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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去市中心比较好的养老院,可是据我所知,你可从来没去看过他老人家吧。如果说不孝顺,我想你是不是有点尊严,要承认的。” 被揭开老底,南野走向前,结果薛染递来的烟,抽起来。 “我呢,”薛染慢慢说:“既然没办法掩盖,又不能杀了你,告诉你实情也无妨。我13岁的时候,武樱市发生过一件大事:水中毒事件。你肯定不知道,我估计你那时候还在父母的怀抱里享乐,完全想不到以后的日子里缺少父亲,有的是不同的继父。我那时候也挺幸福,虽然家里没钱,但是活得有尊严。” “我父母是武樱市旁边一条河的渔民,靠打鱼为生,喝的水是武樱河的水。那水的甘甜,现在买的纯净山泉水都没有过的体验。”薛染低头沉思,笑起来,笑容甜美。 他恢复表情:“后来呢,在武樱河上游,开了几家私人企业,有造纸厂,有电镀厂,还有公家的电厂。我们都是农民,是底层的,谁懂环境到底是什么,污染是什么,我们想的就是多大鱼,多卖点钱,多吃点饭。可天不饶我们呀,我们喝了那些污染的水,大部分人病了,各种各样的绝症。渔民需要钱治病,要多卖鱼,就在船上天天熬着,为了多打鱼,吃住都在上面,喝的自然还是认为是上苍的馈赠的武樱河水。这些病鱼卖给更多人,于是更多的人生病。后来,渔民们都知道了,这水有毒。” 薛染故意停顿,对南野说:“你猜猜我们干什么了?” “上访?” “对,我们上访。包括我,我一个刚13岁的小孩,在政府大楼前一直哭,被不知从哪来的社会人拽着脖子扔出去,其他的大人,包括我母亲被他们在地上殴打。”薛染的手在抖,像他如此冷漠的人还有人性的一面,令南野惊奇。 “我们上访有用吗,没用,我们只能回到家里,把借来钱买的药重新喂给我父亲吃。我们觉得水有问题,但没人觉得鱼也有问题。我们没钱了,只能接着吃有问题的鱼。我父亲第一年就去世了,我母亲没熬过第三年。她临走的时候,抱着我的脸,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因为她的嗓子坏掉了。就那样,我母亲去世了,连眼都闭不上。我呢,就被送去亲戚家,在各位亲戚家轮流住。” “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政/府不管我们的死活。明明是企业的问题,为什么他们不管理企业,管理我们。” 薛染看到南野怀疑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现在就在政/府工作,目的是什么?我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报复政/府。我想报复的是官商勾结的渣滓。我学习好呀,我勤奋呀,所以我一路顺风,还拿了奖金,刚毕业就被大企业看中。那时候我在外地,可我不,我一心要为武樱市贡献自己的汗和血,所以我回来了,然后就进入现在单位。” “那时候,我可真年轻,可是我也真的愤怒。我的人生一场黑暗,因为我看到了更黑暗的事情。那就是造成污染的企业的排放都是违法的,却没有人进行干预。所以我去查阅当时环保部门关于这件事的资料。我什么都没找到,没找到有关那年死人的事情。不过那年却有另外一件事的报备,是在公安局。我几乎跑遍所有单位,就是为了查那年有没有上报死亡人数。在公安局,我看到一份文件,上面说:武樱河区域,发生渔民武斗,造成大量伤亡,所有涉案人员已经抓捕归案。” “你不生气吗?”薛染意外地看着南野,猛拍脑袋:“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你父亲以前也是个渔民。他叫南相生,是个出名的美男子,不过家境没落,只能捕鱼为生。对了,你知道你母亲吗,你母亲以前也是远近闻名的美女,跟你父亲是一见钟情。如果村子健全,这段故事没准会传成神话。” “所以我查了,我追查后发现一批人,我把主要线索捅出去,抓了几个,又被放了出来。我想不如来点狠的。我把目标放到张天翼身上。他是那年的环保局局长,我要他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所以我伪造成他的身份,对自己以及各位人物进行举报。传到高层,好在那年抓典型,虽说作秀,但是张天翼被捕。他立刻成为关键人物,各种威胁对真对他而来。我想他会跟我联系,毕竟他没做,我放出消息。不过这个蠢货居然和他的妻子选择去死,不然张冰也活不下去。不过这个蠢货确实有点小聪明,他的死没问题,但是他妻子与这些事无关。张天翼将案件伪装成自己杀死妻子,然后自杀的案件。那样刚上初中的张冰就可以领取人生意外险,那是笔不小的钱。”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伪装的,如果是伪装,警察难道查不出来?我看过那年的报纸,最后的结论就是他们夫妇畏惧自杀。”沉默的南野突然说话。 南野记得当时张天翼夫妇被骂得狗血淋头,骂得最多的还是他们受贿。 薛染不耐烦站起来走来走去:“我当然知道,那些办案的都是蠢货,他们有些都是一路货色。” “那你后来怎么做的。”南野问。 “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能怎么办,接着以另外一人的身份高发呗。如果这个也死了,不正好,死一个算一个。还好这个比较聪明,选择合作,我也没费太多力气,居然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薛染狠狠吞一大团烟雾。 南野不做声。他听了薛染这么多话,反而更加不了解薛染。他不觉得薛染恐怖,但不想更多接触。虽然薛染说得云淡风轻,但其中过程到底有多艰险,南野竟佩服他。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张天翼这个环保局一把手,居然不作为。我恨他,真是骨头里的恨。既然他感受不到家破人亡的痛苦,轻轻快快地死太容易,那就让他儿子替他感受。父窄子偿,天经地义,不是吗。” 南野觉得恶心,强忍着接着说:“你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如果不想对他好,为什么要将他父母的名字换掉,而且还是丝毫没有联系的陌生男女。” “你调查得真仔细。”薛染看南野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为什么?因为我也做了些手脚,在当时上报的证据中,没想到直接逼死了张天翼。我当然不想让其他人能查到张冰这个人,我希望他永远消失。换了他父母,反正两个不关联的陌生男女,谁知道他们是否有过一夜情。” “那张冰政审通过,当兵离开武樱市,也是你帮忙的。” 薛染笑,不说话。 “你就不怕他那天在部队,或者在其他的地方势力壮大,回头像你那样报复回来。” “这不怕,张冰可能自己都觉得父母罪有应得,哪知道任何内情。这个孩子,从小就不是个能成才的料,我曾去孤儿院看过他,他一见到陌生人准会吓得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