我刚才听到手机响了,是人已经带来了吗?” 陆嘉泽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大概是最近受伤比较多,衣服里居然就有创口贴,撕了一块黏在脚上,也去换衣服洗漱了。 “我去接他过来。”陆嘉泽大声道,“你今天不要过来了,别的也没什么事了,你别耽误了自己的事。” 延江似乎在刮胡子,声音在嗡嗡声里很含糊:“我最近没什么事,可以帮忙的。”又停顿了一下,“哎,我最近跟月圆说跟你有点事,你要是看到她,别说岔了。” 月圆?看来延江老婆还是之前的女朋友,这小子还挺长情的,沈意想。 那俩人说了几句话,就很快都收拾好出门了,出门的时候陆嘉泽还说了一声等我回来,正儿八经的。 等你回来那个道士也未必管用啊,沈意想,飘去阳台看陆嘉泽他们离开,他现在特别喜欢干这种事,目送着背影,等待着他们再走进视线。 他飘到阳台,发现陆嘉泽留下的血还在那里没有清理,在白色的地砖上红艳艳的。 他看到特别红的东西,其实很容易心慌,譬如那一大锅朱砂,譬如陆嘉泽身上的血,但是这滩血他看着还好,他蹲下身去,陆嘉泽一向细心,但是现在似乎想通了,所以对门窗也无所谓了,再也不出门检查甚至还在门垫下放那张会吐黑水的纸了,于是家里也没有打扫。 雨有点大,飘进来落在地砖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混着陆嘉泽留下的未干涸的血,鲜艳的红,一丝一丝的。 他看了一会儿,用手模拟了几次接雨水的动作,又用手去戳那滩血水,事情总是这样,你准备了一切,几乎费尽了心思,什么也收获不到,但是你懵懂你无聊的时候,却能发生奇怪的事情。 譬如碰上那个朱砂铜镜,譬如这滩血水。 他的手指,居然碰到了这滩水,五月的天了,天气不算热,所以雨水也凉凉的,沾在他食指上,冰冰凉。 他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感受错。他缓缓直起身,还看到陆嘉泽撑着那把小蓝伞刚到楼下,在雨里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