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猷简早就察觉了朱璃芷的心不在焉,从她进入花厅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这个皇妹身上。 朱璃芷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表现得如此明显。 她立刻收敛心神,对着朱猷简笑了笑,“meimei我太过挂念大皇兄那套文房四宝,昨夜想着都睡不着呢。” 朱猷简闻言亦是一笑,然这时,他眸光微闪,注意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一处拐角。 朱猷简眯了眯眼,接着目光一转,不着痕迹地看向了朱璃芷。 果见她强打精神的脸庞蓦然一滞,双目直勾勾地寻望而去,同样,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悦也瞬间绽放在眼底。 然而那出现在拐角的人,在看见他们兄妹同行后,只微微一顿,便垂下了眼,上前行礼—— “臣见过睿王殿下,公主殿下。” 本还想着能否看见沐怀卿,没想到马上就遇见了。 朱璃芷心中喜悦,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她目光眷恋地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沐怀卿见过礼后,便欲离开。 然而朱猷简却忽然开口,“慢着。” 沐怀卿脚步一顿,朱璃芷亦是一愣。 下一刻,沐怀卿转身面向朱猷简,“睿王殿下可有吩咐?” 朱猷简不言,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这还不能称为一个男人。 只是一个没有根的阉人。 不过这个阉人的确是出类拔萃的,站在皇族面前,不仅没有一点奴相,反倒有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你就是沐怀卿?” 不久前德帝赞誉王皇后主事有方,顺带也多瞧了眼这个景仁宫的管事。 此事已传进了朱猷简的耳朵。 昨日,他才见过这内侍,原本以为只是个皮相好的,但现在看来此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回殿下,正是。” 朱猷简点点头,打量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沐怀卿身上,“昨夜你去了哪里?” 昨夜—— 朱璃芷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朱猷简。 昨夜她和沐怀卿厮混了整整一宿,直到后半夜他才离开,难道被大皇兄发现了什么? 然而沐怀卿却面色如常道:“小人昨夜值守在皇后别院。” 朱猷简皱眉,“是吗?那为何本王今晨看见你从外面回来?” 外面回来? 朱璃芷再度怔愣,疑惑的目光也不由投向沐怀卿。 沐怀卿微微一顿,眉间几不可见地出现一抹皱褶。 但下一刻,他从容不迫地抬起头,面色平静道:“皇后娘娘喜欢溧州的白糕,卯时小人离开驿馆,去买了白糕,不知睿王殿下指的是不是这件事?” 朱猷简闻言,思忖少顷,微微点头。 他略看了一眼神色僵硬的朱璃芷,扯了扯嘴角,有些意味不明道:“当真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服侍得可真是周到。” 当沐怀卿退下后,朱璃芷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三妹,怎么了?”没了外人,朱猷简对朱璃芷又恢复了温润之态。 朱璃芷闭了闭眼,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三妹可是生气皇兄刚才拦下了那人?” 朱猷简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冷。 朱璃芷微微一愣,敛了神情,低道:“怎么会?” 朱猷简颔了颔首,“皇妹省得就好,他虽是你冰泉宫出来的,但现在到底也是景仁宫的人,他如今的主子是王皇后,皇妹莫要越界了。” 这越界两个字,朱猷简略是加重了语气,他见朱璃芷神色微动,接着又道:“否则,不论是对他,还是对你,都不是好事。” 朱猷简这一席话,似有所察,也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朱璃芷哪会听不出朱猷简的话外之音,她看了眼身后那已无人烟的小院,脸上扯出一抹薄薄的笑,“皇兄多虑了,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他出生内侍,是为阉人。 这样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 隔着一堵青墙,朱璃芷和朱猷简转身离去。 而青墙后,另有一男子的身影,沉默驻足。 ———————————— 沐沐:众筹珍珠砸虐我的老猫 第三十一章 血梦(900珠加更) < 叶玉晚来春(斯芬克斯猫)|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 第三十一章 血梦(900珠加更) 当天下午,大启的皇家车队终于到达了溧州皇陵。 皇室及宗亲们在溧水行宫内安顿好后,已近黄昏。 用过晚膳,朱璃芷便早早回了别院,打发了春喜和素兰去休息。 然而,入夜至深她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其实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夜夜来与她偷偷私会。 行宫不比驿馆守卫松散,并且此次祭祖,沐怀卿是跟在王皇后身边服侍的,旦一想到早晨他还专程出去为皇后买了白糕,朱璃芷心中便说不出的堵闷。 如此这般躺在床上,她睁眼看着帐顶,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然一入梦乡,朱璃芷便生了梦境。 她在恍惚中睁眼,看见一方喜帕盖在自己的头顶。 喧嚣喜气,热闹非凡,她是沉浸在娇羞与喜悦中的新嫁娘,即将出阁成婚。 是的,她要成婚了,要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这场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今日就要成真。 出了闺阁,她被人牵引着,眼前只有一片喜气的红色。 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喜悦已快要溢出胸口。 天地神鬼前,她与未来的夫君行八拜之礼。 然而正当她与他叩拜天地之时,她手中红绸的另一端忽然落地—— 接着“扑通”一声闷响,一个乱覆黑发之物滚到她的脚边。 那是一张看不清容貌的脸。 也是她即将成婚的夫君。 红色,都是红色。 喜悦的红色,血腥的红色。 她摇摇欲坠于中堂之上,听见周围响起了桀桀厉声—— “一个阉竖也敢觊觎公主!” 朱璃芷猛然睁眼,入目是蛾绿的帐顶。 她双眼圆睁,浑身冷汗涔涔,呼吸急促,身子不住战栗。 她从床上挣扎着坐起,只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