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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了无限细节,可以无限放大。 “真像里的那个碑。”乔伊低声说。阿瑟·克拉克的中,人类在月球上发现了一块黑色的碑,无论用多么精确的方式去测量,三边之比都是1:4:9,傲慢地向人类显示出它的几何式精密度。 「我们可以把你们的整个宇宙放进一张简单的图片中,不会丢失任何细节。」字幕君说,似乎可以透过屏幕感受到ta的得意。 “那个像‘墙’一样的东西,是你们放在奥尔特星云内的吗?” 字幕君很快回答:「是的。它是一张宇宙膜,处于你们看不到的第四个维度上。到这个宇宙膜上,你们就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有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 「放弃rou身。你们无法把质量带到另一个宇宙中去,必须把自身变成量子态,上传到另一个宇宙,就像数据传输一样。然后你们就和我们在一起了。」 这个回答稍微有点震撼。 “你们也是碳基生命吗?” 「不。我们不是碳基也不是硅基,是电磁生命。我们所在的宇宙,你们可以称为赛博空间。」 “在我们以前的历史中,有人被‘上传’过吗?” 「有。比如玛雅文明和印加帝国,你们应该知道吧。这两个文明突然消失,给你们留下了许多不解之谜。」 “他们被上传了?” 「是的。他们来到了我们的世界里。这个过程不是一下子完成的,用了很多年。在我们没有顾得上接收他们的时间里,他们以他们自己的理解,试图单方面完成上传。你们的历史学家把那个过程称为活人祭祀。比如阿兹特克人,他们剜出献祭者的心脏奉献给太阳神,因为他们认为心脏是人类灵魂的所在,这么做可以让元神回归太阳。」 “我听说过活人祭祀。这么做真能上传??” 「当然不能,这是他们对思维上传技术的误解。好在他们后来不这么干了。事实上,意识与rou身脱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过程只有几纳秒,远远快于你们的神经元传递信息的速度,所以你们不会有任何感觉。」 “我们必须这么做吗?” 「不。我们并不想强迫你们做任何事,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上。」 “可我们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墙’把我们的路封死了。” 「你们有,而且你们自己也知道。我想,你们当中可能已经有一些人在这么做了,你们回去看一看吧。」 在屏幕上打出这句话的同时,一束发光的长线出现在远方的宇宙背景中。因为太远,无法判断准确的距离。 乔伊一惊:“核聚变引擎的尾迹!难道有人启动了光速飞行器?那是禁止的!” 但他马上注意到了另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事实:那束光痕穿过了无形之墙前面的人造光帷,一直延伸到墙的另一侧。 即是说,如果那真的是一艘核聚变动力飞行器,那么它已经成功以光速突破了无形之墙这道魔障,飞向了宇宙深空。 这时,字幕又自动打出了一段话: 「我想以一个个体的立场送你们一句告诫。有一件事,请你们务必记住:我们的文明和你们的一样,没有纯粹的善与纯粹的恶。想一想你们人类自身的复杂□□,我们的情感更丰富,因此也有着更加复杂的道德。我们的举动是善还是恶,何去何从,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 「重申一遍:这些话我仅仅是以一个普通个体的立场来说的,并不代表我身后的整个文明。文明不在乎善恶,只要求生存和扩张。」 这段话的意思有点微妙,似乎含有某种警告的意味。 薛垣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上传’之后呢?我们会如何?” 这一回,那个话痨的字幕君给出了一个极为简洁的答案: 「永生。」 这之后ta不再作出任何回应,像是电话被挂断了。 穿梭机回到伏羲号。 广场般的千人大厅里聚集了许多人,墙面变成了透明,人们凝视着远处那束光痕。谁也不说话,气氛肃穆,就像不久之前人们沉默地观看地球坠入太阳。 “欧阳少校,那是光速飞船的尾迹吗?”乔伊问一位站在旁边的军官。 欧阳少校摇摇头,神色有点复杂:“不是飞船。我们发射了一枚微型探测器,做个实验。” 微型探测器只有一枚棒球大小,但也是宏观物体。 人们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当宏观物体的速度十分接近光速的时候,它就可以像光一样,只沿着它原本所在宇宙膜传播,“穿过”无形之墙继续向前。 但乔伊理解人们为何并不兴奋,反而如此沉默。 作为技术官,他很清楚,舰队中只有极少一部分飞行器能达到光速。它们可以承载的人数不到全舰队人口总数的万分之一,但却将占用舰队现有的全部核聚变燃料。 也就是说,一旦这些光速飞行器走了,剩下的舰队就都变成了没有动力的“死船”,哪里也去不了,只有等待死亡。 一定有许多人早就想到了以光速突破“墙”的方法,但迟迟无人提出,原因即在于此:代价太巨大了。 而且,谁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成为那幸运的万分之一? 薛垣到裴恕的办公室做汇报。乔伊找了个借口,带着祁涟先回去了。他不愿意多跟裴恕说话,像一个青春期正跟父亲闹别扭的毛头小子。 让薛垣有点意外的是,听了汇报,裴恕并不十分意外。 “你知道‘他们’给我的感觉像什么吗?”裴恕说,“像希腊神话中的众神。希腊众神是人格神,他们并不完美。我甚至想,或许那些神的真实身份就是这些‘通讯员’。他们本身也是普通的生命个体,所以才有着那些人性化的缺陷。” 薛垣不由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一间名叫“奥林匹斯”的大办公室内,许多接线员在忙碌着,接听来自地球的热线电话。有人负责回答音乐、艺术、医疗方面的问题,他成了太阳神阿波罗;有人负责回答情感、美容方面的问题,她成了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 “你父亲曾经与他们进行过一次通讯。”裴恕的语气沉重,“他曾经告诉过我,可是我把那当成了精神分裂症早期的谵妄症状,劝他及早就医。在这件事上,我难逃其咎。” 薛垣无言以对。当时就连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又怎能责备别人。 “上将,您认为我们应该相信他们吗?”他问。 裴恕和蔼地摆摆手,“你还是叫我裴叔叔吧。——我认为他们的态度很暧昧,不能单纯地理解为善意的拯救。那句话很值得玩味,‘文明不在乎善恶,只要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