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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可否宣他入宫?”李敬梓看着父皇,极力掩饰眼中的期待,只是临时更换的称呼,还是让人看出了端倪。 李霖没有急于回答。李敬梓与李维桢毕竟是一母同胞,李霖自己又经历过兄弟阋墙,不希望将来生儿也成为孤家寡人,所以他也有意让两人一同念书,一同玩耍。但是……如果将来,楚王不把李敬梓当作兄弟了,又该如何呢。 他沉默不语,李敬梓便有些紧张,最后李敬梓说道:“父皇若是觉得不妥,儿臣叫人去楚王府送些东西,也算是安抚了。” 李霖觉得太阳xue上针扎一般刺痛,他慎重地挑选词句。“无妨,等你病好些,召他进宫坐坐,也没什么。只是,阿生,昔日三皇子纵容母家,被先皇圈禁,我继位十余年后才放他出来。而他与先楚王一样,亦是我的兄弟,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敬梓抿着嘴唇,因为李霖提到了已故的父亲,眼中有点点水光。但他很快就忍住,坚定地点点头,“父皇放心,儿臣省得。若是王兄当真有不臣之心,儿臣绝不会姑息。只是现在,儿臣信他。” “那便好,明日便给楚王府传信吧。”李霖展颜,饭桌上的气氛热络了许多。 用过膳,李敬梓知趣地借口天气不好,请父皇与谈先生早日休息,两人才移步乾清宫。 “看你今儿乏得很,早点休息吧。”谈昌注意到李霖不时会揉一揉太阳xue,便主动凑上去帮对方按摩头部。“你今日突然对阿生说那些做什么?要我说,你不放心,当初就不该让桢儿承袭楚王。” 从前朝臣的反对并非毫无道理,李霖过继李敬梓,立为太子,的确是冒着风险的。李维桢与李敬梓是兄弟,还是嫡出,却陡然成了君臣,李维桢若是有不臣之心,也算情理之中。 “我与你亲手教的阿生,岂会不信他?”李霖合上眼,舒服地发出叹息。 “你就是cao心太多,小心长白头发。”按摩完,谈昌解散了李霖的发髻,看着如水的黑发流下。 李霖睁开眼,伸手贴住谈昌的脸。“这么多年了,你看上去,竟是没有变过。” “还是变了一点的。”谈昌说。 九尾狐修成人形后便美艳不减,为了避免引人怀疑,谈昌也用法术稍稍将面容变得成熟一些,也免得,往他后院塞侍妾的人又狂增不止。 李霖的叹息微不可查,然而谈昌敏感地抬头。“沐泽,怎么了?” “没什么。”李霖重新笑了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勾着谈昌的头发。“只是有些担心,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 其实还是自私的。他心知肚明,就算他死了,生儿继位,谈昌仍会得到重用。即便最后坐上那位置的不是生儿,谈昌只要离开这里,又可以回归无忧无虑的山野生活。 可是他在意,他害怕,他不甘心。 谈昌的手指滑下,抱住了李霖。“我认识的沐泽从来都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你怕什么呢?” “我怕你会孤单。”李霖说。 他早就明白, 漫长的寿命给了九尾狐丰富的生活,然而他走之后,谈昌会不会更加寂寞? 不仅是他,还有姚之远,阿生,桢儿……所有的人都会死去。最后,只剩下谈昌一个了吗。 谈昌收紧手臂,把脸贴上去听李霖的心跳声。 龙袍又软又轻,密密的花纹下面,是越来越浓重的龙气。 “你走之后,我还会去找你的转世,再转世,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我,爱上我,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守护着你的子孙后代,和大昭。”他说。 “人都会转世么?”李霖问。他鲜少会问起这些超过了凡人所知的问题。 “是的,所有人都会,不过喝下忘川水,就忘记前世的所有事了。” 李霖一把包住四处点火的手,“那岂不是很不公平?你还记得我,我却记不得你了。” 谈昌抬起头,轻轻覆上薄唇,含糊地说:“怕什么,我这么好看,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的。” 李霖哭笑不得,左手扶住他的后脑勺,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右手则顺着解开了他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肩膀。 “乾清宫里这么暖和,穿这么多作甚?” 谈昌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便被李霖的手指勾着叫了出来。 乾清宫外雪花飞舞,殿内烧了火龙,缠绵之后,疲惫不堪的谈昌躺在床上靠着李霖睡得沉沉。这么多年,他也渐渐习惯了人类的作息。 李霖待他睡熟后,方才帮他掖好被子,慢慢滑下床披上外衣。他走到桌边,再次打开了那本请僧道入宫祈福的奏折,提起朱笔写了“驳回”二字。 第73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光宁十八年, 帝为太子李敬梓加冠。此后,李霖令太子监国,代为处理朝政,不时携太子太傅谈昌游历各地。 李敬梓伏在桌边, 俊秀的面容压抑着不满, 咸阳宫的宫人们瑟瑟发抖,他们太子殿下的差心情已经持续了好一会了。 近来朝政一切顺遂, 北方狄夷私心不甘, 再次南下,被火炮打得屁滚尿流。新粮也已推广多年, 国库收入蒸蒸日上。 那帮传教士也被谈大人三两下整怂了, 只顾着埋头翻译书籍,传授算学。 陛下携谈大人前往日本, 已经发了书信回来,一路平安。他们实在不懂,殿下是在为什么忧心。 直到太监在外通报:“楚王殿下到——”宫人们才算松了口气。 “臣李维桢参见殿下, 殿下千岁!” 李敬梓的眼睛一亮,随即放下笔。“皇兄免礼,赐坐。” 宫人们都知道,太子殿下与楚王殿下虽非一母同胞,却十分投契,且这份投契虽年龄增长并未消减,如今虽名为堂兄弟,却与同母兄弟无异。 待李维桢坐下, 李敬梓又叫宫人奉茶,这才让他们都退下。“这些个给事中!真是愈发不着调了!亏得御史们监察他们,还一语不发!” “又怎么了?”李维桢嘴唇一勾,笑意盈盈。 他今年二十岁,方才成年,比李敬梓高三寸。两人都遗传了各自母亲的容貌,除了都来自祖父的凤眼高鼻。 李敬梓烦躁地把折子推到一边,“还不是一窝蜂地催你就藩!” “藩王成年后就藩是祖例,都察院也不能因为这事弹劾给事中。”李维桢漫不经心地笑了,“你若是让陛下听到你这番话,非得再罚你去抄法典不可。” 光宁十年时李霖宣布的全新的法典,修改了朝堂的架构,命官员们互相监督制约。李敬梓从小到大,每次犯错,都要被罚抄书。 “我当然知道。”李敬梓往后一摊,仿佛xiele气一般。 十一二岁时,被学士激怒的太子殿下还会据理力争,当着父皇的面说能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