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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玩笑,在这天香楼上到处都是妓子,他目光冷冽,沉沉落在了今朝身上。“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他声音不高,顾今朝却听得真切,赶紧走了过来。卫渊先走了谢聿面前,脚步踉跄着,似是醉酒,一手搭了他的手臂上:“世子来得真是时候,我好像醉了,怎么办,还得劳烦世子送我一程。”他站了一站,也往谢聿身上靠将过来。谢聿单手一拂,顿时将人摔了旁边去,侍卫队上来两人将他扶住,他还待起身,被紧紧按住了。卫渊几乎是被人拖走的,谢聿回眸,眉眼间尽是戾色。顾今朝低着眼帘,低声道:“这里污浊得很,世子来这干什么,我就是请同窗们吃酒,没什么的。”谢聿皱眉:“既知污浊,还来干什么?”今朝心急辩解,往前一步差点摔了去,谢聿伸手一扶,才是站稳了。就这么动作之间,他腰腹之间,那白衣上突然显现了一朵红花,血迹晕染过来,在雪衣上像是一副小画。顾今朝低头看见,不由惊呼出声。“你受伤了?”“……”谢聿不语,只是转身。顾今朝忙是回头说了声,让同窗们继续吃酒,她下楼去算账先走一步。急急下楼,跟上了谢聿身后,楼下的老鸨还跪在一旁,侍卫队侧立两边,整个天香楼都似安静了下来,今朝脚步匆匆,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追上。谢聿走得很快,随着他走动时候,腰腹上那朵红花越发的鲜艳。她定定盯着,直跟了他出去。卫渊已是上了世子府的马车,先一步走了。谢聿站在另一辆车下,似在等她。顾今朝快步走了过去,站了他旁边来拉他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势:“怎么回事?谁伤了你?”被谢聿一把拂开:“顾今朝,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待我,你怕的是什么?若说我受这点伤是拜穆家二公子所赐呢?若说我将他伤得更重呢?你又当如何?”今朝眼皮乱跳,心中横跳:“你们……”谢聿在营地之中,难免再遇穆庭宇,二人本就有敌意,怎能不出事端。校场比试时候,穆庭宇就站了他的身侧。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问谢聿要不要比试一番,谢聿自然应下,校场之上,二人角力时,穆庭宇问他,难道不知道顾今朝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时候,是什么模样吗?问他,难道看不出来,顾今朝于他只有怕,没有半分欢喜的吗?他一怒之下,差点就此杀了穆庭宇。可他在那少年眼底看见了笑意,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他若真动了手,那便真是万劫不复之地。回了京中才换上衣裳,有人寻来说是质子与顾今朝都在天香楼,他匆匆而来,上了二楼,果然,她惊慌失措,她眼里都是恐慌。若是从前的他,随心所欲,只怕天香楼都要掀个底朝上。然而看着顾今朝,他更似落败,是恼是怒还是不甘,已是说不清楚。拂袖上车,谢聿没有回头:“你若只因怕我,那不必跟着我。”顾今朝上前一步,有点急了:“什么意思?”谢聿进了车厢当中摔下了车帘:“怕是他伤得比我重,今日跟了我来,怕是明日就要怪我。”马车渐渐驶离,顾今朝站在街边,抿住了唇。走出一段路了,谢聿才是掀开窗帘,可再回头时,哪里还有人在了,他回肘打在窗棱上,动作之间腰腹上又是一阵绞,车内只挂着一个灯笼,可即便是那样昏暗也能看见白衣上晕出来的血迹。伸手扶住,剧痛之下,靠了一边。顾今朝在天香楼付了银钱,又借了一匹马,奔着中郎府方向疾驰过去。她喝了不少的酒,心肺当中火辣辣的,行过中郎府门前也未注意到,直直往后巷去了,到了自家门前飞身下马,才牵着马要进大门,一眼瞥见墙边暗处,倚着个人影。今朝握紧缰绳,顿时皱眉:“谁?”少年自暗处走了出来,一身红衣:“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半天了……”穆庭宇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天空当中,一弯月牙,星月无光,门前的两盏灯笼映着她的脸,他在暗处背着光,似无力。今朝抬眼:“你来干什么,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我并不想见你。”穆二眸色渐红,握紧双拳:“我受不了!我一看见他就受不了要发狂要发疯了!顾今朝,你为什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你也教教我,现在把你从我心口里剜出去!”顾今朝侧身而立,不再看他:“那就不要来见,不看不问不听不提不念,疼了找个人揉一揉,难受就找个人靠一靠,既然与公主府的婚事就要有定论了,那就待人家好,慢慢忘了从前就是。”穆二心有不甘,一步上前:“你怎么能说得这般轻巧?你已是找到了那个人?”距离太近了,今朝一把将人推开,也是怒目:“穆庭宇!我不喜欢优柔寡断,不喜欢拖泥带水,你既已选择背负穆家声望,那就别回头!是你先走的,这般恼怒干什么?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以后再遇世子,也望你别在挑衅伤人,男子汉大丈夫再这么意气用事,你何时才能像个人了!”她话是重了些,句句是理。满心恼怒无处可发,顾今朝大步走过,穆二上前再次拉了她的手腕,又被她摔开了去。今朝没有回头:“谢聿他可刺伤了你哪处?”并没有,穆二抿唇:“没有。”顾今朝点了下头:“那就好,你实在不该伤他,他那般狂妄之人,尚且知道自制,你为何还不知进退?你阿娘你哥哥都没了,如今再没有人能护着你无法无天了,穆二,你快些长大吧!这是我对你的最后忠告。”说着上前敲门,小厮听着动静出来开门,她将缰绳塞了他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穆庭宇如遭雷击,定定看着她背影渐失,一步一步也退了回去。他犹还记得那一剑刺了下去,谢聿唇边笑意:“如此也好,这一剑当还了你,从此今朝是我的,便不欠你半分了……”低头看着脚下,巷口漆黑一片,隐约只能看见自己的靴子上,已是沾染了太多尘土。世子府中,谢聿已是敷了止血的药,换下了染血的白衣,卫渊不想回自己府上,非要上他这来,他自称醉酒,在堂前喝了好几碗解酒汤,赖进来就不走了。谢聿脸色阴沉,还不能给人硬撵出去,只得让人收拾了客房去。卫渊歪了椅子上面,捧着手炉暖着手:“诶,这就对了嘛,身在异乡为异客,眼看着过年了,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咱们两个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