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莺莺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5

分卷阅读465

    生活,那自然十分舒服。过的宽裕之余还能每年存下大几十两,这些钱可以留着以后的大笔花销,譬如说嫁女儿备嫁妆,或者给儿子娶媳妇等。

这样说起来三十两银子并不算什么,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更应该看到的是,三十两银子是吴氏家中半年多的总开销了。一下就花掉半年多的家庭开支,就算是吴氏大方,那也有些不能接受。

吴氏尚且如此,尤氏就更别提!尤氏家要上的河堤银可不少,她那个小小菜摊没有被放过也是十两银子的河堤银。至于崔义,那就更麻烦了,他这个菜贩子的生意规模做的大,直接被评为了大铺,要收五十两银子。

惹得尤氏大为不满道:“这是什么道理,每年赚的钱差不多,可是人家就只要二十两,到了我家就成大铺,要五十两!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崔义和尤氏显然都不是什么老实人,所以她这样说实在没有人赞同。

分类小铺、中铺、大铺的做法,抛开走关系的不提,正经的分法本身不公平也是真的。不是看你赚了多少钱,而是看你经营的规模,这对于做薄利多销生意的人来说,显然是要亏的多的。

崔义菜贩子生意规模很大,可要说利润,其实也就是那样,评为大铺确实算不上一个公平的事情。可是整个扬州也不止他一家如此,家家户户都是按照这个办法来分的,多得是人家一样的境况。

崔家大嫂一边洗豆子一边就拿这个话来安慰尤氏、吴氏,只不过两人都没被安慰到。尤氏更是撇撇嘴:“大嫂,你可别这么说,这次分明是你家占到了便宜。你要是这么说,显得是在暗自炫耀了。”

若说尤氏家里算是被不公平害到的人家,那崔家大房就是因为这些规定受益的人家了。大房每年赚的钱并不比几个弟弟家里来的少,可是说到底崔仁也就是一个厨子而已。主业是在附近的一家中等酒楼做掌勺师傅,副业是给给家办酒席的做厨管师父,按照规矩这都是雇工,而不是什么生意人。

大房总共交了十两银子不到的河堤银,为的是崔仁和崔家大嫂在外投钱了的一些生意!

尤氏说的话有些意思,可是她这人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了。面对大嫂,这话难道不会放心里?偏偏要直接说出来——大嫂在家中地位可不同,这话出来之后要怎么说!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了起来,像赵莺莺是相信大嫂绝不会幼稚地暗自炫耀,别的妯娌也大抵这么想。就连尤氏自己也后知后觉自己恐怕说错话了,从本心来说,她的意思其实不是崔家大嫂在炫耀,而是显得像是炫耀,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只是说出来之后,在听者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正当要解释,反而是崔家大嫂自己笑了笑,自嘲道:“这又什么好炫耀的,套用一句老话,‘不是不收,时候未到’而已。河堤银难道只收一回?反正我是不信的,说不得过些日子就有人来收钱了。”

这话说的很对,立刻就让人同仇敌忾起来。

赵莺莺这时候才问道:“二嫂说她那菜摊收了十两银子,可是说菜市场上的摊子人人都要收十两银子?”

“当然是这样,最小也是生意,谁家也不能不同不是吗至少也是十两银子。有些生意做的大些的,还能收二十两!”尤氏理所当然道。

赵莺莺偶尔也会亲自去菜市场买菜,再加上做主妇的营生,对于各种开支都是熟悉的很的。所以很清楚菜市场上面这些摊子的赚头——一句话说,小本经营糊口而已。

像尤氏这样虽然抱怨但拿钱爽快,那不过是因为家里底子厚,拿别处来补罢了。而对于其他的摊主来说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十两银子是大半年甚至近一年的收益,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筹措出来的。

赵莺莺一问,尤氏就嗤笑了一声:“本哥儿媳妇恐怕是这些日子都不出门的罢!如今我都不上菜市场那边卖菜了,都是让家里婆子去的。一大群人问着借钱,烦也烦死了!。”

赵莺莺默然不语,想到马上就要过年了。往年年关难过,今年却又比往年要难上好多。然而这话今日这个场合不好说,也就是她心里想想而已了。

等到腊八粥的准备完毕,妯娌们各自回家,赵莺莺和古氏是结伴走的。古氏小声与她道:“我家收的也不多,孩子他爹只做了小生意,收了二十两银子。我的话本来不是打算做生意的,还好没做,看看今年的年景,现在又要收河堤银,还不亏死!”

古氏上次为了做生意的事情还来问过赵莺莺,赵莺莺劝她和崔智商量商量。也就是这一商量,打消了她做生意的念头,这样看来倒是很幸运了。难怪她这一次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和古氏的劫后余生不同,万氏在家正在为河堤银的事情大发脾气。之前妯娌煮腊八粥她并没有去,原因是她刚刚出月子,不好随意走动。再加上孩子还小,正需要她寸步不离的照顾,这就更不能出门了。所以她最后只让家里的婆子送来了该她出的米、豆、红枣等材料。

按理说崔源还在做学徒,没有河堤银。她自己的生意也只有绒线铺子一样,收了二十两。这样的数目不能说少,但也绝说不上多,负担起来固然会不舒服,可要到大为光火的地步,那是不应该的。

“奶奶,这是熬的猪手黄豆汤。”崔源为了照顾孕期万氏而买的婆子小心地把汤放在桌上,然后从万手手里换走了孩子。

万氏生了孩子之后有些不下奶,所以要多喝一些催奶的汤水。类似鱼汤、猪手汤这些,自从儿子生下来之后,她不知道喝了多少了,总之是日日不停的。

喝完汤之后万氏抱着孩子也忍不住抱怨:“这是什么道理?我那点儿生意也要收二十两?都快一年的收益了——我开这铺子才多久!早知道前头就不续租子了!”

万氏最懊悔的就在这里了,她这生意也就是表面风光,越到后面赚的越少,以至于她都想关门大吉了。然而又因为赵莺莺等妯娌各有生意,她觉得脸面过不去便没有把生意退掉。于是等到这个时候,等来了收河堤银的!

二十两银子她拿得出来,可是想想绒线铺子的生意做了这么久才赚多少!这时候随随便便就要拿出二十两银子出去,怎么想怎么舍不得吧!越想越心痛,再加上生育之后一段时间之内性情有些反复,骂人发火都是有的。

骂完人之后万氏心情好了一些,问婆子:“七嫂在城南的布店利润也不是很高的样子,怎么,她还在做那生意?”

绒线铺子到现在其实有些骑虎难下,接着往下做吧觉得赚不到钱。可要是不做,之前交的租子、交的河堤银,那不是白白花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赵莺莺的布店,心里想着赵莺莺若是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