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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气,不想让她得逞。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心话,若她真的安心呆在他家,他不会亏待她的,毕竟还有尹征的因素在。 尹沉壁半天不出声。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不知怎的,他说的话她很相信,也很愿意去相信,毕竟嫁都嫁了。再说,如果真要和离,欠闻家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还起来也真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而且她之所以提出和离,也是由着心底对他的那一股愧疚之情,怕自己未经慎重考虑便嫁给了他,会因此真的阻挡他获得幸福的机会。既然他没有自己心爱的人,也愿意试着和她过下去,那她就放下心中疑虑,好好地和他相处。 她看着他握住她的那只手,点了点头:“好,既然您觉得我行,那我一定会好好侍奉您,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的。”她顿了顿,微微笑道:“不过如果有一天您有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只要您说一声,我会把六少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两个人谈完了,尹沉壁松了一口气,浑然不知道这番谈话在两人之间造成的误会……她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不过心里却有点疑问,好像还有些问题悬而未决,比如——要不要圆房?像现在这样分室而居显然是不行的,不然传宗接代的事儿无法跟长辈们交代,但是这个能厚着脸皮拿出来说吗? 这么一想,尹沉壁微红了脸,偷偷看了眼正望着窗外的闻若青。 闻若青则在想着她最后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心爱的姑娘……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没有那一天。爱一个姑娘是怎样的?是像崔瑾那样天天把顾蕊念在嘴边,时时都想去看她,见到什么好的东西就想送给她,只是过一个小定就兴高采烈,拉着他喝了半天酒的那种心情吗? 马车驶上了通往尹家院子的坡道,尹沉壁老远就看见弟弟扶着母亲站在院子外的大树下,正往这边张望,她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木棉从车夫旁边的座位上跳下来——她原本是被安排和尹沉壁同车的,哪知道位置被六爷占了,她就只得坐到马车前头去——她心里很有点遗憾,坐在前头风太大了,把她今早精心梳好的头发都吹乱了,本来还想美美地给她娘和meimei看一下来着。 闻若青扶着尹沉壁下了马车,这一幕看在尹夫人的眼里,顿时让她欣慰地红了眼眶。母女两个泪眼相对,一看就知道有满腹的心里话要说,尹怀洲赶紧上前将姐夫请到了一边。 “怀洲见过姐夫——这边请。” 闻若青点点头,他对这小舅子的印象很好,微笑着随他进了院门,坐定后便问道:“听说你如今在瑞庭书院读书?” 尹怀洲笑道:“已读了半年多了,获益匪浅。” “瑞庭书院有好几位先生,你师从哪位?” “就是正明居士蒋守春先生。” “哦,原来是蒋先生……” “怎么,姐夫对瑞庭书院的先生很熟悉?”尹怀洲很是意外,他这姐夫不是武将出身么?就算对子对得好,也不至于啊? “哪里哪里,也就知道一二罢了……瑞庭书院的院主邓安晏老先生曾在我府上做过西席,教了我几年,后来他创建了瑞庭书院,也没断了往来。书院我去过几次,跟几位先生都有点交情。”闻若青一面炫耀地说,一面观察着尹怀洲的神情。 这位小舅子,他很想拉拢一下,往后若成大器自不必说,万一科举不成,请到五哥的账下做个军师也不错,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就算不行,单纯地帮帮忙也好,搞好关系又没坏处,毕竟是他小舅子嘛,他向来很公正,又不会因他姐而看低他。 第020章 习惯 还是他的霁风院比这…… 尹怀洲果然很感兴趣。他在书院里心仪的其实是另一位先生,此时便试探地问:“那姐夫认识杜鹤鸣先生吗?” “认识呀!”闻若青立刻道,“很熟的,杜老先生很喜欢吃野味,我还送过他几次。” “真的?”尹怀洲的眼睛都亮了,杜老先生的学生早已满员,名额抢破头都抢不来,他想办法疏通了几次都没有什么结果。 闻若青无视他期盼的眼神,端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放下后方才道:“怀洲莫非是想换到杜老先生名下?如果是的话,此事我来想办法便是。” 尹怀洲大喜,赶紧站起来给他续茶水,“那怀洲先谢过姐夫!” “不客气。”闻若青笑吟吟地,眼光在尹怀洲的手上打转,却见小舅子一双手嫩白细长,看着完全不像是握过弓箭的手,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马车厢里他自己握过的那只手…… 午饭是在院子里的凉棚下摆开的,秋日里最后一批的葡萄还累累挂在藤上,绿叶中点缀着串串紫晶一般的果实,看着就很漂亮。 尹夫人很做了一番准备来招待这出身显贵的女婿,吃饭的地点选在宽敞舒爽的院子里,别有意趣不说,上的菜也颇具心思:主菜是清蒸大闸蟹,正合乎时令;金黄的狮子头用鲍汁淋过,下面用荷叶铺着;鱿鱼卷成惟妙惟肖的小刺猬形状,憨态可掬;切成方块的豆腐外面炸得酥脆,再浇上酸甜的酱汁,长条的秋葵把水沥干了拌上红艳艳的辣椒,豇豆打成节和着松板rou一起炒,另有桑叶排骨汤、盐焗花生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 尹沉壁看得心疼,不仅为着母亲所花的心思,也为着她所花的钱,因为就她这短短一天内与闻若青的接触来看,这桌子菜准保是浪费了,哪知闻若青居然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副悠哉品尝的模样,还优雅地拆吃了一只螃蟹,抿了几口菊花酒。末了他恭恭敬敬地感谢尹夫人:“菜很合口味,苍榆多谢岳母款待。” 午饭后,尹沉壁请了任庄头过来说事。 她在城里置的几个铺子都是任庄头跑腿办的,此时正好问问情况。 一千两银子,在京都里只够买个正街上大些的门面,若要置成几处,就只有在较为偏僻的街道上去寻了。她托任庄头买的三个铺子,一间是在城中心一条主街正德街旁开出的一条巷子里,面阔和进深都有两丈多,后面还有个小院带间柴房;一间是在城东的骡子巷里,还有一间在城外的子阳江码头。 她准备把正德街巷子带小院的铺子给顾蕊做添妆,地契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因此就着重问了问另两间小铺子的情况。 任庄头道:“骡子巷里的铺子已经粉好了,物什什么的都已准备妥当,等今秋的粮食收下来了,就先卖一批看看。” 她在骡子巷的那间小铺子面阔也就一丈余,地方也比较偏僻,不过如果用来做点粮食生意,卖点五谷杂粮倒还比较合适,正好这几年附近的粮商压价压得很厉害,庄子里的收益一年不如一年,她早就想寻间铺子自己卖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