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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是为什么做检察官的?你没想过换工作吗?” 夏之君看了他一眼,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没想过。”接着才道,“我从小志愿就是成为一名检察官,后来在工作上又遇到一位很值得尊敬的老师,就更坚定了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决心。” 有时候,一个好的引导者,能让人从细微处爱上自己的职业。 韩山有些受不了:“你的话好官方啊,你被人采访过吗?” 夏之君一愣,迅速领会他的吐槽,有些好笑道:“没有,这不是采访稿。” 韩山道:“我其实小时候挺崇拜我哥的,有想过像他一样去做名警察,但我爸觉得太危险了,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打断我的腿……”说道此处他长长叹了口气。 夏之君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黯:“每个职业都存在一定危险性,没有百分百的安全。” 韩山敏锐感觉出他情绪起伏,再一想自己刚才的话,知道对方是想起因任务牺牲的李东瑞了。 哎呦,他这嘴啊,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你说得对!”也不管和前面剧情搭不搭,韩山一扫之前负面情绪,说着就朝夏之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捎带两个小酒窝。 夏之君被他突然高涨的情绪搞得有些无措,皱眉道:“你笑什么?” 他的表情往前一点是惊悚,往后一点是嫌弃。 韩山见他如此笑容一敛道:“你不喜欢吗?” 亏他还以为给他看小酒窝就能心情变好。 “……”夏之君疑惑地眯了眯眼。 韩山心中一突,想坏了,说漏嘴了,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这么帅的人对你笑,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 当韩章在约会,夏之君在吃油泼面时,江白鹭与梁平却在紧锣密鼓的加班中。 梁平递上的案件移交报告被夏之君打回来了,理由是证据不够充分,要求做补充侦查。 面对长长的退查提纲,梁平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还能找到更确切的证据材料,他能等着被夏之君退报告吗? 梁平曾听前辈讲过一个案例,也是投毒案,一家几口全数死亡。当时侦查人员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同村的一名男子身上,因为该名男子与被害人一家以前发生过纠纷。被害人一家生活饮用水都存放在厨房的大水缸内,厨房有个后门,门上有个洞。按照当时的侦查思路,犯罪嫌疑人便是绕到后门将手伸进水缸进行投毒的。 然而审问犯罪嫌疑人时,侦查人员却遇到了困难,对方拒不认罪,案件一度陷入僵局。 要梁平来办这件案子,他大概也会盯住这个犯罪嫌疑人不放,但前辈之后苦笑着对他说,这案子三个月后破了,凶手不是那名男子,而是同村调皮的小孩,想恶作剧,就往被害者水缸里丢了鼠药。 侦查方向出现错误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梁平理解夏之君的坚持,罗静是不是凶手,还需要给他看到更多更明确的证据。 梁平为此头疼,他有把握罗静就是凶手,却不能把这份“把握”当做呈堂证供。 正当他一头莫展之时,江白鹭那边倒是有了突破口。 拿着刚出炉的报告,她整个五官都亮了,迫不及待给梁平打了电话。 “我找到证据了!”她的声音因兴奋微微颤抖。 梁平一下坐直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快快快,快告诉我,什么证据?怎么找到的?” 江白鹭道:“你还记得罗静给死者服用的胃药吗?” “记得。” “这种胃药十分特别,叫‘胶体果胶铋胶囊’,是铋剂的一种。铋是一种金属物质,它能与酸发生沉淀反应,从而在胃部形成一层粘膜保护层。如果死者服下了含有铋剂和蛇毒的胶囊,那身体里必定也有铋残留。之前因为第一怀疑是鼠药中毒,我就只做了液相色谱仪检测,后来明确了是蛇毒,我就没再接着做检查重金属的电感偶合等离子体质谱仪的检测,直到昨天我看着证物袋里的药盒突然就灵光乍现了……” 梁平被她一串专业名词砸的眼冒金星,耐着性子道:“然后呢?” 江白鹭简直想撬开他脑瓜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她气急败坏道:“你还不懂吗?我可以通过为死者做重金属检测测出他体内所含的铋余量,然后再靠药代动力学推导出他摄入的确切铋含量,这种药剂每粒理论铋含量是50mg,如果明显少于这个量,就能……” 梁平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表情越来越惊喜,几乎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 “就能证明罗静投毒了!”他的声音几乎与江白鹭的重合。 测谎结果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数据可以。 第三十二章 由于罗静的案子有了新的证据,还是非常具有突破意义的证据,夏之君这次看了材料和证据清单,没再给梁平退回去。 梁平见他终于肯交接了,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天知道他为这案子掉了多少头发,简直要人未老头先秃了!夏之君现在收了卷宗,说明这案子在他手里算是暂告一段落了,案件将正式进入审查起诉环节。 梁平喜大普奔,决定出门就把这好消息告诉韩章,再将对方约出来,两个单身汉来一局不醉不归的庆功酒。 天真的他还不知道,韩章一夕间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夏之君收了罗静案的卷宗后,马不停蹄就开始仔细研读梁平的起诉意见书和相关证据,然而卷宗才看一半,就收到了罗静辩护律师的约见申请。 相熟的同事不知道哪里听来风声,特地来知会他:“这次的犯罪嫌疑人,她家好像有些家底,请了江市有名的刑辩大状。这个人我听说过,硬茬,最擅长把罪重打成罪轻,有次甚至还把故意杀人打成了故意伤害,最后判了缓刑。”接着,他讳莫如深道,“另外,据说他手段不怎么磊落,喜欢私下约见证人。”说着做了个手指捻动的动作。 夏之君闻言皱了皱眉,他一直认为,律师与检察官不该是对立的关系,他们彼此尊重,共同向着心目中认定的目标前行,有时候甚至可以求同存异。 但如果对方想要行使金钱诱惑,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也绝对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更不允许正义被玷污。 “我知道了,会见机行事的。”还未交锋,他便在心里对对方产生了警惕心。 到了约见日,他准时出现在了接待室。当推开大门的那瞬间,会议桌前西服笔挺的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过了身,熟悉的面容叫夏之君为之愣怔。 对方四十多岁的年纪,鬓角已有了白霜,瞧着十分温文儒雅,一双眼睛满含岁月沉淀过后的深沉睿智。 夏之君诧异不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