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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装的黑发女性。她左手摊开,一面小小的莲纹镜悬浮在她掌心。她是管理局的记录员,用不可篡改的法器记录办案过程,以求公平公正,得以服众。胡可和白宁宁作为证人参与了记录,肖青被控制住的尸体和槐树枝干上的蛊偶作为证据,再有苏白雪在涂山真言药水作用下亲口说出的证言,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可苏白雪自被逮进管理局、封了灵脉起,就不发一言。“咚咚”两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来人身型高挑曼妙,金色的长卷发,瞳孔是海一样蔚蓝的颜色。她的面孔乍一看就是一副精致深邃的西方面孔,在一群花国人里却不显得尖锐突兀。那蓝色的双眼里闪过海面一般粼粼的波光。塞露斯险些被冤枉,倒显得格外平淡冷静。“你就是苏白雪?”塞露斯开口,竟是再纯粹不过的花国普通话。她的声音如同传闻中的人鱼一样摄人心魄。尤其她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没有刻意压制声音里的魅惑效果,但在场的人们也大都修为不俗,因此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头。余处并没有开口阻止她,倒觉得她会是苏白雪改变态度的转机。果然,苏白雪终于有了点反应。她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塞露斯一眼。塞露斯对她的反应并不那么介意,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问你,肖青正好在和我约会的时间点溺亡,是不是你特意挑选的时机,好把这个锅推到我身上?”苏白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脸上似乎摆着“明知故问”四个字。莫名其妙流散开的谣言,大概也有她在其间推波助澜的功劳。“就为了一个男人。”早就听说了前因后果的塞露斯难免露出了几分鄙薄之色,“你亲手把自己给毁了。”苏白雪冷笑一声,开口道:“被人嘲笑的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塞露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意的只有这个?”苏白雪低头玩弄自己的指甲:“也不算是。我一开始也只是打算玩玩儿的,但是他说想试试只和我一个人交往,不知不觉就花了点功夫进去。”她顿了顿,笑了,“可能我是想看看,浪子回头金不换,到底有没有可能真的存在。即使不存在,我也有办法让他慢慢变成真正属于我的东西……”这时,她抬起去仔仔细细看了塞露斯一眼:“结果你知道了。我就不该那么天真,那男人注定了是这副熊样……他非要给我找不痛快。又让我难堪。所以我只好快点让他一了百了了。”说到底,不过是她正在玩儿爱情驯服游戏。玩儿得正上头,被“天降真爱”搅了局,觉得不爽罢了。至于她到底投入了几分真情,肖青又是否能像他所言那般对塞露斯从此专一,谁又能知道呢。说到这里,她还扭头瞪了白宁宁一眼,暗道“多管闲事”。倒是塞露斯闻言愣了愣。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但是——如果不是自己出现,或者一开始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他,肖青就不会死了?她没有直接拒绝肖青,反而要提出考察他的人品,也许是因为肖青告白时那个异常认真的表情,又或许她只是因为想看看,肖青为自己眼中的真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肖青,也没有非他不可——而肖青却一头热地用自己的命换取了她的不确定。也许肖青没有同时遇见塞露斯和苏白雪中的任何一个,故事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其实本来我们也没打算多做什么。”白宁宁摸了摸鼻子,“可谁叫咱们寝室也住了条‘小美人鱼’呢。物伤其类,她看不下去有人蓄意败坏海族的名声。”别说曹舒婕是锦鲤和鲛人混血,就算她是纯鲛人,也和塞露斯八杆子打不着一门亲。但是天下海洋流通,大家同住一片海,外表形态又这么像,也算半个远房亲戚。然而塞露斯听到白宁宁的话明显很惊讶,别扭的神情写满了一言难尽。看来如曹舒婕所说……她们关系真的不怎么样。“下手大胆果决,临危不乱。”简薇在一旁静静地坐着,观察着苏白雪乍变的表情说,“这很有可能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苏白雪闻言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简薇身上:“的确不是第一次了。”她脸上轻蔑的笑意渐渐淡去,“您就是那位看穿了我所有把戏的前辈吧?听说您就是传说中的灵微尊者?那我也算输得不冤。”简薇点头。苏白雪颇有兴味地问:“您觉得我的手法怎么样?”简薇不回答。苏白雪自觉地将手上的珍珠手链摘了下来,捏住其中的一颗,指尖轻轻用力,珍珠粉末纷纷散落开来,露出一颗翻涌着深紫色的珠子,里面一只小小的蛊虫蜷缩其中,似乎在沉睡。这就是咒杀了肖青的魂魄养出的蛊虫了。简薇:“……尚且稚嫩。不过以你的年纪,很难得了。”苏白雪:“那就好。也算我没有太给祖师丢脸。”简薇闻言,皱起了眉。“说来惭愧。”苏白雪笑着说,“先祖一本,得之者筑基修为便可毒杀一城。然而到了我这一代,连蛊咒这等高一度的手段都用出了个四不像,破绽百出。”简薇心头微微一跳,觉得苏白雪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尊号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只听见她接着说:“能得您一句赞赏,我也不怕死后无颜面对祖师了。”简薇:“……你的先祖是谁?”苏白雪:“别人不知道,您应该猜到了。先祖曾经和您有同门之谊,流传下来的手札里也曾经提到过您。他说修行不拘正邪,只求本心,方得真我。只要自己承认自己,便连天道都难为不了他。”简薇抽了抽嘴角:“你……和他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苏白雪反问道。简薇沉默,心头缭绕过无数个答案。比如她那个故人怀着赤子之心,纵使正邪难辨,也能昂首坦然走自己的道,苏白雪却不行;又比如修士不该只以天道为死线,也该尊重人道,才能行为有所约束……然而最后,她只是悠悠反问她:“那么,你以为,如今的天道与千年前的天道,难道毫无区别吗?”苏白雪一滞,脸色瞬间颓败了下去——是了是了,而今仙道式微,天地间也早以改朝换代了。比起雷劫,修士更畏惧的反倒是管理局的条条框框。她又该怎么维持住自己的优越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