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长公主的幸福生活(双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中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戎部的大军,过河了。”

    97.  弹尽粮绝   最近怕是要出事

    阳朔三十五年刚过了冬至这日, 沉寂了几十年的永定河边上重新燃起了战火。

    戎部大长老坐镇,大军悍然过河。两军对峙,狼烟四起。两国之间的那一张契约自此便如同一纸空文, 形同虚设。战士的嘶吼, 刀枪剑戟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永定河边尸首横陈, 烽火连天,边郡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早成了一座座空城。

    五十万大军倾巢出动,戎部养精蓄锐多年, 等的便是这一刻。

    驻兵拼死抵抗,大半个月过去,三十几万的人只剩下了一半多,却还都勉力撑着最后一口气提刀上阵。

    但众人心知肚明,撑不了多久了。

    夜色浓重, 雪混杂着泥土, 早被染成了脏兮兮的深褐色。萧瑟的北风卷着湿冷的空气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生疼生疼的, 似是被打了一耳光。

    这边疆的冬天,比京城中还要冷得多。

    铁锈味,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四周。抬目望去, 黑压压的一片, 只有不远的一处营帐中仍隐有亮光。

    这是主帅的大帐。

    灯盏里的羊油只剩了一个指节高,灯芯颤颤巍巍地忽明忽暗左摇右晃,映在人的脸上,平白便多了几分悲凉。

    “将军, 今日为何没用晚饭?”随着话音,帐帘掀开又落下,副将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个纸包递给宋清肃。

    地图前那人闻言,回身接过。

    是两块白面饼子。

    宋清肃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将饼子重新细致地包好放在桌上,淡声道:“我不饿,你拿去给将士们吃,别浪费了。”说着,又转过身去看那张一人多高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用笔画出了大大小小的圈。

    “将军,您这个主心骨若倒了,便是群龙无首。”副将叹了一声,劝道:“吃些吧,粮食再不够,您的口粮还是有的。”

    宋清肃没搭理他,半晌,沉沉道了一句:“斥候还是没有消息?”

    副将说不出来话了,摇了摇头。

    猛烈的大风吹得营帐晃了一晃,两人都沉默了。

    大雪封路,朝廷的兵和粮草都压在了半路,派去接应的人也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而他们,就快要弹尽粮绝了。

    本来驻军的粮食该由朝廷,附近郡县两方共同提供,但这战火一起,百姓们是一点粮食都掏不出来了,饿殍遍野,更别提给他们筹粮了。

    十几万人,如今只靠着三月前运来的那点东西勉强度日。

    “这西边多山,一下大雪便常有雪崩,这么久的时间......”副将看了宋清肃一眼,“将军,我担心......”

    “你看这处。”宋清肃忽抬手在地图上一点,是戎部的大后方,东北方向。

    “他们倾巢出动,内部必定空虚。大军开拔,粮草必定充盈。”宋清肃眸光落于那处,神色锐利,如出鞘的尖刃,“我打算率一队轻骑直抵他们老巢,烧了他们的粮。”

    “不可。”副将不赞同道:“纵是后方空虚,粮草重地也必然戒备森严。您若亲自前去出了意外......”

    “没了粮草,戎部大军无以为继,定要一段时日周转。”宋清肃打断道:“他们大军撤走,便有机会同不远处的月氏部族交换牲口粮食,还有一线生机。”

    他叹了口气,凹陷的脸颊和眼眶显得人苍老了十岁,“总不能真被困死在这里。到那时,西边防守全线崩溃,失了这个天险,戎部率军长驱直入,朝内如何能守住。”

    “将军。”副将皱紧眉头,斟酌半晌,要劝的话终究是咽回了肚子里,粗着声道:“我去选人。”

    “嗯。”宋清肃应了声,顺手将纸包扔在了副将怀中,神色淡淡,“拿回去。”

    “您......”副将看了看他不悦的神色,又叹了口气,出了帐子。

    灯盏里的羊油又少了些,烛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帐面上,拉得老长。宋清肃走下台子,坐在低矮的小凳上,从一旁的火盆中挑了两个番薯出来,不大,像手指一般细长。

    看着,也不大好吃。

    宋清肃低垂着眸,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口,眸光落在了一旁偶尔溅出火花的火盆中。

    昏暗的帐中,男人清俊的侧脸笼罩在火光中,依稀能瞧出已变得粗粝的皮肤。他盯着手中的番薯,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缓缓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眸中已带了决绝,低语道:“我总得给你守住这大梁。”

    —

    自云城登位后,容清便搬回了丞相府。

    已是寅时三刻,书房中仍透出光亮。思文端着一碗银耳羹过来,瞧了瞧彻夜未暗的屋子,沉沉叹了口气,推门进去了。

    书案前那人的笔未曾停过,阿明在一旁侍候着研磨,见他进来如见救世主一般使劲努努嘴,示意他劝劝。

    思文顿了一下,端着东西走上前,“相爷,歇歇吧,还有两个时辰便要上早朝了,您这样已经大半个月了,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将这密函交给陆侍郎。”容清放下笔道,眉宇间倦色浓重。

    屋里的炭火放了十几个,他身上还披着最厚的大氅,这面色却是苍白清透如纸,从里到外都泛着寒气。

    桌案边还有厚厚的一沓子信函。

    外面飘着的雪仍是未停。

    这大雪灾真来得是时候。容清回过眸,淡声问道:“陛下这几日如何?”

    “也为这雪灾的事闹心,还有边关战争的事。”阿明接话道:“乾宁殿里夜夜灯火通明。”

    闻言,容清的眸子微微一颤,轻声咳嗽了两声。

    “相爷。”阿明忍了这些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奴才怎么觉着自陛下登位后对您越来越淡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思文呵斥道:“如今一事接着一事,朝廷里焦头烂额,这样的时候,难不成陛下要同相爷日日如胶似漆吗!”

    容清的眸子淡了些,一边咳嗽着一边道:“她心里有事......”他皱了皱眉,喝了口银耳羹勉强压下胸腔中蓦然涌上的疼痛。

    “唐彦之带出去的人和粮草还没有消息?”

    思文叹了口气,“没有。前些日子蜀中又遇到了大雪,也不知是不是恰巧让唐将军他们赶上了......估摸着宋将军他们的粮草和兵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