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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场逼人。张守逸本就长着一张呆板的死人脸,若是心情不好,那张脸便更加阴沉得不能看,让刘敬之忍不住往夏少元那边又挪了挪,生怕惹怒了这两尊大神。大厅里空荡荡的,大多数家什都拿去劈了烧柴生火,如今就只剩下了三把椅子,夏少元坐了一把,张守逸坐了一把,吴义不想坐,而刘敬之则是不敢。吴义是二品将军武将,夏少元是从三品的侍读学士,刘敬之虽然身为一郡郡守,却也只不过是个五品的地方官,就算夏少元客气地让他坐,他也是不敢坐的。此刻,夏少元手里翻着一本皱皱巴巴的册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丫鬟模样的丫头捧了几盏茶进来,见此情景,不敢上前,只怯怯地站在一角。刘敬之暗暗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几位大人,要不先喝两口热水?之前发水,下官的茶都受了潮,吃不得了,还请几位大人多多包涵。”夏少元皱着眉,只盯着手中的册子不说话。吴义见夏少元脸色不好,也走到他身后,凑近了一起看起来。张守逸见那两人都不搭理刘敬之,又见这位风评还算不错的地方官,脸上的笑肌都僵了,便站了起来,走到那丫鬟身前,随手从托盘了拿了一碗。茶盏是常见的青花瓷,不见得贵重,也算精致,张守逸拿在手里却没有急着喝,而是先闻了闻,皱了皱眉,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然后走到扇形的雕花窗棂前,将那盏茶放在窗台上,背着手仔细打量。刘敬之额上的汗更多了:“那个,张御医,可是这水有什么不对?”一边脸色不愉地看向那上茶的小丫头。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对着刘敬之连连摇头:“奴婢什么也没做,就是用咱们常喝的井水沉淀了,然后烧开的。”张守逸这时淡淡地回身:“不关她的事,水也没问题,只不过,你有问题。”啊?刘敬之有些傻眼。一旁的夏少元和吴义本对着那册子小声商量着,此刻也抬起头来,脸色严肃地看向张守逸:“张御医,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张守逸淡淡一笑,背起手,在大厅里沿着四角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刘敬之身边在他的身上闻了闻。刘敬之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做完这一切,张守逸袖起手,瞅着刘敬之,淡淡地笑了。夏少元皱眉:“张守逸,别故弄玄虚,如果水有问题可是大事,弄不好就要爆发疫情的。”(。)☆、第三百八十八章捞过界了“水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是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张守逸慢条斯理地道:“有我在,小小手段就能解决。”夏少元虽然与张守逸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张守逸的身份他却已经隐隐猜到,如今既然南疆的少主都说这水没问题,他便也放了心。但是随即又想起张守逸刚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刘敬之有问题?夏少元眉心微蹙,正要开口,张守逸却抢先道:“你们看粮仓的记录,可看出什么名堂没有?”夏少元眸光微闪,知道张守逸不欲在此时谈论那问题,便顺着张守逸的话道:“其实风应城的粮食储备,倒是高于我们之前的预计,但是即便如此,以活命的最低标准每人每天一碗稀粥计算,七天后,这风应城的数十万百姓也要面临断粮的困境了。”张守逸皱眉不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粮食,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手段,也使不出来。沉吟了片刻,夏少元转向刘敬之道:“晋州下属还有两个郡,现在情况怎么样?”刘敬之苦笑了一下:“太平郡和卫宁郡都是大郡,其中卫宁郡还是钱太守亲自坐镇。水患一发生,下官就派了人向钱太守求援,只是卫宁郡的灾情似乎比咱们还严重,而且钱太守所在的守备府,早就人去楼空了。”“人去楼空?”夏少元皱起眉:“什么意思?”吴义冷笑了一声:“就是跑了呗,这个钱太守我以前倒是听吏部的章尚书说过几句,每次稽考的时候,他的出手最大方,晋州这破地方。虽然土地肥沃,但是年年遭灾,又能有什么油水,他那些银子哪里来的,不用想也猜得出来。”夏少元虽是侍读学士,但是到底是不用上朝,这朝中的人脉关系网。倒是吴义这个武将比他还清楚。刘敬之苦笑不语。他们晋州出了这样临阵脱逃的父母官,他也觉得丢人,但是他一个小小的郡守。又有什么法子。夏少元将那粮仓的记录还给了刘敬之,让他好好再斟酌斟酌,尽量多拖几天,邵大人的大队也在快马加鞭地赶来。想来最多十天,也能到了。刘敬之觉得看到了一线曙光。满心感激地走了。大厅里的三人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夏少元艰涩地道:“她现在怎么样?”张守逸面露古怪的神色:“虽然我知道我不可能弄错,但是......”“怎么?”吴义也有些紧张起来,急急地追问。张守逸透过窗棂。望了眼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汤,苦笑了一声:“这女人,好像跑到淇水对岸去了。”“什么?”夏少元猛地站了起来。张守逸微微点头:“大概三天前我就发觉了。只是当时觉得不太可能,一直不太敢确定。如今我却是能肯定了,这女人,确实在对岸。”当时楚非绯和杜子淇入了异境,张守逸也一度失去了方位感应,只知道楚非绯还活着,只不过一直很虚弱。众人心里再焦急,也不能一直在隧道中停留下去,何况夏少元和吴义都是朝廷命官,虽然担心楚非绯,到底都有各自的责任,便决定先去晋州,一边安抚灾情,一边慢慢寻找。此刻听到张守逸如此肯定地说楚非绯有了消息,其余两人心里都是一松。但随即夏少元又微蹙起眉,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我们在隧道中呆了五天,出来又赶了两天的路,才于今日到了风应城,你说三天前,那岂不是说我们还在隧道里的时候,非绯就已经到了淇水对岸?”张守逸摸着下巴道:“是啊,咱们走的可是一条平坦的直通隧道,那小丫头掉进了地底,如今却比我们还早出了山,确实不可思议。”吴义突然嘿了一声:“不管她是不是比我们快,关键是她是怎么到对岸的?淇水周边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完好的船只?就算她找得到,那洪水上不时冲下的残垣断壁,大树巨石,哪里能够行船,唉,就算抛开这一切都不谈,大人她跑淇水对岸去做什么?那里是雍州的地界吧?皇上派她来,治理的可是晋州啊!”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同时发出一声苦笑,可不是么,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