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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他偷偷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肩背松懈下来,坐上车的时候,说:“谢谢二哥。” 阮奕刚才是去送汪其悦他们的,也没有和何楚说一声,还以为自己要去找一下人,没有想到何楚会乖乖站在路灯下等着自己。在昏黄的灯光下,白白净净,背着书包拎着琴盒,站得端端正正的何楚让阮奕有一种自己在幼儿园接人的错觉。 在何楚上车后,阮奕把自己的手机解开锁,拿给他,说:“存一下你的电话,我刚才去送人的时候没找到你。” 何楚把自己的手机号存进去后,又很有心机地偷偷给自己手机拨了一个,打算拨通就挂断。 就是没有料想到自己包里的手机会响起来。 当他那个老年机在安静的车厢里叫起来的时候,何楚手抖了一下,马上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把阮奕的手机放回去,有点局促地承认了自己的小算盘:“我也想存一个你的电话。” 阮奕:“不拿出来存个名字么?” 何楚把自己那个是阮奕手机祖宗辈儿的手机拿出来,存上阮奕的电话,抬起头的时候,阮奕从后视镜打量他的视线就收走了,看着前面开阔笔直的公路。 他之前以为,何楚的麻烦是刚才那个自己让人带走的地痞流氓,刚才看着何楚的小手机,突然想到这几次见到何楚的样子,有点明白过来,何楚在蔺家过得可能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蔺昭熙的话他也还记得。 但是在何楚下车前,他还是叫住他:“何楚,我最近都会待在国内,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何楚马上点头,没有忍住笑了一下,眯起的眼睛遮住了眼角的小痣,声音听着很软:“谢谢二哥。” 阮奕在开车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还让人帮自己找一份之前蔺洪滨收养何楚的资料发过来。 等到他回去之后,阮奕把发到自己邮箱的资料当成自己今晚的失眠读物。 现在的生活让阮奕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用自己以前的方式发泄掉他多余的精力,他一般等到另一半球的股市收盘才会睡三四个小时。 今晚发过来的邮件比之前他收到的自己未婚妻的感情生活要简洁太多了。 阮奕一目十行看下来,上面的内容和他知道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九年前何楚被蔺家收养,那个时候他父亲殉职不到三个月,蔺洪滨的举动很博好感,而这件事并没有后续报道。 凭着阮奕对何楚的印象,除了被蔺昭熙排挤,他看上去和蔺家的小孩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蔺昭熙不和他说之前那些话,他可能还不会在何楚身上放过多的注意力,现在更不会察觉到何楚的处境有哪里不对劲。 阮奕把手边的电脑合上,盯着另一个还亮着的屏幕上分秒变化的指数折线,瞳孔里映着冷冷的荧光,他想,要是蔺昭熙骗他,他就帮何楚一把。 至于何楚,阮奕此刻在心里觉得何楚不会骗人。 夜风拂动着枝叶愈发稀疏的树林,在簌簌响动中,吹走了遮住半块冷月的乌云。清冷的月光把建筑和植物在地上拉出黑影,不管白天看上去多么端正优雅的别墅和精修的绿植,现在落在地上的影子都和鬼影一样,跟着随风而动的枝叶寂静无声地晃动。 “咚。”一声轻响从紧闭着门的杂物间传出来,“咚”的又是一声。 “唔唔!”何楚被捂着嘴,说不出话,用力用自己的头撞着门,发出一点微弱的响,脚边书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体形和力量上的差距让他被牢牢压在门上,更让人绝望的是酒精催发了Alpha的信息素,正对着蔺洪滨脸的双眼瞳孔惊恐骤缩。 “今天怎么不是你男朋友送你回来?”蔺洪滨根本不用他回答,掐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他阴沉着脸,好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何楚撞门的动作在他看来一点用都没有,他继续说:“何楚,你最近太不让人放心了,我专门去找了一下你那个男朋友。” 何楚眼瞳放大,但是他明白得太迟了,钟江远什么都知道了,蔺洪滨也是。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胡乱交朋友,还骗我们。” 他的口吻像是在教训孩子,动作却又像是在惩罚一条不听话的宠物,把人往地上按,膝盖使狠劲压在后腰,松开一只手,拿出一粒药,强塞进何楚嘴里,抓着他的头发强行让他吞咽下去。 他养了何楚这么多年,并不见得真的有多么喜欢这个养子,如果何楚不像现在这样,他可能玩过几次就没有了兴趣。偏偏何楚一次都没有答应过,他的反抗成为了蔺洪滨的乐趣,也让蔺洪滨更享受现在他崩溃绝望的样子。 在看到何楚吞下药之后,蔺洪滨松了手,让他摔到地上,等药效上来,何楚就不可能再让人来救他,他只会求蔺洪滨。 标记未成年的Omega是犯罪,但是帮助在发情期的Omega是Alpha的责任。像他们这样的人,也喜欢年轻稚嫩的Omega,事先喂药提前发情期是很常见的手段。 之前他顾忌何楚那个Alpha男朋友,Alpha对自己的Omega是很敏感的,要是让他闻到了何楚不该带有的信息素,对蔺洪滨来说,太冒险。 现在好了,何楚什么都没有,没有在意他的家人,也没有可以保护他的恋人,他是一个可以随便被人标记、被人玩弄的Omega。 药起效比他想的要快很多,很快,空气中Omega香甜的信息素扩散开,欲望捣碎了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蔺洪滨掐着何楚的下巴就要亲上去。 “啊!”剧痛和流淌的鲜血都让蔺洪滨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摸到了一手鲜血,疯狂流失的鲜血让人有一种被割破了大动脉的错觉。 一脸灰尘和血的何楚急促喘息着爬起来,另一只滴着血的手还捏着他刚才动手的武器。 何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应该是怕极了,脸在昏暗的空间里白得醒目惊人,有一瞬间,蔺洪滨觉得他要用手里的东西杀了自己。 “何楚!”蔺洪滨捂着脖子往后退,失血让他双脚发冷,差点站不起来。 何楚却捡起地上的东西,马上拉开门跑了。 他先去开后门,但是双手慌乱打不开后门的安全锁,然后马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他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铝片落在地上,那铝片沾满了他的血,还有蔺洪滨的。 他之前剪开了铝罐,打算做一个小提琴模型,刚刚粘合起了两片。比之前更有硬度和锐度的铝片救了他。 他趴在洗手盆前,拼命抠着自己的喉咙,吐得眼前发黑,才脱力一样坐在地上。 他什么都没有想,也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