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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了蜡烛,顿时黑暗的墓室里照亮了一角,却不见绣红。 绣红躺在了棺材里,道:“花刺哈已经死了,前些日子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好几天,现在可能都被野狗消化完了。” 这,花刺哈的风云寨被南安王一把水给淹了,和岳玲珑一路被追杀,早已没有为东镶王复兴的大计了,剩下的只有私怨。 所以他是刺杀南安王也好,被南安王擒住也罢,左右都已身死,安易生毫不意外。 那这南安王的头,玉洁是想给谁? 除了岳玲珑杀南安王给花刺哈报仇,是在想不出其他人。 安易生:“你怎么知道的?” 绣红:“长夜漫漫,闲来无事会出去走走,本以为天底下无人再认得绣红,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公子。” 安易生:“你不怕出意外回不来?” 绣红缓缓从棺材里坐起来,我这样需要怕吗? 安易生惊的无以复加,绣红褪去了一身黑袍,一头白发倾泻直下,如断了弦的多弦琴。她的肌肤惨白惨白,如地狱魔女,浑身没有一点温度。 绣红全身冰冷,面上也无表情,活像一个瓷人,定是这些年不见天日所酿成的。 安易生道:“你别担心,在多待几日,等我找到岳玲珑,定能医好你。” 绣红道:“找到她也没用,她不会蚀骨散的解毒法。” 安易生道:“你别这么没信心,蚀骨散怎么说也是出于她门下。” 绣红又道:“公子别在多说了,我说没用,定是没用了。” 安易生这才发现,绣红是忧是愁,是喜是悲,语调里能表现出来,可表情完全不能跟着她的情绪变化,这,太诡异了,是在难以接受。 安易生:“试试又何妨。”忽然想到,绣红是如何断定岳玲珑处理不了这蚀骨散的?于是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绣红道:“蚀骨散出自玲珑局的花魔仙,当年花魔仙驰骋江湖时,没人知道她来自何方何派,后来一位来自西域的圣使从中窥探出了些端倪,原来花魔仙的功法出自天竺魔功。” 安易生实在是想问,“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谜底埋在他心中实在是太久了,绣红年纪不大,却无所不知,而且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所以绝对不是岳玲珑白老妇那种驻颜冻龄的老怪物。 绣红又道:“天竺的秘功,向来只传一人而精之,而且都是循环分合,倘若花魔仙留在玲珑局,那么她的功夫定会和岳玲珑传授给同一人,待到那人收徒时,再将这几门功法分开来传授,如此分合,周而复始。这和她们的教义有关。”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没救了,“当时给你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安易生问道。 绣红摇摇头,躺了下去,道:“花魔仙生前留在南安王府的人,可能侥幸逃过了追杀,可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安易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不忍心绣红下半生就这么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墓窖子了,想说定有解药,在绣红面前也是相当于大放厥词。 绣红道:“能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公子若无事,待到外面人离去,自行离开便可,请恕绣红不能相送。” 安易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高兴不高兴,但能明显的感觉绣红已经绝望,于是他大胆的问道: “绣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对这几十年的江湖中事了如指掌?” 绣红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安易生只好道:“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不管你觉得怎样,我定要找到岳玲珑一试,就这么把你抛在这腐烂,我于心不忍。” 绣红道:“那只是公子宽厚罢了,绣红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绣红,安易生早在卜家蛊室,悬崖的牢房死去多少回了,安易生早把绣红当成共患难的亲人,所以绣红这话多少有些伤安易生的心。 安易生踟蹰,绣红又道:“公子莫向任何人透露奴婢藏身于此,否则奴婢真的别无他处可去。” 安易生道:“这个自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这马府看着不错,若是日后我和表哥在此定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绣红又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了安易生一会,看的安易生一股莫名的心虚歉疚。 安易生等着绣红说话,然而绣红什么也没说,只是抛下一句:“把灯灭了,照着我难受。”就又躺了下去。 灭了灯,又是一片黑暗,安易生追玉洁追了一晚上,也乏了,靠在墙上睡去,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 不知道绣红怎么样,安易生没有点灯,悄悄的摸着墙壁,找到了往上的路,推开挡板,走了上去,已是黑夜。 院里的草被人踏平,那棵树上的铃铛早已锈蚀,风吹也不会响,破罐子的碎片还散在地上,南安王的头却被人拿走。 南安王府进不去了,安易生本想去和卜清河说一声,不过料想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失踪,毕竟,现在离开会也好,免得刺激那卜清娴。 安易生在外面晃了两日,还去了一趟客栈,拿了匕首和鞭子,给采花贼留了个信,若是卜清河来找,就说在乌镇的长坡可以找到自己。 安易生收拾东西,独自去找岳玲珑,红树林的玲珑局是她的老巢,虽被水淹了,可料想她还会去一趟,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乌镇到处都是被水淹的痕迹,那几年水患,镇上人颗粒无收,都纷纷搬离。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屋舍颓败,连原本宽阔的马路上都长满了荒草,墙上都是被水淹过后长满青苔后的痕迹。 虽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这座小镇,但怎么来说也算是半个家乡,安易生的脚步沉重而复杂,心底更是心慌意乱,所谓近乡情怯,大致如此吧。 长坡再往上就没了路,原本的红树林谷变成了一个大湖,湖面有些破船。原本复杂的地底让这里船只难行,行不了多远,往里走偶尔能见的先民遗迹,怪蛙巨鱼却也消失不见。 再厉害的生物又如何,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一次巨变便是毁灭般的打击。 水是逆流的,逆水行舟本就费力,安易生行了一会便顺着水退了回来,躺在船上随水漂摇。 “喂!船家.....” 老远的有个姑娘喊道,声音爽朗娇嫩,待那人走近走近一看,不是别人,真是岳玲珑。 岳玲珑浑身素稿,像个刚死了男人的孀妇,拿了个粗布袋子。 岳玲珑看到安易生后也没有多大的欣喜,反而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想回去吗?”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布袋子,打开里面的木盒子,用手拈起里面的灰,洒向了这湖面。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花刺哈的骨灰,如今她大仇已报,来此祭奠花刺哈。 安易生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