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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堤的民众中混进一两个北漠的jian细,后果不堪设想。刘敬之能想到这一点,确实是个干吏。那头目接着道:“这个刁民,刚才登记身份时作假,先说自己是雍州的。但又说不出确切的哪个村。哪个县,后来又说自己是山里的猎户,但是连那几个有名的打猎的洼子都说不出。咱们便起了疑心,将他先押到一旁,等这前面忙完了,再慢慢盘问。”这时,那瘦高个冷笑道:“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理,明明就是你们要好处,我给不出罢了,现在又扯什么身份。住址,我高老二在这里打了半辈子的猎,到你嘴里倒成了连地名都不知道了。”周围的民众纷纷道:“就是就是。就算不知道地名也没什么奇怪的,山里人本来同一个山头就有各自的叫法。就算你们起了疑心,也不该动手打人,你们打人的时候,咱们可是亲眼看到的,这不是欺压百姓是什么?”“修个大堤,还要查验什么身份,这根本就是巧立名目,想要敛财罢了!”又有人高声道。此话倒是引起一片附和。风应城的那群手持家伙什的民夫们嚷嚷起来:“你们外地人懂什么,要是让坏人混到修堤的队伍里,别说是破坏了,哪怕他做工时,偷个懒,大堤里面少砌一块石头,洪水来的时候,这大堤就可能从那里垮掉,你们做完了工,就拍屁股走人了,俺们还要在这种田活命呢,当然要小心盘查,要让俺们说,根本就不应该雇什么外地人!”瘦高个趁机道:“看吧,看吧,不就是怕咱们抢了他们的饭碗吗,有本事你们自己建啊,干什么到处张贴榜文,召集各省的劳力?还开出那么高的工钱来,这多么劳力,那得多少工钱,风应城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吗?”风应城的民夫们一时有些语塞,他们只顾着拿工钱高兴,还从没有考虑过,这工钱到底是要多少,刘大人有这么多钱吗?瘦高个又道:“我看恐怕刘敬之是打着从咱们外地人身上揩油水,贴补他们风应城的主意吧?兄弟们,这风应城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人,这口气,咱们能忍吗?”“不能!”各省赶来的民夫们群情激愤地挥舞着拳头附和道。场中现在形成了三方势力。楚非绯与府兵们算一方,风应城的民夫们算一方,而外地来的民众们也算一方,且与风应城的人数,势均力敌。小头目有些脸色发白,转向楚非绯:“老爷,怕是要尽快调集禁军来,不然要出大事了。”阿房沉声道:“禁军大部都在后山大营cao练,就算报信的骑着快马,往返也要半个时辰。这个瘦高个显然意有所图,要依奴婢看,先将这个满口胡言的拿下再说。”楚非绯微微摇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事如不当场解决,必留心结,后患无穷。”这时,风应城的民夫们和外地的劳工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不停。楚非绯上前一步大声道:“都住口!”楚非绯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绯然居的众侍从齐齐跨前一步,中气十足地跟着大喝了一声:“都住口!”声波爆开,众人只觉得耳鼓嗡鸣不已,连最外层的民众们都不禁噤了声。场中顿时一片静谧。阿房放下了捂住楚非绯耳朵的手,冷声道:“我家相公有话要说,你们都给我仔细听着!”瘦高个此时惊疑不定地看着楚非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楚非绯淡淡地道:“我来说句公道话,你刚才说风应城的官差借机索要钱财,口说无凭,可有其他人证?”瘦高个上下打量着楚非绯,实在是觉得这位满脸泥灰,一声破衣的小个子真不像什么老爷,但看他身后那些随从倒是颇有气势,而风应城的府兵又对他相当客气,心中不禁琢磨起楚非绯的身份来。这时,楚非绯问起人证来,那瘦高个眼珠一转:“那些已经交了钱的,都是被威胁过的,自然不敢出来作证,仅有一个敢出来说话的,却被他们下毒手杀了。”瘦高个指了指脚下那个趴着一动不动的民夫:“我现在虽然没有人证,但是官差们草菅人命,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位老爷,既然站出来了,便说句公道话吧!”(。)☆、第四百九十七章真正目的楚非绯诧异地向地上看去:“怎么还有人躺在地上,伤哪了?来人,快去查看一下。”身后的众侍从里有人应了一声,快步上前,那瘦高个儿阴阴地看着,也不阻拦,只是看着楚非绯的眼神,泛出一丝阴狠。那侍从上前先摸了摸地上那人的腕脉,微微皱眉,然后又小心地将那人翻了过来,周围的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只见地上那人,满脸是血,不但口鼻全都是血,就连耳朵也流出黑血来,就算现在还没死,显然也活不成了。楚非绯和阿房都是微微一惊,没想到地上那人,居然真的重伤如此。阿房急急地低声道:“主子,奴婢刚才分明看到,那府兵的拳头还没接触到这人,这人就自己跌了出去,分明是装的,只是如今却不知......”楚非绯微微摇头:“必然有诈,此事等会再说。”瘦高个儿带着阴冷的得意,盯了一眼楚非绯,转身对着民众大声叫了起来:“好惨啊,这人叫刘三,我之前和他说过话,他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和没断奶的儿子,如今竟然被官差无辜殴打致死。乡亲们,兄弟们,风应城欺人太甚啊!”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妻儿,围观的劳工们看到地上那人的惨状,再想想自己家里的父母妻儿,无不心生唏嘘,跟着鼓噪起来。瘦高个儿冷笑着盯着楚非绯:“这位老爷,你倒是说说看,这官差无缘无故地打死了人,到底应不应该杀?刘敬之怂恿属下草菅人命,到底应不应该吃王法?那邵非绯坐拥数万禁军。却对刘敬之的为非作歹坐视不理,不但如此还借机侵吞皇家的赈粮,欺压各省的劳工,到底是不是狗官?”一旁的阿房气得又要上前,却被楚非绯冷冷地一个眼神止住。面对瘦高个儿挑衅的质问,她冷冷地不语,只看着绯然居的那名侍从检查地上那人的伤势。阿房狠狠地盯了那瘦高个儿一眼。心里忍着气。琢磨着等一会人群散了,再整治这杂碎。这时,那名绯然居的侍从查验了一番。站起身来,脸上现出踌躇之色,正要回来低声禀告。楚非绯却微微摆手,淡淡地道:“如实说吧。让周围的乡亲们都听见。”那名侍从躬身称是,然后大声回道:“地上这名男子。脉搏全无,身体微热,应该是刚断气不久,身上的骨骼各处完好。皮肤上略有淤痕。”楚非绯道:“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