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春风满青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疼不疼,要不要请大夫?”

    秦mama还未搭腔,尹沉壁已走上前笑道:“多谢大嫂惦记,我已经不碍事了,烦请画沙姑娘回去说一声,今儿我就不过去吃晚饭了,明儿一早再去给老太君、母亲请安。”

    画沙点了点头,“大少夫人已经吩咐过厨房,让他们把晚饭送到这边来。”说完,她打量了一下尹沉壁,见她精神甚好,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模样,便告了辞去给谢霜回话。

    秦mama赶紧搀着尹沉壁坐下,没过一会儿,晚饭果然送过来了,都是清淡的菜式,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撑着喝了一碗粥,吃了些时令小菜。

    闻若青坐在一边看她吃饭,很有点诧异,“胃口还算好呀。”

    尹沉壁没理他,让木棉给自己又盛了半碗粥,皱着眉头吃下。要想恢复得快,不吃东西可不行。

    闻若青看木棉伺候她吃完了,这才上前把桌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

    她这么能忍,也不哭也不闹的,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前年他从西北回来时带着闻思齐去野外打猎,她不小心把脚崴了,回来折腾了好几天,整整一个月都没下过床,还要他买了好多小玩意回来给她才肯罢休。

    还有去年岁末五哥带着五嫂回来过年,五嫂下厨时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也是五哥天天陪在房里,哄了十多天,听说吃饭喝水都是五哥亲自喂的,到哪儿也是五哥抱着去……真是矫情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尹沉壁这种女人……还真少见。

    吃过饭,尹沉壁伏在楼下东间靠窗的大炕上,百无聊赖地抱着一个厚厚的垫子,闻若青上楼洗漱了,随手拿了一本兵书下来,坐在她旁边翻着书,时不时看她一眼。

    这时秦mama端了茶进来,见尹沉壁趴在炕上,忙道:“六少夫人腰伤到了,这么趴着可不行。”

    尹沉壁只好翻过身来,直挺挺地躺着,秦mama这才满意了,出去的时候又把垫子一块收走了。

    尹沉壁疼得脸都歪了,等秦mama出了门便赶紧坐了起来,转头就见闻若青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你这样能瞒得住?还不如跟她们说了老实话,也免得以后穿帮。”

    “不行。”尹沉壁很坚决地摇头:“实情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若是母亲知道我私自出了府,还惹出这般事来,以后更别想出门了。”

    “你也知道自己爱惹事,那走路为何不小心点?”

    尹沉壁没好气地瞅他一眼,“是我惹的事吗?今日的混乱和拥挤是谁造成的?”

    “难道事是我惹的?”

    “不是你是谁?要不是你长成这样,姑娘们能都围过来看你吗?”

    “……长成这样是我的错了?”

    尹沉壁悻悻住了口,停了一会儿才说:“就算我不小心被人撞到你马蹄下,你不抽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

    “行了行了,不都道了歉了吗?”

    “是你先说起的。”

    “好吧,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说了。”

    他投降,埋头专心看书。

    夜色阑珊,金风细细,屋内灯火如昼,帘外烟云苍茫。

    他看了一会儿书,发觉房间里悄无声息,抬头一看,想是下午吃的药效力还没过,尹沉壁趴在炕桌上,头枕在一边手臂上,已然睡着了。

    她颈脖修长,肩胛骨凸出,越发显得后背单薄得可怜,倒是一头乌油油的黑发茂盛蓬勃,凌乱的发髻下露出半张微微发红的脸,上面还有刚刚枕过手指留下的印痕。

    他想唤醒她,但看她眉锋轻蹙,又改变了主意,小心避开背上的鞭痕,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去了楼上。

    他把她侧放于被褥之间时,她醒了。

    她睁着一双烟波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谢谢。”

    “要叫你的丫头来替你搽药吗?”

    “嗯,您帮我把木棉叫来吧。”她说完,挪了挪身子,趴到了枕上。

    他替她掖好被角,出去唤了木棉进来。

    次日早晨尹沉壁醒来的时候,闻若青已经在她房间里了。

    “你别起来,好生休息吧,一会儿我去跟老太君和母亲说一声,今儿都不必过去了。”

    她也没坚持,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等他走了后才唤了木棉进来,搽药穿衣。

    下午闻若青很早就下值回来,仍是拿了本书到她房间里坐着。

    尹沉壁无所事事,自觉背上的疼痛好了许多,就去西次间拿了他的几张手稿过来看。

    有张写的是首七律:

    “野云撩乱山月昏,满天霜色遍生寒。

    孤鸟去时苍渚阔,空岭独闻猿声啼。

    草低风劲轻骑急,挥鞭拂雨出阴山。

    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

    她见他伸头瞄了一眼,便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有天晚上和三哥喝了些酒,忆起了天阴山下一同急行军的事儿,一时兴起就写了。”

    “天阴山么?在北疆关外?”

    他摇摇头,“就在雍州往上一带,离元隆关不远,那时我正在雍州军营里练兵,收到消息说有北狄骑兵突袭元隆关,我便和三哥一道带兵过去支援,穿过天阴山,出了黑风谷,还要过胡阳江,晚上渡口边船都收了,将士们只得泅水过去……”

    “哦,”她听得入了神,“胡阳江过了就是元隆关吗?”

    他很耐心地跟她讲:“不是,胡阳江过了是充洲,充洲边上才是元隆关。充洲原本很荒僻,但这么多年有燕云军驻守,几十年没让北狄人入侵过一次,慢慢也就迁来了不少百姓,其中还有关外来的异族人,是个民风很开发的地方,以后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好啊,”她听了挺高兴的,想起昨日他巡街时的情形,又不由打趣他,“既是民风开放,有没有姑娘围着你转呀?”

    “没有,我那时都留胡子的。”

    “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你是个祸害了?”

    “说什么呢?我留胡子是因为我懒得刮而已——什么祸害?说得这么难听。”

    “难道不是?那我这一鞭子是怎么挨的?”

    “……好吧,祸害就祸害,你说是就是。”这事儿是他理亏,算了,她也是不容易,口头上吃点亏就吃点吧。

    他想了想,又摸着下巴问她:“要不往后我还是不刮胡子?你觉得呢?”

    她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摇头,“不好,还是这样更精神些。”

    “你不说我是祸害吗?”

    “说笑呢,您当真了?”

    “……”

    他瞪了她一眼,可惜她已经又拿了一张手稿过来看,完全没注意到他犀利的眼神。

    闻若青自被降为六品武官后,也就没了日日上早朝的资格,倒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