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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点疼。”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于是向着那人问道,“这是哪里?” “你昏迷了半个月,现在身在我的师门。” 那人没有多说,但跟着昏迷前零碎的记忆,他也可以拼接出整个记忆的图案。他抬了眼眸,冲那人笑了笑,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一时间,竟然无话。安静悄声无息地袭满整间房,他忽然对那人说了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人摇了摇头,光影细碎地撒在他身上。 “在我的家乡,它叫做“年”,是团圆的日子。” 那人听了,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似游鱼般,溜进他耳中。 “我希望以后的年,都能和你一起过。” 那人听了点点头,秦笙勾起嘴角,道:“一言为定。” 那人也勾起唇角,笑意堆满微挑的眼角,逆光坐着的美人,侧脸被柔和的光线描绘出浅浅的轮廓。 此时的简单幸福充斥着秦笙的脑海,他太希望能和这个人年年岁岁地团圆在一起。可他终究还是忘了一件事,那个叫秦钰的人,是要成仙的啊。 ☆、桃花劫(七) 半个月, 在修真界真的不算长。 修士修炼,半月只是弹指一瞬间,但秦笙未想到,等他醒来时,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秦钰竟然要与谢辞举行道侣大典! 时间就在三个月后。 刚知晓此消息时,秦笙只是淡淡一笑。随即胸口像是被某种东西吞噬了一般,疼痛到手指都在颤抖。 就连呼吸, 都似一种极为困难的动作。阳光洒进了眸里,黑色的瞳眸变得朦胧,笑意从嘴角延开, 秦笙对着前来的谢辞,道了一声:“恭喜。” 消息,是谢辞特意过来告知于他的。 谢辞依旧是那副青衣打扮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阴霾与戾气。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 短短的时光却在他身上沉淀了不同的气质。曾经清透如水的人,终究还是不见了。 谢辞看着秦笙惨白的面色, 心头涌出一阵快意。只是这份愉悦还未来得及在心间酝酿多久,就被秦笙接下来的话语弄得烟消云散。 “你就要失去他了。”躺在床上的人,墨发散在脸侧,苍白英俊的脸上生生现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质。 秦笙语气笃定, 甚至还含着几分笑意:“你明白的,你也知道,没人能抓的住。” 谢辞快步来到床前,低头, 眼底酿着霜雪,随即眼神很快恢复了原来的讽意。 “啧,说什么呢。”他盯着秦笙,“得到他的人,已经是我了。” 他瞥了一眼秦笙,眸里饱含恶意,“总好过有的人,只能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 随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秦笙的话语不是没有在谢辞心底落下丝毫痕迹的,相反,谢辞对他所说之话在意得紧。 ——“没有人能抓住他。” 言语化为无形的刀刃,割得他心脏疼痛不已,未见血,却足以要人命。 心头生出巨大的惶恐,少年表情却渐渐趋于平静,光线描出他的侧脸,谢辞逆光而站,仿佛陷入光雾之中。 恍惚之间,曾经眉眼如画,温润如玉的少年,又回来了。 谢辞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男人极为英俊的面容让他敌意更甚。但不管怎么样,此人已是废人。 “我宗门疗伤圣药众多,你好生修养,三月之内必定能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才能去参加他和钰钰的道侣大典。 谢辞深知,让情敌痛苦的方法,就是让其亲眼所见,其所爱之人嫁于另外一人。 沉默,没有回应。 谢辞见秦笙以合起眼,便不再说话,只是轻笑一声。往情敌心头上深深扎上一刀,真痛快。 他刻意忽略了刚才秦笙的话语,尽量想将这种胜利的愉悦感充斥心头。 钰钰已经是他的了,他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不是吗? 离开,抬脚正准备踏出门槛之际。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自欺欺人,又何必呢?” 谢辞仿佛未听见,只是落脚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番,依旧按照平时的步速向前走,直至阳光洒满周身。 使了一个清洁术,清理了衣服,免得沾染了那屋里的尘土。他是云,秦笙是泥,云泥之别,陷入泥淖的人还想与他争人? 做梦。 刚出这院落没多久,就碰到一名眼熟的师弟。师弟言笑晏晏,口中说着恭喜。 他要成婚了,这是宗门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笑着道谢,并邀请师弟一定要前来。 师弟点头应许,随后两人互相道别,向着各自原来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还真像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谢辞有趣极了。向前走了几步,他蓦地回过头来,恰好对上师弟来不及收回的嫉恨眼神。青衣少年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嗓音如清风般拂过人耳边:“他是我的。” 四个字,掷地有声,宛如重石,落入人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师弟大气也不敢出,脸色被谢辞陡然放出的威压压制得苍白。汗水从师弟额角渗出,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恭喜师兄。” “谢谢师弟。” 谢辞回头,继续走着他的路。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背后师弟的眼神绝对十分阴毒。 可那又如何? 纵使这宗门上上下下都被秦钰所惑,秦钰也只是他一个人的。 毕竟,谢辞永远知晓,如何在人心头扎上深深一刀。 **** 夜已深,繁星缀在墨色天空,宗门内的一座峰头里,迎来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御剑而来,如墨眸眼似星辰般灿然。 他怀中抱着一壶酒,深棕色的酒坛衬得白衣更白。下了剑,行至桃树旁。 树下有一白衣男子,男子坐在蒲团之上,银色的发间落了一朵淡粉色桃花。似是听见声响,抬起眼帘,冷淡地睨了来人一样。 “师父,钰钰想和你一起喝酒。”清澈的少年嗓音响在夜空里,语气里带了不易察觉的一丝亲昵。 男人没有看他,闭眼,继续冥想。他的唇极薄,面容虽很英俊,却给人一种冷淡之感,月光洒在他冷俊的五官上,给他镀了一层圣洁的银光。 飘渺似仙,不似凡人。 不说话,阖起眼帘,已是很明显的拒绝。秦钰却仿若浑然不觉,将小酒坛抱着怀里,蹲下。后来又将酒坛置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师父。 这样的凝视,大约有半个时辰。绕是秦钰,也很佩服这个男人,不愧是修炼无情剑道之人,居然可以清心到如此地步。 越是难以征服,秦钰的胜负欲望则越是强烈。他平生素爱将高位之人踩进泥地,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