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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的同学聚会,他推掉;曾经喜欢的桌游,他拒绝;就连聊天和玩手机,他都提不起多少兴趣。他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着,以前倒还好,一般是在房间里写,但自抑郁症愈演愈烈之后,他彻底停笔,这两年没有一部作品产出。15岁的时候,江宙靠处女作长篇一举成名,不仅长篇成绩斐然,他的科幻类中短篇甚至还走出国门,还拿了不少国外奖项。人生仅过了六分之一,他便完成了很多人穷此一生都达不到的成绩。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的一生将风光无限,熠熠生辉,飞向最高处享受掌声和惊叹,他会成为所有人的骄傲。所以即使他选择辍学回家专职写作,家里有颇有微词,但仍是点了头。没人能想到,顶辉煌的光景只持续了一年。江宙16岁那年,徐叶羽在他柜子里发现了一些并不积极的药物,和利器。抑郁症来势汹汹,将尚未成年的江宙完全包裹,他像一个铁块,在水中永无休止地下沉。没有人能打捞他,他自己也不行。几个月后,江宙有了轻生行为——徐叶羽至今仍旧记得十二点的深夜里,急救车的嗡鸣划破所有安宁的假象,她从睡梦中被母亲摇醒,父亲连夜开车抵达急救室门口。看着急救室恍若白昼的灯光,徐叶羽大脑当机,手脚冰凉,提心吊胆地、一遍又一遍为江宙祈祷平安。所有能赶到的家人都赶到了,在走廊或坐或站地围做一团,迄今回忆起来的时候,画面好像还是有声音的。有人在哭,有人在大声辱骂,有人咬着牙红着眼眶嘶吼——“为什么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自从你和他那次之后就这样了?!”徐叶羽闭上眼睛,掐断所有的画面和声音。薄薄的天光从窗外涌入,浮现在她眼皮上,闭上眼的时候,能感觉到昏暗中,投入了绒绒的暖光。马上,就要回去了。五天后,徐叶羽踏上回家的高铁。高铁很快把她带回了这座她熟悉无比的城市,刚出站,陈芷和徐渊就站在门口朝她挥手。上车之后,他们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徐叶羽一一回答完毕,可谓是尽详尽细。“明天下午吃个饭,外婆外公都很想你,”徐渊转着方向盘,“一个星期要问我二十次你回来了没有。”“知道了,”徐叶羽点头,“多少人去?”“都去。”陈芷说。徐叶羽沉默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后点头说好。陈芷觉察到女儿分了那么一两秒的神,透过后视镜看她:“没关系,你不用担心。”陈芷又说:“毕竟……阿宙比你离开时的情况,要好很多了。”徐叶羽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她的语调中苍白带点坚定:“妈,我没有。”陈芷回头看她,目光温暖:“mama知道。”在家里住了一天,第二天,饭店里有一场家宴。家宴要开始之前,徐叶羽给江宙发消息,问他去不去。因为江宙近两年,已经很少参加这些外界活动了,哪怕是家里的活动都很少出席。江宙问她是不是回来了,说如果她去,他就去。徐叶羽回消息:【我会去的。】江宙:【那我也去。】徐叶羽:【你现在在家,等下和爸妈一起出来吗?】江宙:【不。】徐叶羽皱了皱眉?【你现在人在哪儿?我来接你。】过了好几分钟,江宙发了个定位来,是公园。徐叶羽松了一口气。徐叶羽赶到公园的时候,江宙正看着江面发呆。江边风有些大,吹动他已经很久没好好修理过的头发。徐叶羽走过去:“怎么到这儿来了?”江宙的语气有点疲惫:“他们一大早就吵架,我不想听。”徐叶羽停了停,没去问吵架的原因,只是看了看尚算不错的阳光,提议道:“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健身房跑会步吧。”刚刚路过的时候她看到附近有家健身房,环境应该还不错,可以进去体验一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她知道,一定程度的运动对治疗抑郁症有非常大的帮助,甚至不亚于吃一些药物。江宙有些不愿意,黑眼圈垂着:“算了吧,不想去。”徐叶羽拉着他好说歹说:“你跟jiejie都多久没见了,就当这次陪我去咯。”江宙从小跟徐叶羽关系好,无论在家长面前怎么叛逆,始终都很听她这个jiejie的话,甚至在出名之后更加崇拜她,个中缘由,徐叶羽也不清楚。虽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看在徐叶羽的面子上,江宙还是挪动了步子。不管他为什么听她的话,徐叶羽想,能劝动就是非常好的了。在健身房跑了很长时间步,还做了一些拉伸运动,太久没活动的江宙气喘吁吁,眉眼被汗淋过,仍是没什么精神。看这黑眼圈,也不知道是失眠了多少个夜晚,焦虑和崩盘了几次。从健身房出来之后,徐叶羽丢给他一瓶水,还是想劝他看看心理医生,只得酝酿着问:“阿宙,你想不想看……”“不想。”江宙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很快打断。徐叶羽垂了垂眼:“为什么?”“他们不让我看,我也不想看,”江宙散漫地扯了扯嘴角,“那是不正常的人才会看的。”看过之后,他们只会更说他小题大做,写东西写出毛病了。不止如此,这之后他还要接受世俗的,更加讳莫如深别有深意的眼光。哪怕世俗没有这样的眼光,江吴和陈葛菲也会代替世俗,加诸给他怪异的目光。只是这样想着,他就对这东西一百万分排斥。“你怎么会这么想?”徐叶羽皱眉,声音尽量放轻,劝说道,“这就像人感冒发烧要打针一样,很正常,你不是怪胎,阿宙。”“很多人都错误地理解了,因为不理解所以害怕,所以躲避。这真的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怪病,只是情绪的一场感冒而已,”徐叶羽试图劝说他,让他理解抑郁症,“有很多人和你一样,我们也会给你力量,你不要怕。”说完这段话,她忽然想起在某个傍晚,夕阳余晖下,陆延白的手指点在资料上,淡淡同她道:“截止到2016年,我国有九千万抑郁症患者,而接受正规治疗的有多少?只有4%。如果接受治疗,抑郁症的治愈率近80%。这其实是很普通的一个病,也没有那么难治愈,最难跨越的,其实是他们的内心。”正是那段话,和推文中给她的数据,让她下定决定去帮助江宙走出自我厌弃和怀疑的世界,让他敞开自我,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