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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冯老爷的到场又让这事难以再追究下去。 自己与小朗离开丹xue之山下界以来,所遇似无一件好事,从最初偷袭的鸩妖,到山中偶遇除妖僧除妖,再到柳林村与阳川城,妖尊总有某种力量在请君入瓮的直觉。 那愈发无所不在的魔,和如今他们的遭遇,究竟有何关系? 就妖尊所知,仙魔相对,一至清一彻浑,黑白之间,是他们妖、怪、精、人,以及死界的诸物,死界渺远,几与生灵无涉,然这魔界却不同。 身为妖,也是集浊气而有灵,自是比人更近魔,但妖尊对魔界所知也是极为有限,那是沉于地底深处的邪物恶客,据传,魔界至尊拥有毁天灭地之能,它原就是昊天上帝始创天地之时,光影、清浊分化后,由后者之力所诞。 小朗是仙,他身上有凤与龙两份神力,对魔踪更敏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妖尊想起小朗说过他不愿与魔界有任何沾染,以及对近处有魔物巢xue的判断,那孩子究竟是不是有些事瞒住了他? 他一生了疑心,倏然感到锁骨下方的仙印暖和起来,妖尊不觉伸手摸去,一触仙印,小朗附了上来,攀着他的肩头低声而委屈地道:“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妖尊未来得及答话,卓小鱼突然叫起来:“看!前面就是飞来寺了吧?” 第三十二章 飞来寺之得名和阳川城有异曲同工之处, 皆因寺中有一座号称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的“飞来塔”。那塔高七层,塔顶铺设着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卓小鱼所指向的, 正是那飞来塔。 一行从当地闾左口中得知,飞来寺最初并不叫这名, 原称“安难寺”,不过一个破旧、狭小、香火零星的小寺庙, 大约在二十多年前, 寺庙里神奇地出现了那座塔, 轰动一时,这才改名了叫“飞来寺”。 随“飞来塔”一起飞来的是位高僧,就是如今飞来寺的住持。 据闻这位高僧法术高深, 专能降妖除魔,连阳川城的府尹都曾因公门内生妖邪之事寻过飞来寺高僧,此后又有阳川河水患而得高僧亲自施法震慑作祟水鬼之事,这却是阳川城民亲眼所睹, 从那之后,飞来寺声名远扬,前来上香祈求佛祖保佑的凡夫俗子络绎不绝, 一时间,但凡身边有些许怪力乱神的勾当,方圆数十里的百姓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凑重金, 前往飞来寺请一位僧人做法驱邪。 冯家当然不能免俗,这也是乌鳢白麓遭劫之故。 距离那飞来寺不远的时候,卓小鱼倏然住了脚步,她低头瞅了眼桶中安静无声的白麓,迟疑着道:“我们就这样去敲人家的门么?那寺庙里不是说有好多除妖的和尚?赵大哥和小朗也还好,可是白麓呢?他连人身都不是,别给那些和尚迫不及待分了吃。” 白麓在桶里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有些不安地道:“我没关系……我如今,与寻常鱼无异……” “就因为是寻常鱼才麻烦啊!” “不,不,佛门子弟茹素。”白麓坚持,“诸位是要去飞来寺救人吧?怎可因小妖坏了大事?” 妖尊开口道:“小鱼姑娘的顾虑很有道理。白麓兄,你也无需再与我们这般客气,你既已和我们在一起,你的安危当然是大家必须要周全的事。” 他略一沉吟,又道,“这样吧,我们先在寺庙周边寻个地方落脚,将白麓兄安置好,再行去寺中打探消息。白麓兄,我一会给你送点妖气,你万不要再拒绝,一旦遇事,你也能靠妖法脱身。” 白麓为难地道:“这……” 婉拒之辞还未曾出口,猛然瞄到在妖尊一侧的少年面色犹如已冰封万年,霎时便将原先的话语吞了回去,改口道,“但凭恩公安排。” 浑然未觉白麓受到威胁的妖尊笑道:“这就是了。白麓兄别再一口一个‘恩公’了,直呼我‘赵让’即可,我真身是公鸡,我身边这位,是,是凤凰。小鱼姑娘则是人,这你应该清楚。” “凤凰?!”白麓惊叫,他不由再次望向那少年,刚才小朗的一番豪言壮语原是听来颇觉幼稚,但知了他身份,却是震撼非常。 仙妖之间,较他与冯慎行更是天堑,何况是凤凰与公鸡! 百禽之王,鸟中至尊,这凤凰居然真就对一只大公鸡妖另眼相看到毫无顾忌,不以为耻—— 小朗似看出白麓的想法,傲然一笑,乜着白麓:“我看那冯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比你来得硬气哪,白麓兄。” 白麓没敢再吭声。 说话间,妖尊已是在寺庙近处寻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打算先把白麓安置在客栈内。 那客栈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笑容可掬的胖子,与冯老爷那南瓜身材颇有神似之处,出来迎客后,将一行送上客房,听闻他们准备过会儿去飞来寺上香祈福,笑着向几位道:“列为客倌,你们这可是来得不巧,今日那飞来寺关门谢客。” 妖尊奇道:“寺庙还能关门谢客?这又不是老板您这的客栈。” 老板颇为善谈,客栈的生意不忙,也乐于多说几句,便附和着妖尊道:“可不是嘛,从来没有的事哪。一大早香客排到了门前,结果辰时都要过了,庙门还没开,也没个人出来这阳川附近的人也罢了,有些却是远道而来烧香求佛的,这下子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闭门羹,那能罢休啊?就吵吵嚷嚷了起来,有些外地客不知这寺庙里高僧多,又厉害啊,嘴里不干不净地讲了些亵渎佛门的事,结果啊!你们猜怎么着?” 适当停下了话头的老板满脸期待地看着客房中的仨,可惜那一对少年男女似乎都毫无兴趣,女的一脸焦躁,男的昏昏欲睡,幸好那仿佛兄长的男子应和着问道:“难道是被高僧出手教训了?” “可不是嘛!”老板再次来劲了,“那出言不逊的突然就大叫了一声,昏倒在地。围上去的人一瞧啊,嘿,可不得了,那人衣领里居然钻出一条碗口大小的青蛇来!” “蛇!”卓小鱼惊叫起来,她一跃而跳到老板跟前,大声问道,“你说,那人身上钻出了条蛇?!” 老板只当这小姑娘是被飞来寺高僧的法术震住了,尽管那玄妙的法术与他无关,但经由他的口中而出,似乎他也因而沾了些光,更是得意洋洋地向卓小鱼道:“可不是蛇嘛!那蛇就咬了那人一口,然后也不管其他人,就这么大剌剌地钻出来,游进了寺庙里。据说,当时在场的有不下百号人,大伙儿可都眼睁睁地瞧着呢,说的大多一样,绝对不会是编的!” “蛇……”卓小鱼茫然地喃喃,看向妖尊,又看向小朗,“蛇?” 小朗侧了侧头,若有所思:“你说那蛇咬了人以后游回寺庙里去了?” “正是,正是!”老板连连点头