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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略微有点沙哑,依旧是好听又熟悉,但落在秦清越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他僵着脖子转过头,确认身边躺着的是顾寒声后,脚速快过脑速,将顾寒声踢下了床:“你怎么会在我床上?”怦然巨响中,被凉气包围的顾寒声彻底清醒,扒着床沿坐起来,他一腔起床气尽数发作给了秦清越:“睁大你的钛合金眼看看,你穿的是爸爸的衣服,睡的是爸爸的床!我赶夜班机回来你睡得和猪似的就算了,爸爸不和你计较!现在还敢把爸爸踹下床!是你飘了还是我扛不动刀了?!”被他一吼,秦清越有点昏沉的头脑也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心,他低低地道了声抱歉。顾寒声寒着脸重新钻进被子,正打算和秦清越仔细掰扯掰扯他究竟有多忘恩负义,卧室门突然被人敲响,随之响起的则是顾北音带着点疑问的柔和声音:“哥?清越哥?你们没事吧?”秦清越一僵。顾寒声则一愣后反应过来,拍着床无声笑了几下,过了片刻才忍笑道:“没事没事,我刚起床没注意,被床头灯的电线绊了一跤。”门外,顾北音下意识接话:“那哥你们起来后下来吃早饭……”说完,她怔了怔,她怎么记得,昨天好像没看到灯线落地上啊?第47章早上八点,秦清越和顾寒声坐到了一楼的餐桌旁。顾父已经吃完早餐,正捧着一杯牛奶慢慢地喝,见他们下楼扫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都放假了吧?”昨天到家太晚,顾寒声早就饿得狠了,叼着个包子含糊回答:“放了放了,过年了都没人愿意在公司呆着。”“没问你。”瞪了顾寒声一眼,顾父放下玻璃杯,转向秦清越,“你爸妈出去旅游了,给我打电话说让你留家里过年。一会儿你回去收拾几套衣服带过来,省得来回折腾着跑了。”秦清越一怔,顾父却显然还在介怀之前协议结婚的事,把话撂下自己施施然走了。顾寒声咽下包子,搬着椅子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小声询问:“真出去旅游了?还是给你创造机会临时决定的?”秦清越没作声,顾寒声却一眼看出了答案。摸了摸下巴,他竖起大拇指:“这招高,我得记下来。”秦清越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顾寒声炸毛:“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就今天在机场,我还遇到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和我告白来着!”秦清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然后呢?你接受了?”“怎么会。”顾寒声竖起食指,摇了摇,“我和她说,我这人比较自恋,只喜欢自己,不想分心去喜欢别人。”秦清越实在看不下去,把牛奶喝完端起空玻璃杯往厨房走,刚到门口,恰好听到了顾北音求助的声音:“哥?你有事吗?能不能帮我剁下rou馅?”“怎么剁?”秦清越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北音才发现自己使唤错了人,昨天的记忆突兀而不讲道理地蹦出来,让她原本切菜的动作一顿。“清越哥,”顾北音招呼了声,又抬头往门外看了眼,“还是让我哥来吧,他比较熟练,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余光扫到顾寒声正端着盘子碟子往厨房靠近,秦清越不动声色地伸手将厨房门挡得严严实实,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体贴周到:“他昨天赶飞机也很辛苦,还是让他休息吧,我帮忙就好。”门外的顾寒声一顿,忿忿看了他一眼,把餐具塞到他手上,跟着应声:“音音你只管使唤他,不用客气,我再去补个觉。”顾北音无奈,只得应下来。秦清越没进过厨房,更别提什么做饭的经验,顾北音只得一点点教他。宅子的厨房不算小,但站了两个人还是显得有点拥挤。看出顾北音的不自在,秦清越垂下眼看着菜板,选了个话题缓解屋子里的尴尬:“我记得rou馅大部分都是机器做出来的?”“是……”顾北音应了声,调整了下菜板,以防他不小心切伤自己,温声回答:“但剁出来的rou馅会更好吃一点儿……你先别着急动手,我给你找个围裙。”秦清越没回头,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提了提,又曲起空着的手指,往下压了压。他从来不知道,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做饭也能这么舒服。舒服到他心里就好像有一瓶刚被摇晃就立刻打开的碳酸饮料,一个劲儿地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甜气泡,甜滋滋的味道令他几乎有了一种微醺的错觉。顾北音已经从橱柜里翻出了另一条围裙:“先穿上围裙吧,省得一会儿rou馅溅到……”秦清越伸手接过了围裙,嘴角克制不住地翘起,偷偷看了顾北音一眼。顾北音却已经愕然瞪大了眼睛。刚才围裙叠着,她也没注意,此刻秦清越抖开了她才发现,这围裙和她身上的明显是一对儿——里的兔子朱迪和狐狸尼克分别占据了两件围裙的左右两边,正嘟嘴卖萌,高高扬起的兔爪爪和狐狸爪子拼到一起恰好是个心形。顾北音:“……”负责采购的阿姨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不知道怎么还这么潮,居然不青睐大众碎花款,连买两件围裙都要买印着对知名的动画CP的,看着……比情侣装还像情侣装。顾北音耳朵有点热,她有心想把围裙要回来,又觉得这举动太过刻意,只能看着秦清越抖开围裙系好,末了伸手妥善地将翘起来的衣角扯平,心情一看就知道很好地翘着嘴角道:“这围裙挺好看的。”顾北音耳朵尖更热了,她顾不得吐槽秦清越明显扭曲的审美,只能转过身继续剔虾线,但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却都是人高腿长的秦清越披着件捉襟见肘的小围裙,却依旧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倒是和昨天他醉酒后的乖巧模样逐渐重叠起来。秦清越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音音。”“嗯?”顾北音下意识应了一声,秦清越却没再说话,偏头看过去,就见他正垂着头认认真真地切rou馅,刚剪短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毛茸茸的,让人手痒地想摸一摸。咬了下舌尖,努力把脱了缰满世界撒欢的思绪拖回来,顾北音垂头继续剔虾线,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些。机械的动作非但没让她的心静下来,反而更乱了一些。“第一期节目你看了吗?”她没话找话。“看了。”秦清越的声音在咣咣剁rou馅的响声里依旧平和,“节目组找的后期不错,剪得挺好。”这类似于领导视察工作后的点评语气让顾北音又找回点熟悉感,她嘴角也跟着翘了翘,眼底化开了点笑意:“其实你私下做的好多事我当时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