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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那鸟被他用符咒制住,岑关心下松懈了一瞬,只这一瞬,那鸟竟然挣脱了符咒,翅膀迅疾地压下来,翅膀尖宛如利剑,直直扎入岑关的腹部。 岑关利落挥剑,剑尖还未触及翅膀,只见一只巨大的兽爪横空劈出,止住了那翅膀向前的攻势。 猛兽的怒吼震彻天际,鸟唳凄惨而尖锐,俞涯竟是生生地将巨鸟的一边翅膀撕咬下来,乌黑的血溅了一地。 那鸟的身子又虚弱地动了两下,终是彻底地失去了生机。 巨兽浑身散发着蒸腾可怖的煞气,一双巨大的兽眼瞪住地上的岑关,岑关咳了两声,浑身皆是血渍,狼狈不堪,若是俞涯这会想要杀他,他基本上算是毫无还手之力。 血红的眸子冰冷又充满杀意,巨兽往前走了一步,岑关轻声喊道:“俞涯。” 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也是这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只雪白的巨兽缓步而来,漆黑温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用洁白柔软的翅膀安抚般地碰了碰他的脸。 渐渐地,两只极端不同的巨兽恍然间竟然重合了…… 血红的眸子中的妖气与杀意渐渐淡去,俞涯化为人形,缓步朝岑关走去,在他面前蹲下,朗声嘲笑道:“臭道士,弱成这样,也好意思说保护我?” 腹部的血不断地涌出来,岑关仰起头,竟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给你下的禁制已经被解开,你杀了我,就可以自由了。” 俞涯偏着头看他:“我不动手,你也会死。” 岑关淡淡地应了一声,突然道:“这么久没吃人不是馋得很么?” 俞涯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哼道:“你这臭道士的心肺都黑透了,谁稀罕吃你!” 岑关因为过多的失血,眼前已是一片昏黑,意识像是飘忽的一缕线,时近时远。 俞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浑身的血迹,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下却觉得扎眼极了。 俞涯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 岑关闭上了眼:“也许不知道更好……” “哼,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便偏要让你亲眼看看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的嘴脸。” 俞涯戳了戳岑关的脸,声音放低了些,眼中却闪过一抹杀意:“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把我当成个宝贝非要弄到手里去。” 俞涯只干过杀人的活计,没做过救人的事,从岑关衣袍上撕扯下两个布条胡乱缠在他伤口上就不知做什么了,没轻没重地用力拍了拍岑关的脸:“还活着没?” 岑关被他折腾得不只伤口疼,浑身都像在刀刃上滚过一遭,冷汗涔涔地浸湿了衣袍,他却只是轻轻吁出一口咬在齿间的气,道:“还好。” 俞涯忍不住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祸害遗千年。” 岑关将□□吞在喉嗓间,一点声音也没漏出来,等忍过那一波疼痛,他才轻声开口:“遗千年的祸害明明是你。” 俞涯拍拍手站起来:“承你吉言啊。” 第13章 第十三章 岑关受的伤过于严重,再加上俞涯一番折腾,神智有些撑不住了。 俞涯不耐烦道:“能不能自己走?” 岑关道:“你觉得呢?” 俞涯泄愤般踢了他一脚,岑关恍惚中感觉自己离开了地面,鼻腔中扑面而来兽类柔软的绒毛的温暖气息,心底绷的那根弦就这样松开了,强行拽住的神智散开,终是失去了意识。 俞涯面上不耐烦,心下却有些慌,岑关腹部的血仍在往外渗着,一张俊朗的脸惨白又疲倦,眼睛紧闭看来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俞涯试着晃了晃他,看到岑关腹部的血流得更多了,这才赶紧止了动作,继续往前而去。 岑关从水波一般的黑暗中拽出一缕神智,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面前是一座寺庙,傍在山下,人迹罕至,寺庙却干净整洁,处处透着禅意。 岑关登时清醒了,扯了扯俞涯颈部的软毛:“来这里做什么?” 俞涯一爪子拍开他的手,怒瞪他一眼:“管他是哪,走到哪儿就是哪儿。” 天上太阳正盛,俞涯的翅膀展开在岑关的上方,给他遮下一片阴凉,岑关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走吧。” 俞涯抬步便往寺庙里走去,又被岑关拽了拽软毛:“走反了。” 俞涯理都不理他,径自走过庙门,往庙内而去:“臭道士穷讲究,命重要还是那破道重要?” 岑关还未待说什么,只听耳边传来一陌生的声音,像是这典雅红墙中悠然升起的香火,寂然出尘。 “这位施主所言有理,道长又何必执着?” 岑关坐起身,只见庄严的寺庙台阶之下站着一僧人,一身雪白的僧袍纤尘不染,眉目清寂,一双眼睛看过来,像是深潭的水,平静又幽深。 俞涯将岑关从自己背上放下来,变作人形,随意地靠在旁边的香炉上,冲那僧人道:“诶秃驴你会不会治伤啊?” 岑关立马出声呵斥,俞涯吹胡子瞪眼:“臭道士我现在不怕你,再跟我喊吃了你!” 俞涯这块朽木已然烂到没法再雕,岑关不再理他,躬身向那僧人致歉。 那僧人只淡然一笑,还了岑关一礼,向俞涯道:“你身上杀孽过重,若是长此以往,必不得善果。” 俞涯无所谓道:“怎么,不能进你这庙门?” 僧人一笑:“那倒不然。” 寺庙内只有这一位僧人,法号寂尘,人如其名,朗月清风,不跟俞涯那妖孽一般见识,将岑关带去了禅房替他疗伤。 俞涯被关在门外,在佛堂里自己晃荡,他对这些兴致缺缺,却在看到佛龛旁一金身塑像的时候停了动作。 那塑像是一小兽的模样,形似狮子,却丝毫不显凶猛,模样温润。 俞涯眼中升起饶有兴致的光,盯着看了半天,塑像却只是塑像,并未给他任何回应。俞涯笑得有些恶劣,伸手就要去戳,那塑像却仿佛突然活过来般,头几不可见地往后撤了撤。 俞涯戳了还不算完,两只手都放上去,作势要□□那塑像的头,这时,那塑像金光一闪,却是真的活了过来,端坐其上的是一只红色的小兽,皮毛鲜艳泛着金红色的光,形貌典雅威严。 俞涯玩得兴起,戳着那小兽的脸,问它叫什么名字,那小兽因惧怕他身上的煞气而不敢轻动,被上下其手好不委屈,一双温润的眼睛里已是闪了莹莹水光。 寂尘从门外而来,那小兽眼睛一亮,噌一下从台上蹿下去,钻进了寂尘的怀里,瑟瑟发抖地看着不远处的俞涯。 寂尘安抚般地顺了顺它柔软的毛发,冲俞涯道:“岑道长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正在禅房休息,你可去看一下。” 俞涯冷哼“有什么好看的”,人却是已走出了门去。 小兽卧在寂尘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