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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既婀娜,叶落更扶疏。”云棠站在太液池旁的一颗梧桐下,喃喃吟念此诗,倒不是她有多精于诗体,实在是因为外公家院子里也有一颗几十年的梧桐树,他就经常吟诵此诗,云棠也是无意中学到的。今日立秋,然而天气并未怎么凉爽,反而是这草木先有了反应。从晚夏到早秋,也没有几日的工夫。这几日里头,李连与她还是那般,原来李连那人是个会说甜言蜜语、懂情怀的,时不时说几句好话,带云棠出宫去走走,两人的感情更甚从前,谷夏那里,云棠追问了几句他喜欢的姑娘,他也没怎么交代清楚,更没带云棠去看过,采菱呢,据说还是老样子,自那日在崇明门遇见,这两个曾经的好姐妹也就再没见过面,其余的人,大抵都还是老样子,与云棠日常走动走动,这么个夏天也就过去了。值得一提的是,宫里头又出灵异的事儿了,华阳公主住的承香殿闹鬼,据说总有小儿嬉闹的声音,却又见不到小儿的影子,害得承香殿人心惶惶。小公主是独孤婧亲生的女儿,原来是住在蓬莱殿的偏殿里头,头两个月说是女儿大了,该有个自己的院子,便把那也不知多久没人住了的承香殿给拾掇出来,不得不说,这殿虽荒废了许多年,却风景布局样样都好,宫里不少的公主嫔妃惦记了许久,最后还是给了这位华阳公主。谁知才住了一月,就发现这殿里闹鬼,小公主被吓出病来,只好又搬回蓬莱殿去,却仍不见好,夜夜惊恐不安难以入睡。没要人命,也没什么可疑的人物,更没可能是人为造成,谁有那么大本事,隔空就能弄出小儿的声音?因此这大理寺和刑部又有事做了,可这些人到底是男人,进后宫皇帝女眷住的地方总不能那么频繁,所以皇后玉口一张,又加上个宫正司姚云棠,说是信任于她,再加上处理孙茹的事有经验,叫她也跟着看看,云棠只得哭笑不得,她是女官儿,又不是神棍,啥叫有经验?不过那小公主却真是可怜,十二岁的年纪,因为生的时候就不足月,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回又吓得不轻,蔫儿的像只小猫咪似的,谁看了谁心疼,当然了,她是没亲眼看见,这也是经常出入各宫各殿的唐小乔跟她说的。她好歹认识鬼爷这样的资源,若是真有小儿的鬼魂闹事,不如就叫鬼爷领了去教育教育,何必吓唬小公主呢?遂趁着这日休沐,云棠又去找了趟谷夏,正好他在,也就把这事跟他说了说。“你说的小儿鬼……我也不曾见过,估么着也是不想跟我们归到一类,这样的鬼一般都是心怀怨恨,以害人作为乐趣,不会愿意归附谁的。”“虽是不愿与你们为伍,可你们在这宫里这么久了,他们若是一直这么闹腾,你们总该知道,既然你也不知道……不会是新鬼?”谷夏摇了摇头,“这也未必……还是看看再说罢。”云棠皱了皱眉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心怀怨恨,那是被人害死的,这宫中女人为了争宠,互相残害子嗣倒也是有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好,我还是先去找公主仔细问问,若是有麻烦,可能还得需要您老帮忙,这几日您少去着点儿偷看人家小姑娘,等这事办好了我陪你一起去。”谷夏斜了斜眼,“去你的吧,这事有完没完?要走赶紧走,别耽误我睡觉。”云棠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出殿去了,拐了好几个弯儿,终于到了蓬莱殿,长呼了一口气,怎么自己就跟这地方结下不解之缘了?摆弄摆弄衣襟,确定哪哪都无误了,这才一掀袍角,进院儿去了。正殿门前站了两个小宦,弯着腰立在两侧,突然门帘儿一撩,从里面走出个四五十岁的老公公来,正是赵喜年。赵喜年一改往日的笑面,此时面色严肃的很,一甩浮尘,“你们两个别在这傻站着了,快去催催公主那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熬好?”尖着嗓子,让人听着有些刺耳。那两个小宦连连点头,又赶紧听着吩咐去了,赵喜年哀叹一声,“这些个不中用的!”抬头的工夫瞧见了云棠,忙快走两步,“小姚大人,你来了?快进来吧,娘娘也等着你的!”又把云棠拉到近前,“那小公主真是可怜见儿的,本来身子就弱,这么一下都起不来床了,你们都是姑娘家,你去了也能帮着安抚安抚。”一直领着云棠到了室内,才又站在外间通传,“娘娘,姚大人来了……”“快传!”云棠得了通传,这才入得室内,从前独孤婧召见她都是在书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皇后卧房,只瞥了一眼就可见其富丽堂皇。高高的屋顶是紫檀的木板,四壁是印花的绢子,地上铺着该是西域进贡来的羊毛毯,西面是一张大床,床上挂着层层幔帐,独孤婧就坐在那床前,一手捻着新鲜的桔瓣,似是在喂里头的人吃。而就在那大床旁边,还放着把木椅,椅上坐了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暗红圆领袍,头戴翡翠玉冠,相貌与李连稍有几分相似,此时拳头攥的极紧,也是一脸的严肃。皇后独孤婧为皇帝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就是这生了病的华阳公主,今年才十二,儿子是韩王李迥,比华阳大了两岁,因着母亲的缘故深受皇帝宠爱,未独自开府就立了王。现下这少年,该就是韩王李迥了吧。云棠恭恭敬敬走了过去,“微臣姚云棠,拜见皇后娘娘,韩王殿下。”少年这才回过头来,微看了眼来人,又瞧了瞧自己的母后,“母后,这是?”独孤婧这才挤出一丝笑意,“姚大人,平身吧。”又朝儿子介绍,“这是宫正司的司正姚大人,上次孙茹的案子她就是立了大功,我叫她来,是让她帮帮你meimei这事儿。”瞧见李迥仍有一丝疑惑,独孤婧也不去理会,“姚大人,刚刚大理寺的人来过了,也是问了公主细情,公主实在是被吓到了,只说寝殿有小儿嬉闹声音,旁的什么也不肯说,这事又得麻烦你帮衬,实在是因为……本宫信任的人不多了……”这话说的云棠有一丝惊诧,忙跪地行礼,“能得娘娘信任是臣之荣幸,臣必会尽心竭力……臣这次来,是想问问公主那具体的情况,不知公主现在可能行?”独孤婧点了点头,“何必这般多礼。”又朝幔帐里头看了看,“晏儿,你觉得怎么样?”华阳公主乳名晏晏,还是皇帝亲自取的,大概是期盼她能够无忧无虑,晏晏一生罢。公主大概是点了头,独孤婧这才招唤云棠,“公主身子虚弱下不了榻,你也别顾及礼节了,就过来罢!”“是。”云棠点了点头,悄悄走去,朝帷帐前面一站,稍稍打量一眼,这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