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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秋天出生的,父亲希望我的日子能过得金玉满堂, 便起了秋钰这样一个名字。”池秋钰笑着解释罢,轻叹了口气:“可惜, 这样的愿望怕是难得实现了。” 即墨微得寸进尺的握住了池秋钰的手, 道:“才不会难。”认识了我,只是金玉满堂, 哪里会难? 池秋钰并未挣开即墨微的相握,而是从相握的手中, 似乎汲取到了开口的勇气:“先生, 我有话想说。” 即墨微问起姓名,本是想转移池秋钰的注意力。不曾想,池秋钰到底是直接了当的开了口。见避无可避,即墨微只好应道:“嗯?丹生想说什么?” 池秋钰笑了一声,也没有去纠正这个人, 刚问完名字,却还是叫回了原来的。而是开口说道:“此前在清桑川,先生说……” “我慕丹生。”即墨微接的很是顺口。 “……”池秋钰只好将那点羞涩压下,继续道:“我甚是欢喜。” 即墨微一喜,正要开口,便听池秋钰又道:“但是,有一事我却要与先生说明。” 即墨微应道:“你说。” 池秋钰看到即墨微的坚定,心中竟也觉得安稳,道:“我道心破碎,且道心难以重铸。结丹修者寿元不过八百余年,如今我已过了一半,又道心破碎,余生不过两三百年,先生若觉得,这样的我也能伴先生同行……” “等等!”即墨微听着就觉得不欢喜了:“丹生若重铸道心,丹药自不是问题,若如今功法不济,不是还有我吗,功法若也不是问题,丹生总有能结婴之日,为何要如此悲观。” 池秋钰闻言,苦笑,道:“先生此前在清桑川时,问我道心为何?” “是。”即墨微那是确实是要问,只是到底忍住了。 池秋钰道:“吾以往之道心,便如那时在井迷湖上所述,父亲遗愿,延绵子嗣。” 即墨微有点愣的看着他,难道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池秋钰看着即墨微那不敢置信的模样,很奇怪自己竟然有些想笑。这般想着,池秋钰便也真的笑了出来,还道:“我慕先生,所以,当时虽然拒绝了先生,回来之后却到底……道心破碎了。” 即墨微将掌心中池秋钰那只手紧紧一握,一时有些自责,更多却是欢喜。虽然心疼,但即墨微甚至无法去欺骗自己,他听到池秋钰说出这番话时,心中是狂喜的。他历一场心魔境,本以为已情深如是。然而又何尝及得上丹生对自己? 他如此一半喜一半忧,面上表情便看着竟显得是难过了。 池秋钰见即墨微如此,忙道:“我慕先生,虽与先生有关,却到底还是我自己……先生不必自责。” “丹生!”即墨微听他竟还这般安慰自己,到底坐不住了,从茶座中站起身,将池秋钰从茶座中一把拉到了自己怀中。 池秋钰被他牢牢抱住,身形很是顺贴的伏在了即墨微怀中,却仍是道:“若余生只得两三百年能伴先生同行,先生亦不会觉得难过,我便……” 即墨微语意很是坚决:“怎会让你道心不得重铸?会有办法的!” 池秋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执拗的问道:“若不能重铸呢?” 即墨微低头,在池秋钰额上落了一吻:“丹生,可还记得我当初是因何来寻你?” “先生为求化神之机缘。”池秋钰应道。 即墨微这才微微一笑道:“吾化神之机缘,便是成丹生之所愿。丹生道心若不得重铸,吾化神之机缘也再不得见。若丹生只能再活两三百年,届时我便随丹生同去,何如?” “先生!”池秋钰闻言,便是大惊,推开即墨微道:“使不得!” 即墨微却一副轻松模样,笑问道:“何以竟使不得?” “先生怎可…说这样话?”池秋钰只觉得就算即墨微不得化神,也还有两三千年的寿元,怎可与自己同归。然而一想到,若自己爱即墨微至深,即墨微却先行一步…… 如此,池秋钰便懂了面前这人为何会故意将这事说得这般轻松。 先生这是,生气自己将这件事说得太轻松? “但我并非……”池秋钰便觉有苦难言:“父亲遗愿难成,我自心有愧疚。心境若此,且不说结婴,便是再有小境界晋阶,必有心魔境,且不得过。” 池秋钰这次所说,就比较客观了。即时即墨微,也一时没能找到反驳之词。 池秋钰便看向即墨微道:“所以,我才对先生有此一问。” 越是无法反驳,即墨微便越是觉得难受了。池秋钰越是想让他确定此事,即墨微却觉得,自己一旦答应,这人便会当真放弃修行。 即墨微有些赌气,都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池秋钰,有些气闷道:“丹生不会当真就此大道折戟!” 池秋钰看着即墨微的模样,有些清楚即墨微在想什么。但事实便是如此,墨读先生与子嗣,他只能择其一。这就意味着,大道与情爱,他只能择其一。 并不是他要逼着即墨微做这样选择,而是他自己已经做出了这样选择。 甚至,若即墨微不选择情爱,他亦不得长生,可能两者不得其一。但本愿如此,他亦不悔。 若当真即墨微不能忍受几百年之后的死别,那便不如,如今就不要开始。 即墨微那句话,池秋钰没法去接,所能做得,便只是等待即墨微做决定。 而没有等到池秋钰的回应,即墨微有些不安的喊了一声:“丹生!” 池秋钰觉得,即墨微若不能想清楚这件事情的因果关系,他也无法去回应这段感情。毕竟,他必然会是先离开的那一个,做选择的那个人,便只能是即墨微自己。 “丹生……”即墨微又喊道。 池秋钰摇了摇头:“先生,我并非为难先生。只是,我不希望与先生相伴而行,最终先行一步时,却留先生一人,因爱生恨。” 即墨微问道:“丹生还有两三百年的寿元,这世上,总该有两全之策。” 池秋钰想说,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两全之策。见即墨微已经着实很难过,池秋钰也不好过。最终,将完全的拒绝留在了心中,开口道:“或者,待我们先寻得两全之策?” 也许,待时长日久,先生亦不会像今日这般执着? 即墨微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将池秋钰往自己怀中又拉过来些,似是强调,又像是求援:“丹生,我心慕你。” 池秋钰听得鼻头一酸,却露出了一抹笑颜:“我亦心慕先生。” 即墨微看着池秋钰,即舍不得说半句重话,又确实寻不出解决之道。 最终,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慢慢松开了池秋钰,却在终于要松手时,又将池秋钰忽然揽到了怀中。 “先生!”池秋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