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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喔?那其二是什么?”云公子问道。 “……雍家子弟中有个少年人,我看他十分不凡。这主意……怕是他出予宗正……” “你说雍家有个少年人……不凡?”云公子不禁挑眉:“能得你的赞叹不凡,倒是稀奇。” 怀歆垂下眼睛,遮蔽了有些飘渺的眸光:“我见过他一面,聊过数句。” “喔?有大才?”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ian雄也。”怀歆断语。 那云公子闻言一愣,古骜也是一愣,云公子失笑:“不过十四五岁,你能看出什么。” 怀歆不再说话了,沉默不言。古骜一直没插话,他对于这些‘庙堂之事’是一点也不知晓的,如今听了怀歆与云公子的谈话,令他感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距离感,这方是他这个寒门与世家真正的差距…… 古骜不由得在心中道:“我原来在芒砀山中,知道的不过是父亲给我讲的前朝故事,田家庄的人情琐事,那里平静质朴又闭塞……芒砀山里的人哪里懂这些,他们才不管谁是皇帝谁是太子,只知道一味的私争。如今我见了他们两个闲谈,才知道我过去十余年来,竟全是发昏,也难怪简夫子总是嫌我愚陋,看来我确是愚陋不假。今后我得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古骜收回了神思,只听怀歆漫不经心地道:“日后安天下的,怕就是这位雍家族子。” 云公子拍掌笑了起来:“怎么不是你呢?你以前不是最自负的么?” 怀歆叹了口气:“……我身体哪里有他好?……他武功射御都是极好的,为人处世又隐忍不急躁,活的定然比我长……” 古骜见怀歆如此一个少年人,竟与人比起寿命长短来,不禁为他心下惋惜。怀歆的身体看起来如此虚弱,虽然家学渊源深厚,可若上不了战场,那岂不是空耗了这满腹的才学? 古骜这么想着,却见云公子撅起嘴,不服气地对怀歆道:“我可不相信他比你厉害。” 怀歆闭上眼睛,幽幽地说:“他这样的人,是能当人主的。我这样的身体,可做不了人主。” “那他以后会当皇帝么?”古骜忽然插话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云公子不是CP。 古骜同学大家现在看,是个非常正直甚至有些古板的小朋友,要让他心里接受和男子断袖的“风雅”,是要有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的。云公子是一扇门,一扇窗,但不是最终的归宿。 第18章 怀歆面色淡然:“这都是我们少年人之间的笑谈,还希望古兄莫为外人道哉。” 古骜郑重地道:“我定然不会说的。” “啧啧啧,你莫要听他谦虚!”云公子吃完了饭,拿起手帕擦嘴,对古骜道:“怀家驻守上郡,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怀家公子说句话怎么了?谁还敢吃了你不成?” 怀歆闻言又咳嗽了一番,好不容易把胸中之气喘平了,终是道:“我虽比不上雍家那位俊杰,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尚可。只可惜……这天下,如今还没有能让我怀歆甘心服侍的人主啊……” “喔?那雍家的那位,不入你的眼?”云公子打趣地问道。 “他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怀歆缓缓地斟酌着字句:“……忠勇精诚,目如鹰隼,步如豺豹,可惜胸襟却无海纳百川的气量……” 聊话间,三人都陆续用完了饭,各自收拾了碗筷,云公子将食盒整理好,站起身对怀歆道:“那我明日再来。” “走好。” 云公子又与古骜告辞,“我走了。” 古骜点点头:“走好。”便也目送他离去,看着云公子渐行渐远身影,最后湮没在一片翠竹中了,古骜不禁问怀歆道:“怀兄,这位究竟是……?” 怀歆道:“……你说云卬啊……他是院首山云子的幼子。” 古骜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位云公子竟然是自己夫子的夫子家中人,转念一想,又随即坦然,不禁叹道:“也只有简夫子的老师山云子这样的大才,才能养出如此钟灵隽秀的公子呀!” “……喔?……你师从的简夫子,可是辽阳简氏的简璞?”怀歆原本迷蒙的眼神微微一亮。 “正是。”古骜没有注意到怀歆神态的变化,仍围绕着前一个话题道:“你与云公子看起来真要好,真是难觅知己……” 说着,古骜叹了一口气,又不由得想起了田榕,心下黯然……自从田榕出了门,就有些怪怪的,昨日居然还说了“我也要买锦衣”这样一句话,令古骜失语了许久。今日古骜见怀歆与云卬聊得畅然,自己在一边听着,几乎一句话也插不上,便不由得钦羡。 古骜在芒砀山的时候,尚有父亲古贲事事开导解惑,可如今初到山云书院,离家却是远了的。简夫子又访友去了,尚不曾至。古骜自己也形单影只起来。今日一见怀歆云卬如此,便生出一股向往之情。 怀歆闻言放下了书,看了一眼古骜,郑重地道:“……云公子不是我的知己。” 古骜一怔:“为何?” “……云公子……不过是觉得有趣才与我交谈……当做笑谈来听……”怀歆淡淡地叙述着, “……且即便听在耳中,亦激不起他建功立业之心……可我言之于口,却不是当做笑谈来讲……他问我的事,都是我昼思夜想,才侥幸推断而出……” 说着怀歆冷静地点评道:“云公子,少年人,猎奇心罢了。” 古骜微怔:“既然如此,你却为何要与他讲?” 听了古骜的问话,怀歆不禁抬起眼,目光相交……从昨夜起,他便自以为分析透了古骜,今日遇见又增了自己判断,想到元蒙院中古骜品评那些世家族子的话:“躺在功劳簿上”“尸位素餐”确是实情之断,鞭辟入里;适才论七史,见识也不凡;再者他既能师从“狂生简璞”,应该是个质朴勇直之人……思及此处,怀歆便升起一股心心相惜之意,慨然叹道:“……古兄……你要知道,这世上终究是曲高和寡,独来独往,亦是孤单呀!” 古骜立即道:“我愿意日后日日都来聆听怀兄之教诲。” 怀歆点点头道:“我明日还在此处等你。” ———— 竹林隐蔽下,翠色幽幽。古骜与怀歆闲聊了几句后,两人便又各自看起书来。 静静地坐了一下午,等日尽斜阳的时候,两人便又相邀一道回舍。走出了竹林,面前一片开阔,古骜举目向夕阳望去,看见夕阳辉色的映照下,不远处的阁楼上正聚集着这几位衣着华丽的公子,而云卬也正在其中,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只见一个锦衣少年走上前去,靠近了云卬,似乎是说了什么,云卬扬起袖子,火冒三丈地将少年赶走了。古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