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灼华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5

分卷阅读275

    吃不下。只闷闷将筷子一撂,便阖衣卧在了帐中。

何子岩得了谢贵妃的传信儿,却又在午膳后入宫,随后便被谢贵妃叫到了暖阁里说话。为着共同的利益,这一对名义上的母子间越来越默契,何子岩旁敲侧击之间,谢贵妃居然坦承这件事确实跟宣平候府有些关系。

九十八名死士,不由得何子岩不对宣平候的势力重新估量。心上遗憾此次不能一击奏效的同时,何子岩却也对自己抱紧了长春宫这棵大树深深欣慰。

何子岩心疼地望着谢贵妃道:“母妃这些日子又清减了不少,都怪儿子能力有限,不能时时替您分忧。自来好事多磨,咱们此计不成,另想旁的办法。母妃您先将心放宽,便是父皇有立储之意,还要过朝中阁老们那一关,咱们还有时间。”

大阮国中祖上有训,便是嫡子入主东宫,也须拿出些政绩服人,何子岩到不倶此时仁寿皇帝偏心,到只怕谢贵妃xiele这口气。

谢贵妃听何子岩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定了定神,认真望着何子岩道:“子岩,本宫虽是半路上收了你这个儿子,却与你有几分母子之情。你唤本宫一声母妃,本宫便须得好生替你打算,硬骨头虽然难啃,你也瞧见了母妃的努力。”

何止是努力,为了那个高位,谢贵妃已然将整个宣平候府押做了赌注。何子岩一方面为她的野心勃勃感到震惊,一方面又庆幸有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在前头替自己开道,前方俨然已经展开了大好的锦绣前程。

他豁然从紫檀木填漆螺钿玫瑰椅上立起身来,撩起衣襟便跪在了谢贵妃脚下,恳切地说道:“母妃,您的一片苦心,儿子全都瞧在眼里、记在心中。既有母妃这句话,儿子更不惧前路荆棘密布,更有多少险阻。咱们母子联手,便是淌着一条血路,也要走到那个位子,绝不向别人低头。”

“好儿子,不枉母妃素日便看好你。”谢贵妃见何子岩毫不畏惧宣平候府已然做下灭门之事,反而大胆表态,自己心间的豪情也陡然涌起。

她指着何子岩厉声说道:“你今日给本宫听好,你父皇唯一的嫡子早便撒手人寰,你们几个其实是一样的身份,谁也不比谁差得半分。所以你更要放心大胆去争,本宫与整个宣平候府都是你的助力。”

何子岩生就一幅儒雅高洁的好样貌,平日只瞧着温煦可亲,却并不是超然物外之人。打从收在谢贵妃膝下,有了与何子岑兄弟一较高下的资本,他觊觎太子东宫之位已经不是一日,早便时时留心。

听得谢贵妃今日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慨然说道:“是,儿子记下了,有着母妃与整个宣平候府,儿子也不比他们低上半分。便是他兄弟二人其力断金,儿子也毫不惧怕,且看是谁笑到最后。”

这几句话令谢贵妃听得舒坦,早间的郁闷减轻了不少。她招手唤何子岩起身,温声说道:“可别光只会表态,这些日子叫你接近从前昌盛将军那几位旧部,可有什么起色?”

何子岩抿嘴笑道:“幸不辱命,自打母妃吩咐了下来,子岩时刻放在心上。从前赵、钱两位将军对子岩礼遇有加,却是表面上的客气。如今子岩不过片纸字语,便能召得他们出府,母妃觉得如何?”

“果然办得漂亮”,谢贵妃脸上笑意更盛,颊上荡起两只小小的酒窝,她将桃红色的宽袖一展,再冲何子岩道:“他们可有替你出过什么主意?”

“方才儿子所说的拿政绩服人,便是钱将军有次酒后失口,顺嘴便说了出来”,何子岩微微翘起大拇指,冲谢贵妃赞叹地说道:“姜果然是老得辣,从前儿子只担心父皇一碗水端不平,便忘了这条祖宗的遗训。母妃您也该是时候请动些老臣出面,想要考校政绩,便须机会均等,可不是他何子岑一个人才有机会。”

“好儿子,你果然心思缜密”,谢贵妃掩唇轻笑,本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添了些潋滟,到显得风华无限:“放着这么好的计谋,母妃这便着手去办。好孩子,你到时候可要替母妃争气,莫叫旁人在政绩上比了下去。”

“儿子遵命”何子岩心中涌动着一股豪情,眼睛里带了些狂野的睥睨。生怕谢贵妃瞧见,他只是略略低垂着头,显得十分顺从。

打发走了何子岩,谢贵妃心上松乏。她命人替自己宽去外衣,搭了条鹦哥绿银条纱的夹被卧在帐中,心满意足阖上了双眼,自觉这个午觉睡得十分舒坦。

何子岩打从暖阁里出来,心下也是鹏程万里,自觉大阮的江山锦绣都在冲他招手,颇有些睥睨天下的神气。因为那绝好的主意来自叶蓁蓁父亲的旧部,何子岩心下更对叶蓁蓁更添了些温存之意。

也不计较素日叶蓁蓁对自己客气疏离,他拐了个弯,想去寻叶蓁蓁说几句话,便沿着抄手游廊转过了大插屏,踏上了往叶蓁蓁宫里的甬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无奈

何子岩行至半路,却见绣纨手上端着个红木填漆的托盘,上头搁着个金黄色缠枝花卉纹盖碗,应是拿着什么吃食,刚好也进得院来。

绘绮、绣纨,做为叶蓁蓁身畔的两大丫鬟,早从何子岩有心结交叶蓁蓁时便被他放在了心上。如今瞧着绣纨面上略带丝忧虑,又是步履匆匆,何子岩便立住了脚。直待绣纨走近,方唤了她一声,问道:“这是拿的什么?”

绣纨见是何子岩,便一扫方才的浅忧,眉眼弯弯而笑,一双清水芙蓉的明眸忽闪忽闪,宛如蝴蝶的双翼。她轻轻屈膝行礼,笑着将手往前一递,甜甜说道:“只为郡主午间不曾用膳,奴婢便替她煮了碗酸汤面开开胃口。”

一来二去的,主子高贵端华,难以使人亲近,何子岩与叶蓁蓁身边两个丫头却早就说上了话。见绣纨拿托盘往自己面前递来,他唇角微翘,笑容亦如秋阳般灿烂,伸手便掀起金黄色缠枝花卉纹的碗盖瞧了一眼,赞了句:“丫头真是手巧”。

绣纨白皙的脸上便似涂了片烟霞,宛若三月杏蕊初绽。她将盖子盖好,含羞说道:“不过是一碗面,也能被殿下说得这般好。”

见何子岩应是往叶蓁蓁的寝宫而来,绣纨便不欲使他多跑冤枉路,复又笑着说道:“贵妃娘娘打发郡主今日午后归家,李嬷嬷已然使人预备了马车。奴婢只怕郡主途中饥饿,便先煮碗面给郡主垫一垫,这早晚便要启程了。”

何子岩冰雪聪明,听得绣纨这是点拨之意,便在树下立住了身形不再前进,只淡然问道:“郡主前几日不是才归过家,怎么这会儿又要回去?”

绣纨便顽皮地眨眨眼睛,依旧甜笑着说道:“主子们的事情,做奴婢的哪里晓得?不过明日便就回来,殿下那时再来寻郡主说话。”

何子岩点点头,挥挥手让绣纨离去,自己却立在树下久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