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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而至,少年静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竟只穿了一件厚棉衫,面前小杯袅袅飘香。 “天这么冷,怎么不多添件衣裳……”轻轻握住少年冰冷的手,他笑着凑到他耳边,“想我了没有?” 少年面上一红,却也不敢瞧他似的,只是垂着眼睛,望着那两双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心知少年面皮薄,也不忍取笑,便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笑道:“贡熙?” 少年这才抬起头,眼睛倏然一亮,露出点惊喜的表情。 “看不出一个茶肆小侍,竟也精通茶道,看起来……还喜欢得紧。”他笑着将那少年抱进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你倒是说说,喜欢我多,还是茶多?” 少年抿住嘴唇,犹疑地紧紧盯着他,像是生怕说错一个字。 他故意皱了皱眉头,装作就要发怒的样子,声音也沉下去,“还用得着考虑这么久?” 少年的眼圈登时变红,两片薄唇张了又张,这才怯生生说出“公子”二字。 “什么公子?” “……喜欢……公子。”被逼迫的少年眼眸中水光荡漾,连带着嘴唇也红润了几分。 他情不自禁吻下去,边吻边抱起那纤瘦的身子进入房中。几下便将少年的衣物除去,他满含笑意抹去他眼角的泪珠。“那就让公子来好好奖励你……” 身躯交缠,温情无限。明明已进入最深,结合得最紧,却仍觉怎么都不够。一场欢好,少年早已倦得昏昏欲睡,他又硬教他念了几十句“喜欢”,方才不舍地收手。 第二日一早,他便纵有再多不愿,却也不得不去学着打理家中的生意。人在绸缎庄清点着货品,心却不知飘到了那儿去。 想了又想,还是差人买了件水貂裘衣送回去。原本就那样单薄的人,可是要多穿些才不会着凉呢。 再踏进小院,少年却还是如从前般打扮,他不禁有些不悦,“怎么不穿我给你的那件裘衣?” 少年摇摇头,轻声道:“太贵重了,我配不起……” 他气恼顿消,叹口气把他拉进怀里,“既是公子赏你的,你收着便好,若是不要,反倒要教我生气了……”想想又笑道:“有什么配不起的,只不过一张皮子而已,我的茗儿连公子我都配得起呢……” 一直沉默的少年此时却突然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柔润眼波直看到他心里去。他心里一暖,凑上前去轻轻磨蹭他的唇瓣,又笑道:“瞧瞧我还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从背后拿出一套茶室四宝,塞进少年怀里。 他原以为少年纵使不喜笑颜开,也会满心欢喜,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还会羞涩地主动一回。却不料少年接过去,许久都没有作声。 “不合心意?” 忐忑地问了一句,他轻轻扳过少年的脸庞。少年却慌忙垂下眼睛,微微抿起嘴唇,“多谢公子。” 虽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却也看不出什么不妥。他笑着抚摸少年的长发,少年却缓缓伏在他腿上,乖巧又惹人怜爱。 他时常在想少年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却始终猜度不透。但对自己,总是有了些不同的。 打理生意疲累至极,但每逢去少年那里,却总是有一壶清茶备着,让他得以舒缓。有时是雨花,有时是玉露。 他时而也会歉疚,这个家中少年只识得自己,可若是生意忙起来,竟是数日不能相见。那些日子,他都在做什么呢? 自己像是将他幽禁在那方小小的天地里,与世隔绝。 于是他便告诉少年,倘若闲着无聊,出门逛逛也未尝不可。他不担心他会逃走,却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少年轻声应承着,却并没有出门几次,仿似外面的一切,并不怎么吸引。 好在少年也并未消沈,有几次他悄悄去探,却被发现。少年惊惶着将什么藏了起来,红着脸任他怎样追问也不肯拿出。 他没有深究,反正什么也比不上他的茗儿明艳动人。 转过年去,他已及弱冠,也称得上俊美飘逸,文采风流。 父亲不出意料地给他说了门亲事,同城赵员外之女,说是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心中虽有不愿,却也知无法违抗。被宠爱纵容这么些年,也是时候收心养性,家中产业早晚是要递到自己手里,总不能贪图一时之乐,却断了香火。 再者,只不过是娶妻而已,又没说定要他夜夜守在妻子旁边,哪个公子哥儿家中没个三妻四妾,伶人小倌? 话虽如此,可见着少年,每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屋子里煨着暖炉,他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把弄着少年一缕乌亮的长发,圈上几圈,重又松开。 如此不知多久,一直安静的少年却突然开口,“……公子是要成亲了罢……” 他愣了愣,含糊地‘唔’了一声。 见少年又没了动静,他忙补充道:“我还是会如从前般待你的……” 少年缓缓转过头,澄澈的眸子里是柔润的光,轻声道:“我晓得。” 心头大石落地,他松口气,却又懊恼少年答应得太快了些。既盼着他别太介意,又不愿他毫不在乎。 不久灯笼高挂,红烛摇曳,满园喜庆中,娇俏的新娘款款而至。心不在焉拜完天地,敬完亲友,喧闹筵席总算散去。 酒意微醺,他隐约想起一年前的那个清晨,自己也是这样摇晃着踏入那个小小的茶肆,从此便是一场美梦。 瞥一眼洞房,脚步却自顾自地向那小院走去。 冰雪已消,春寒却是陡峭。清冷的小院里,像是主人已经睡着般漆黑一片,不见一丝灯火。他静静在院门处站了一会儿,待身体凉透,终是转身离去。 人人都羡慕他娶得如花美眷,啧啧赞叹,可他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不错,娇妻美艳秀丽,知书达理,诗词歌赋无一不晓,琴艺画艺更是不凡。 但他心心念念的,却仍是那一壶清茶。 成亲之后,父亲对他似乎也放心了许多,偶尔竟会赞他两句,交给他打理的生意渐渐繁多起来。 日间繁忙,夜晚他却仍是抽闲悄悄溜进独院,撒娇似的对着少年抱怨诉苦。而少年却总是微笑着给他泡上一壶新茶,细声劝慰:“老爷这是看重公子呢……” 清鲜甘醇的洞庭碧螺,香气袅袅,纵使出得院中,仍随袖飘舞,萦绕不绝。 一年之后,一片欢笑声中,他的长子呱呱坠地。看着怀里那胖胖小小的人儿,眉眼竟像极了自己,他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他兴奋地和少年诉说着,说起那莲藕般的雪臂,粉嫩的脸颊,处处洋溢着初为人父的欣悦。 少年含笑听着,却不多说什么。 渐渐的,他留在妻儿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而那座独院,也慢慢冷清下来。 接下来,父亲病逝,家中的生意全盘落在了他的肩上。此时方知,之前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