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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希的父母在一个工具厂上班,这个厂距离他们住的小区,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每天开车来回,早出晚归。 纪律和宋不羁在中午饭点的时候,驱车来到了杨希父母工作的厂。 到的时候,杨希的父母还在吃饭。 纪律来之前没有联系过他们,此时这么进去,对他们表明身份后,他们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 杨希的父母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偏静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问:“警察同志,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杨希的母亲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快速问:“是不是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纪律看向她,淡淡地问:“为什么警察找你,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你儿子出事了?” 资料显示,杨希的母亲和马晓燕同岁,但是相比起光彩照人的马晓燕,杨希的母亲就显得沧桑得多了。 她皮肤粗糙,眼尾都是皱纹,唇上似乎因为缺水,显得有点干。她身上穿着厂子里的工作服,很是宽大。工作服是长袖的,但是这会儿他们站在外面,虽然太阳没有直射,有遮挡物挡住阳光,但依旧是热的。她露在外面的双手,才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冒出了汗。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说:“不然还能是什么事啊?警察同志,该不会我儿子真的……”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先晃了晃。 杨希的父亲一把拉住她,呵斥道:“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诅咒儿子干啥?也有可能是我们家水管爆了……” 杨希的母亲:“水管爆了怎么需要警察过来……” 纪律看着他们夫妻俩的动作,说:“目前杨希还好好的在学校里。” 他加重了“目前”俩字的语调。 杨希的父亲:“听到了没?儿子没事!整天不知道瞎担心什么……警察同志,别见怪啊,妇道人家,就这样的……” 宋不羁暗暗摇了摇头,心道,你老婆担心的才是对的…… 杨希的母亲却敏感地察觉出了纪律那句话中特意加重的词,她挣脱了丈夫的手,上前几步,似乎是想握住纪律的手,但是她看了看自己因为做工而粗糙甚至不是很干净的手,又把手缩了回去,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急切地确认:“警察同志,您刚才说‘目前’是什么意思……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 杨希的父亲皱眉道:“你又在瞎担心什么?你说你整天不好好赚钱,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有意思吗?儿子好好的在学校里呢!这没事都会被你担心到有事吧?!” 听起来,杨希的母亲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她似乎每天都在担心儿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纪律和宋不羁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纪律直接说道:“今天来找你们,就是为你们儿子的事。” 杨希母亲身体一震,眼底的担忧、急切,以及某种躲避般的情绪一览无遗。 宋不羁心想,他们应该是赌对了。 杨希母亲明显隐瞒着什么,连她丈夫都不知道。或许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在担心受怕,一直在担心当年的事什么时候暴露…… 可是,为什么她会担心暴露? 纪律:“半个月以来,花城二中已经有三名学生跳楼身亡了。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吧?” 他们住的小区就在花城二中附近,他们的儿子就在花城二中上学,平时里也有厂子里的同事说八卦一样说这些事,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杨希的父亲说。 杨希的母亲也神情闪烁地点了点头。 纪律:“经过调查,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还会杀一人。” “等等——”杨希的父亲抬手打断了他,“这不是自杀吗?什么凶手?怎么会有凶手?” 虽然现在没有具体证据证明这是计划妥当的谋杀,但是纪律仍冷静地说道:“是谋杀。” 杨希的母亲身体猛地一僵,既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抖动了起来,她张了张嘴,说:“希希、希希……” 杨希的父亲不耐地拉了拉她的身体:“你抖什么?这和儿子有什么关系?” 纪律:“我们基本能确定,凶手要杀的第四人是你们儿子,杨希。” “你说什么——”杨希的父亲吃了一惊,“我儿子怎么会被杀人狂盯上?警察同志,你们搞错对象了吧?” 纪律看向杨希的母亲:“您说呢?我们搞错了吗?” 纪律本以为今天过来见杨希的父母,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已经做好了多花心力多来几趟的准备,没想到,和当年的事有关的只是杨希的母亲。而她防御太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而导致她不堪一击的原因,是对儿子的担心。 杨希的父亲震惊而疑惑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婆,拉着她胳膊的手松了松,紧接着又紧紧拉住,逼问道:“警察说的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杨希的母亲很瘦,此时一阵风吹来,把她宽大的工作服往一侧吹了吹,工作服贴到了她身上,更显得她瘦弱至极,摇摇欲坠。 她的眼角突然流下了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喃喃地说,“林家那孩子跳楼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再是颜家那孩子……没想到连马市长的儿子也……” 杨希的父亲狠狠地打断她的话:“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死的那三名学生怎么了?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杨希的母亲抬头看向他,神情凄楚。眼泪越流越多,但是她抹也不抹,慢慢在三人面前说起了当年的事。 “希希五岁的时候,幼儿园不是举行了一次活动嘛……去植物园……” 2005年6月10日,萌芽幼儿园的老师组织小朋友们去植物园游玩、野餐。那会儿的六月,气温不如现在这么炎热,而且那天是个阴天,据说挺凉爽的。 在植物园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小朋友们玩得也很开心。但是就在要回去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把他们带来的大巴车,坏了,启动不了了。 而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就在那会儿,倾盆大雨立时便下了。老师们把小朋友们带到坏了的大巴上去避雨,然后商量怎么回去的问题。 即使他们能在大巴里等雨停,但是雨停后怎么把小朋友们送回去也是个问题。 就在他们商量不下的时候,马锦博的父亲打来的电话,问自己儿子怎么还没回到幼儿园的事。他已经在幼儿园等了几分钟了,原定幼儿园的大巴是这时候回来的,没想到现在连个影也看不到。 渐渐地,也有其他已经到达幼儿园的家长打来了电话。 老师说明了情况,让家长们耐心再等等。这时候,马锦博的父亲突然说,反正是回家,不如他们自己开车去植物园接各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