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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道:“这也怨不得儿臣,他在长公主府前冷嘲热讽,您也知道,我这脾气一向不怎么好......” 皇帝额上青筋跳了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边的一份奏折扔了下去,冷着脸打断,“孽障!还在胡搅蛮缠!” “自己好好看看!” 云城的声音截然而止。 这奏折是朝中老臣为弹劾她纳侍夫一事而上。 她怔了怔,讨好地笑:“父皇,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皇帝脸色更黑了,“这消息有假?” 云城叹气:“不是。” “那这侍夫是别人逼着你纳的?” 云城嘶嘶地吸气,苦着脸,“......不是。” “那你还说什么!混账东西!”皇帝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从前你为了容清闹得满城风雨,朕念在你年龄尚小就不计较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若那日同朕说瞧上了来献艺的乐师,赐给你就是了。偷偷摸摸带进府,还极尽苛待!这消息在京城中传了个遍!”皇帝骂道:“传到朕耳朵里的时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待皇室!” “简直胡闹!” 云城瘪嘴,心道自己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你给朕滚到祠堂去!”皇帝指着她,“跪足三天三夜!” 好在提前做了准备,她暗暗窃喜。 “来人!”皇帝对她了如指掌,“把她膝盖里垫着的东西取出来。” 几名女官合力将她摁住,把软垫取了出来。 云城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父皇!祠堂冰冷寒湿......您怎么这么狠心啊......” 边哭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向门口。 “闭嘴!” 云城哭得声音更大了。 皇帝十分无语,疲惫地挥挥手,“来人,给朕把她捆起来,扔到祠堂去。” “本宫看谁敢。”一道女声传来,云城看去,心中不由得一喜,母后可算来了。 云川跟在皇后身后,悄悄对她努嘴。 云城心领神会,嚎啕大哭,泪眼婆娑地看着母后。 果不其然,皇后见她如此,心中疼惜,忙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坐到一边,柳眉倒竖看向皇帝:“陛下,城儿纵使是犯了错,也不必如此罚她!” 皇帝方才的气势顿时灭了,却仍是端着身为上位者的威严,“犯错自然要罚,不然朕如何给天下万民做表率?” 云城又开始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皇帝:...... 皇后知他还在气前几日的争吵,便道:“陛下若能从轻处罚城儿,之前的事......臣妾便既往不咎。” 皇帝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皱眉看着云城思索片刻,“那便从明日起上朝参政,再罚一年的月例银子,以儆效尤。” 云城的眼泪刷地收回去了,“儿臣遵命。” “你应下了?”皇帝有些发怔,从前要她上朝,如同去了半条命,今日怎的这般爽快。 “父皇从轻发落,儿臣自然是应的。”云城答得乖巧。 皇帝见她如此,心中多了些许欣慰,又叹了一声,“你年纪不小了,做事切记三思后行。”他顿了顿,“那乐师......戚殷是吧?既然纳作了侍夫,便好好相待,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云川闻言,垂下了眼眸。 “儿臣遵命。”云城面色也淡了些许。 皇帝挥手,“下去吧,皇后,你留下。” “是。” 夜幕幽微,昏黄的烛火照映在二人脸上,斑驳的光影摇晃着,荡漾出暧昧的颜色。 皇帝屏退了下人。 方才皇后挂念着云城,洗沐后便匆忙赶来,此刻只着了一件轻软的绸缎纱衣,微湿的长发披散着,未施粉黛却仍旧美得不可方物,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 皇后朝他款款走来,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 他喉间一紧。 皇帝走到她身前,将人搂紧怀里,干燥温暖的手掌抚上轻软的腰肢,“皇后方才说之前那事既往不咎,那朕今日可否搬回永和殿了?”他声音喑哑,轻嗅着佳人的气息,“卿茵,这几日朕独自一人在乾宁殿,实在是,孤单寂寞得很......” 皇后轻笑一声,“陛下若寂寞,那便依了大臣们的话,多纳些嫔妃,日日环绕在侧,定是快意得很。” “说什么傻话......” 轻纱摇落,大殿之内喘息低语声时有时无,又是一夜旖旎。 — 云城向萧浼从取了马匹,向宫外而去。 “皇姐。”云川唤住她,“这么晚了,还要回府吗?不如你今夜就宿在宫里......我也好久没有同皇姐闲话了。” 云城坐在马上,瞧出她的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便问。” 云川讪讪地笑了笑,“皇姐误会了,我就是想你了......” 云城嗤笑一声,“扯什么瞎话,是想问戚殷?” 云川眸光暗淡下去,轻轻应了一声。 “我纳他做侍夫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不是对他有意,这其中缘由暂且不能同你说,只是你记住,那位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云城脸色不大好看,云川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笑意蔓延。 “记下了。” 云城知道她那些小心思,无可奈何地打了个哈欠,催促着座下的马,困倦地说了句,“我先回府了,明日还得上朝......” 一路疾驰,赶着宵禁之前赶回了公主府。 府前有人提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笼,似等她许久了。 云城翻身下马,诧异地瞧着宋清肃,“不是叫你们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宋清肃身上带着寒气,微微一笑,“殿下未回,属下怎能安心?” 瞧她面色不豫,问道:“陛下可有责罚公主?” “算不上责罚,只是从明日起要上早朝了。”她无奈道,“戚殷的事情你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